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最終還是個屈服于現實和命運的人,只是我從不肯承認而已。
就至今而言,我坦言,我是個做事三分鐘熱度的人,從來沒有從一而終地堅持過一件事,不管是愛一個人,還是繼續(xù)寫作并立志活得像獨木舟一樣,人生最重要的兩件事,愛情和事業(yè),我都沒辦法做到為之抗爭,還能期盼什么呢?當我徒于掙扎的時候,命運便開始發(fā)生了轉向,有的時候,你不得不承認,天賦真的很重要,努力到了一定的程度,那份果敢也會慢慢隨著夕陽沉下去,明天會有東升的日出,但你卻不會擁有同一份堅持,這興許是借口,或許,也是一種妥協吧。
再過幾天,就要去一個新的地方新的學校任職了,以一個新教師的身份,像學生時代一樣,要去適應新環(huán)境新的人際圈,有點慌。我至今還記得,第一次上大學的場景,因為無法適應新環(huán)境,一個人迷惘的站在校園里,望著黑夜,充滿絕望,內心又本著對家里報喜不報憂的堅決態(tài)度,一個人躲在被窩里哭了一次又一次的經歷,猶刻苦銘心。對于一個內心極度敏感而脆弱的人而言,適應,真的需要花費許許多多的精力。
曾經,我想著在外面稍作闖蕩,因為直到畢業(yè)前,我仍舊十分迷茫自己的前途,師范類院校畢業(yè)的人,大多都在奔赴教師的崗位了,有那么一段歲月里,我過得很痛苦,也許是因為別人都有目標,而自己那微茫的目標又顯得太蒼白,很早之前,希望自己可以成為一個作家,奈何天賦不夠,幾經波折和遭受刺激,這樣的玻璃心不太可能去堅守理想,而舟舟面對同樣的境遇,她選擇了捍衛(wèi)和堅持,我們唯一的不同點是,我過于自卑以至于把天賦看得太重而輕易忽略了別人的努力。而選擇教師這條路,其實內心也經過了久久的掙扎,旁邊人總是說著關于教師的許多好處,卻從來不管你是否熱愛這個行業(yè)以及你是否有相對應的能力去承受。最痛苦的時候,我在日記里不斷質疑自己,一個人躲在被窩里邊想邊哭,好像是為了逐漸遠離的渴望的生活的方向,也為著即將面對的人生軌跡,總之,一旦想到后來的人生,我就忍不住地哭。
也許,是因為自己總是在不斷妥協吧。可能有的人會告訴你,舍棄一些東西,你也即將獲得其他東西,但他們似乎忘了,有時你放棄的,是一個愛人,一份理想,一生中最重要的舍棄,跟你舍棄生命的痛感,應該近乎一致吧。
最近,我常常喜歡仰望明月,雖然天空常布滿烏云,但月亮依然隱隱約約照著大地,包容一切,坐在單杠上,好像明月也回以凝望一般,竟叫人熱淚盈眶。大抵有種“明月照我心”的感覺吧。
時間在指尖跳躍,不經意間,我們長成了如今的模樣,偶爾還會玩世不恭,能混一天是一天,也慢慢樂得獨處,反而有點害怕常和朋友見面和出現在喧囂的街頭,也許是忘了該怎么組織語言,又或者,是不知不覺間就活成了這樣的自己,對朋友越發(fā)盡心盡力,仍舊相信善良和美好的世間的一切,卻唯獨將愛和理想上升為一種極高的信仰,只能充滿虔誠地癡望,卻再也不敢觸手相碰。偶爾,我還會懷念那個目空一切的自己,那些年叫囂著要考去武大,只因為知道那里有櫻花,就想去那里讀書、生活,那些年因為喜歡著一個人,便處處提心吊膽,為他的考試他的言行他的想法而惴惴不安,那么迫切地想要在同一個城市相遇。以前的人生設想總是很美好,讀過一些書,擁有一點好成績,懷著一份二次元世界少女的期盼,以為自己稍作努力便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去一個想去的城市,始終如一地愛著一個人,后來,去了一個沒想過的地方,愛情也忽然無疾而終,長大后,終于明白,不是所有事都能讓你得到滿意的結果,的確是有得有失,你也終于在漫長的歲月流逝間,懂得了,有些事,真的強求不來,只能慢慢接受。
尤其是你,還不夠努力和勇敢的時候。
你必然會失去一些東西。
整個暑假,都奔波在找工作的途中,而這一次目標很明確,關注的都是相關教師的招聘,可能我這個人唯一的優(yōu)點是能夠最快地消化所有的悲傷,并迅速融入到一個集體當中,像所有人一樣,忙著屬于這個階段的人生大事,相對而言,自認為還能很好的當一個樂天派。后來的經歷告訴我,努力,真的很重要,所有不會的都可以學,不愛的或者說害怕承擔的,后來也能慢慢適應和承受,這就是不斷長大帶來的啟示,也許有些東西沒有你最初的堅持來得強烈,也許你害怕承擔的責任忽然降落在了你的眼前,但那又怎樣呢?你已經不是一個小女孩了,學會面對,會讓日后的日子變得輕松。教育,我始終把它看作一份特別嚴肅的事情,所以我很害怕把它搞砸,畢竟,那是一些小孩,我想擁護他們年少時的理想,并希望他們能夠實現。
能夠奔著自己理想出發(fā)的人,不管有沒有最終實現,在我眼里,他們都是英雄。
也是在我最難受、迷茫的時候,他說,不要多想,你那么有愛的一個人,怎么會不適合當老師呢?加油啊!
