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曉白
手機屏幕第三次亮了,我急急忙忙放下正在洗的杯子,三下五除二擦了擦手上的水,解鎖一看,卻發現是10086發來的優惠廣告。看著那機械的充值X元優惠X元,我悵然若失。
一小時之前,我給你發了一條微信,我告訴你,我明天要去面試了,是你一個月前就職的公司,我在微信上問你,我應聘的那個崗位,薪資范圍大概是怎樣的?
做了一些功課:公司的經營范圍、發展歷程、行業排名、企業文化等等,我都查足了資料,唯有“個人期望薪資值”這一快,我拿不準,我不想在人力資源部門問及時,我的回答太過冒失。而這個問題的權威回答者,非公司(前)員工莫屬。
給你發完微信,閑著無事,我取了開水放涼,然后切了一個檸檬,碾碎了幾顆冰糖,給自己沖了一杯酸酸甜甜的檸檬水。我喝完水,再到洗完杯子,你的回復還是沒有來。
我重新按亮手機解鎖,檢查了一下網絡,是正常連接的;我去到微信頁面,朋友圈那里有小紅點,順手點開,卻赫然發現,你在10分鐘之前發了一條朋友圈,如常的九宮格配圖,如常的圖文不符的文案。
我的唇齒之間酸酸的,全然沒了甜----有一種無視,叫你發了朋友圈,卻不回我微信。
你不是第一次這樣了。不用奇怪,為什么我內心戲走了幾圈了,卻不打個電話?因為好幾次,電話你沒接,事后也沒回撥。
這樣的無視發生一次兩次,三次,我都可以當你是忙得分身乏術,忙得腳不沾地,第四次、第五次到來的時候呢,我還要當作什么都沒發生,任由它發生到第100次、第N次嗎?
也曾半開玩笑嗔怪過你,我說如果你再這樣,我生氣了哈。你的回應是嘻嘻哈哈、馬馬虎虎、支支吾吾。你大概沒有聽過一句話:沒有所謂的玩笑,所有的玩笑都有認真的成分。
所以這一次,我決定,刪了你的微信。我不會再來嗔怪你,不會再說我生氣了,當然,也不會通知你。----被你無視到一言難盡,這一次我想快意恩仇。
你可能有一種錯覺,我對誰都大方友好,熱情洋溢----你對我的誤解,是因為我們打打鬧鬧已久,你被表象蒙蔽了雙眼,還是你對我根本就不曾走近?如今我已然不想去仔細探究。我只是自怨自艾地一聲嘆息,在心底對你說:你以為我門檻低人人皆“朋友”,其實那不過是我獨獨對你青眼有加罷了。
其實骨子里,我懶散又無謂,不喜喧嘩、不屑周旋,只對“值得”的人花光心思、極盡溫柔(典型的天蝎女性格吧),倘若有人覺得我待TA冷清疏離,不用懷疑,TA的感覺是對的。
我常常說,人與人的“長相守”,一靠命運的成全,二靠彼此的修為。我們得到過上蒼的眷顧,所以會有相遇,后面的路,就全是各人的經營了。某日某月的某一天,當你發現你已不在我的朋友名單,你會不會回顧這一程?當往事紛至沓來,你會不會疑惑,為何你用了心,到頭來卻不被天長地久青睞?
你能不能尋覓到答案,我不關心,我只知道,從今以后,你我不會再有相談甚歡,也不會再有千里相逢。往后,我的言笑晏晏,另歸他懷。
那些從詩詞哲學,談到窗臺漏水,再談到隔壁班的妙人兒的時光,不會再有了;而我將只身趕路,暴風雨雪肆掠時,還是會憶起你給過我的溫度,然后,裹緊風衣繼續向前走。
前路會有陽光和煦,也會有并肩之人。
至于你我,就這樣吧。所有的溫情和懷念,都已定格;所有的怨和怒,尚未啟程。不道造化弄人,不怨人心易變。也許該慶幸,我們尚未走到面目全非、山河破碎的那一步。
畢竟,并不是所有的短暫,都是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