最近我做了一個夢,夢中遇見一個人她說她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太美麗了,因為她能看見五彩斑斕的陽光,可以感受到風的形狀,可以看見雨滴在天空中飄零的樣子,在夢中我覺得好神奇,我想:原來人的感官真的可以細微到這種程度,那我也要好好觀察。在夢中當時天正下著雨,我睜大眼睛仔細觀察,似乎雨水的形狀我看得更清楚了一些,但是一轉眼畫面又變得非常模糊,我醒了我忘記了問她是如何觀察的。
3月6日,我們三人乘坐同一航班從長沙飛往墨爾本。3月7日上午7點到達墨爾本機場.每天都有突如其來的變動,每天都不能按照自己的原計劃行動,每天也沒有計劃,形如恍惚,無法預料下一刻會發生什么,
在墨爾本的三天,我們辦了電話卡,銀行卡,我們逛了很多商場,我們去當地的菜市場買了海鮮自己做了吃,我們吃了韓國泡菜,烤肉,越南菜,泰國菜,我們逛了賭場,我在街頭唱了兩首歌。
我看到了藝術品,我品嘗了很多美食,我日行兩萬步,每天都過得很充實,但在墨爾本的頭兩天我睡覺失眠,我的心情不僅困惑,而且沮喪,內在有一個強烈的自我在騷動,我的自卑,我的焦慮,我的注意力為別的一些事件所分散。
以前不太懂這句話:旅行不是你去了多少個國家,而是心境的新鮮與好奇。我也不太懂得:走遍全世界,回到家才發現全世界在后花園一片葉子上的露珠里。現在我也不懂,不過我現在已經開始自身去體驗這些道理了。旅行又有什么意義呢?你都沒有出去又如何發現露珠里的世界呢?有些道理必須靠自己身體力行,書本上說的,別人告訴你的旅行的意義那都是別人的,缺少了自己的體驗,跟別人談起時那只是在背書,缺乏力道。
就像我在夢中留下的那個疑問,世界竟然如此美好,人的感官可以細微到什么程度,才能發現無與倫比的美麗呢?
有人說:我去旅行是因為遠方的花朵比公園的更嬌艷,陽光比上班路上的更溫柔,空氣比寫字樓中的更清新。
對此,我只能呵呵。
旅行是一種心境。如果無法發現家中美麗的花園,也看不到旅途中的驚異。因為,在日常生活中沒有解決的問題,在旅途中會放大數百倍。這也就是網上有人說的:兩個人適不適合在一起,旅行一次就知道了。有一定的道理。
在日常生活中,如果對金錢存在焦慮,總覺得自己錢不夠,有錢了也擔心自己某一天將會失去金錢,在旅行中會放大自己對經濟的恐慌。若無法隨遇而安,在旅途中則會不停的抱怨天氣太熱,抱怨蒼蠅以及難以下咽的飯菜。如果內心充滿怨憤與焦慮,在旅途中也不可能安然享用華麗的花園,迷人的風景。內心充滿對現有的生活不滿意,借著出國的理由逃避問題,只會放大自己的問題看見更多的不滿。因為旅行是一場修行。
所以,這也是我不斷在重復問自己的一個問題。我是否對借著出國的理由逃避現實呢?
我回想了一下,在我剛開始工作的前兩年,那時候單位的年輕人比較少,所以一些不屬于自工作范圍的事情都是自己做,而且當時自己比較老實,只要是安排的事情,就算自己做不完,也不會向領導或者同事求助,都是自己加班完成。每天10小時以上的時間對著電腦,眼睛和脖子肩膀處于酸痛狀態。當時我確實想辭職,因為真的很累。但是在那個時候,我清楚的記得,有一天我很累很累了,同事都在睡午覺,但是我沒有,我把自己關在了另外一個房間里,我告訴自己:我不能離開,我這樣離開就是逃避了,我不能逃避。這一幕我記得非常清楚。
而現在,我對工作任務算比較輕車熟路了,之前不怎么關注我的一些領導,竟然也開始關注我了。所以我的選擇,并沒有逃避。
就正如我在網上看到的一段話中說的:直面對自己的恐懼與不信任,打破自己的慣性思維,反其道而行之,恐懼什么,就去面對什么;不想做什么,就給自己機會嘗試下;已經習慣做什么的,就換個方向或角度而為之,無需在意結果,在這個直接面對自我設限與內在恐懼的過程中,幫助自己再次激活生命熱情與活力,去開拓更多可能性。
在《人類木馬程式》這本書里,是這么說的:區分“逃避現實”與“勇敢出去冒險”差別就是看你是否帶著焦慮的頻率,當你想出去旅行,若一時半刻出不去你會很焦慮,那就是逃避,把這個焦慮頻率帶出國去旅行,會創造出讓你一連串焦慮的狀況。若是“勇敢出去冒險”,就算目前無法馬上成行也完全不會焦慮,因為他把“旅行前”也視作旅行的一部分,他已經開心的規劃旅程打包行李。
旅行可以加快自己更新。正因為問題放大了,所以可以一起打包解決。我們必須在旅行中加速“舊我”的死亡。但如果我們去過了很多地方,卻只是留下了一堆刻板印象,在旅行中,如果我依舊是用舊的頻率,舊的眼光,舊的記憶,以及一顆受環境和文化制約的心,去看不同人地方,不同的人,又如何才能發現那個不受制約的東西?