也許是這句話,讓我在黑夜中,暗暗發(fā)光了吧。
你永遠不知道,也許無心的一句話,如同星星,點亮夜空。
想起獨自去三亞面試,坐了很久的車,中午吃一碗河南燴面,隔壁桌是一家子,他們圍坐在一起,聊得很開心的樣子,而我,拘謹地坐在一處,猶豫著要不要喊店老板,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一個人太孤獨了,發(fā)微信給朋友的時候,吃著面,情緒澎湃,想哭的欲望像籠子里鎖著的野獸,欲破籠而出,而且眼神里充滿絕望。后來,長大是一件很孤獨的事,你需要獨自承擔一些事情,身邊沒有朋友,沒有親人,甚至也沒有愛人,一個人去迎接未知的生活,你可以哭,你可以鬧,但你不可以說要放棄,永遠。
因為你,有時就是這樣倔強,想要自立,想要那些關心你的人放心,因此你只能風雨兼程,從小到大,你都很懂事,盡管也有過任性的時候,長大后,你能讀懂的法則是,眼淚,并不能解決所有的事情,當哭泣不能換來你喜歡的某個玩具,你就應該成熟得像個大人,有時需要以大人的方式去得到,努力還不行,那你要學會放棄,不然,你會委屈很長一段時間,不單單是為玩具,也是為了你自己。
面試完的時候,三亞下了一場大的雷陣雨,令人迫不及防。跑去朋友小夏的書屋待到了晚上,她在那里上班,拿著微弱的工資,在物價飛漲的三亞生活的確艱難,所以當我開口說羨慕她的工作時,卻被回以鄙夷的眼神,的確,曾經這是我無比向往的生活,打理一個書店,能賺點錢,每天都能看書打發(fā)時間,因為我們都不算是很會交際的人,所以,和書籍打交道可以省下很多不必要的矛盾和誤會,但是,那真的是曾經而已。長大以后,還是希望工作能多存點錢,養(yǎng)活自己,也能過上“以夢為馬”的生活。
當我們都不得不面對現實的時候,我們都知道,應該對哪些東西閉口不談,真的。
那天夜里,下了好大一場雨,我們剛從澡堂出來,就這樣躲在屋檐下,聽著雨聲,端著盆子,蹲在那里,聊著悄悄話,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仿佛回到了年少,不擔心未來,不操心當下,很久沒人跟我這樣聊天了,一度很恐懼只圍繞工作和人生的話題交流,有點兒窒息。像現在這樣,聊著過去各種烏龍事件,回憶相遇的點滴,熟悉或陌生的人,她說,真的,誰跟我在一塊都很倒霉,就像現在,你和我,我們困在了這里。
但我現在回憶起來,覺得甚是美好啊。
人的一生,會遭遇很多事,遇見很多人,但是,好朋友屈指可數。
剛好,有些話,我不善言辭,你們也懂的。
總之,未來還很長,我們拭目以待,只盼,你可以過得更好。
就像獨木舟說的,歲月流逝,容顏蒼老,沒有人逃脫得掉。但唯有時間流逝,才能讓我們更懂得自己。
后記:
不知不覺,就敲下了這么多字,每個人有每個人都要經歷的人生,不管好的壞的,我們也許都應該坦然接受、面對,有時也需要抗爭,總之,一切都是為了你自己,為了更好的自己。希望你少一點悲傷,少一點自卑,少一點恐懼,多一分勇敢、樂觀、努力,歡迎來到,成年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