建筑,食物,藝術品這些都是物質的展現,我需要探索的是那種沒有展現出來的東西,畢竟“天空的狀態和我們所居住的建筑環境的外表絕不能憑它們自身的力量保證我們暢享快樂,或倍感凄涼。”宏偉奇特的建筑,壯麗的自然風光,他們很美麗壯觀鬼斧神工,可是那和我又有什么關系呢?
這一切和我的關系,或許這就是旅行的意義。
去年在武漢場的天命課上,欣頻老師給我們看了一張圖片,是一張巴黎圣母院色彩斑斕的窗戶,但是有一扇窗戶是打開的,老師問我們看到這張窗戶有什么感受。
每個學員都有不同的感受。而自己的這些感受,可以暴露出自己的問題,欣頻老師的厲害之處是可以一針見血的幫我們指出來。
我說:這窗戶是磨砂的,不是透明的,所以我看不見外面的世界。老師說:你是看不到未來的更多可能性,你知道要怎么做嗎?你需要打破這玻璃。對,我當時看不見我未來的更多可能性。
就像李欣頻老師在意大利看到萬神殿,它的最上面有個洞。當時欣頻老師想的是:為什么不把它堵起來?那是因為為了留最后一口天光進來,照遍整個萬神殿,就像我們的人生有些事情沒有辦法做到圓滿,就是那個不圓滿的缺口,才能帶來無限的天光。
最近UP子木帶大家到湖南博物館參觀“來自阿富汗的國寶”。她也提到:原本以為逛展前做好功課,了解相關創作背景,這才是逛展的正確方式,但是這種思維一度讓她很抗拒逛展。后來她才知道,逛展其實是一個自己與偉大藝術靈魂碰撞和激蕩靈感火花的最佳機會。遇見砰然心動的展品時,你就停下來,安靜的注視著它,這件展品叫什么名字,作者是誰,什么來歷背景,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當下你的腦海中會冒出什么樣的感受或者靈感,想法,感悟等等,好好體驗好好記錄,這就是這件展品帶給你的最大禮物。
可是我們已經習慣于走馬觀花,在一尊藝術品前停留的時間不會超過1分鐘,怎么會去思考這些藝術跟自己又有什么關系呢?
在逛《來自阿富汗的國寶》的時候,她也在不斷的問自己,如果把博物館當做是你自己,你能展現給別人的精華是什么?把阿富汗地圖比喻成自己的人生地圖,你處在什么位置?在你的身邊是誰在影響你,滋養你?
這些問題無法復制,只和你自己有關。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答案。
小時候,我就覺得死亡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那個時候也沉浸在大姨死亡的陰影中,每天晚上睡覺前都會躲在被窩里偷偷的哭,好像第一次知道原來“人會死”這個事情。當時想著:我有一天也會死嗎?爸爸媽媽都會離我而去嗎?我那個時候會孤苦無依嗎?死亡的那一刻會很痛苦嗎?
當時好像因為存在死亡的那一天,好像活著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我們害怕死亡,可是我們每天都需要面對死亡。我們需要讓老舊的知識死亡,我們需要讓固有的習性死亡,我們需要讓恐懼死亡,止息所有的煩惱和焦慮,也是一種死亡。死亡也是一種新生。
在旅行中我也將不斷的“死亡”,因為我將遇見更多不同的人,更多奇異的,不可思議的事情,更多沖突更多變動,都在和“原來的自己”沖撞,但是也正因為這些沖撞,你才能看見那個小我,看見自己的自卑,看見自己的焦慮,看見自己的渺小,慢慢的讓那個舊有的自己“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