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涼十五在一起的日子,大多數都是夜里。我去見她的時候,總共三個傍晚。后來我們分隔兩地,在無數個深夜才有機會聊天。
所以我們的愛情,基調是安靜和浪漫。
我和她都是佛系青年,所以在身邊與不在身邊不影響我們的關系。只是偶爾提到這件事的時候,互相間的思念會從言語里溢出來,讓兩人都有些感傷。感傷之后,我們互相安慰,以后生活會好好的。
在數不清的這樣的夜晚里,涼十五說,后夏,現在我軟軟的,像一朵云漂浮在天上。
我想立即回復她,嗯,而我此刻是硬硬的,像飛鳥俯沖穿過你。考慮片刻之后我放棄了說這句話,應該它聽起來有點色情,并且不合時宜。因為我那時候也是軟軟的,像一陣小風,推著她在天里徐行。
我們不是十分惆悵的文藝青年,我們是頭腦理智的戀人,所以相思之苦終于壓過來時,我們最難做到的就是變得歇斯底里,讓猜忌和矯情這樣的負面情緒肆意生長。
我們聊天,夜里一起連麥看電影。我吸了一下鼻子,涼十五趕緊問我,后夏君看哭了嗎?我說是啊。涼十五就趕緊又安慰我,你不用這樣的,現實生活里的我們比他們快樂得多。我說,現在沒哭,而且一點感傷都沒有。她說哦。
其實我只是感覺蠻幸福的。不管什么時候,我一想到她就都會覺得幸福,因為我太容易想起她啦。今天看的電影是《北京遇上西雅圖》,湯唯穿上婚紗的時候真美。湯唯又胸小,我一下子就想到涼十五(我沒觀察過,但涼十五總這么自嘲,我也就這么覺得了)。
一想到涼十五穿上婚紗的樣子,我就覺得美。而且涼十五經常“軟軟的”,穿上婚紗,更會讓人欲罷不能——有誰不想嘗一口剛出爐的棉花糖呢?
總之,涼十五真的是非常好的一個人,我跟她說話的時候總是輕聲輕氣的,像飛蛾放屁一樣,生怕驚動任何一絲燭火。也許,過不了多久,我就會變成一只嚶嚶怪。其實現在已經有特征了,我和涼十五聊天的時候,已經能非常熟練地“呀哦呢”等語氣詞,并且時不時會發出“嘻嘻”、“嗚嗚嗚”這種gaygay的聲音。我覺得我這樣的時候應該蠻丑的,有點像智障。
其實當智障也蠻好的,整天躺在愛的蜜里,一睜眼就被幸福沖昏了頭,嘴巴講出一大堆情話。涼十五治好了我的高冷病,因為我已經不跟其他人聊天了。
我經常在想,如果給自己一個機會,我會最想要什么樣的生活呢?這么多年來答案好像都沒有變。我想要過一種最純粹的生活,純粹到除了愛情,沒有其它任何一種情感,包括親情和友情。我想要只與一個人相處,想要除了涼十五之外,可以不與任何人打交道。
但我早就想清楚了,現在還不是時候。因為生活蠻困難的,想要幸福下去,還必須得和很多人聯系。我的理想就只能去夢里實現了,或者等七十歲,我們都退休之后。
以前涼十五說,她最欣賞,也最喜歡我的一點是,我既能抬頭看到月光,也能彎腰撿起那六便士。其實我不是這樣的。我只是目前不得不去撿那些個鈔票。
有時候我很現實,但是我的朋友們卻都蠻樂觀的,認為我的愛情一定會很成功,很浪漫。浪漫到會影響一整個圈子的人,讓他們也都相信愛情。我想說的是,物質和愛情確實是幸福的兩個不可或缺的條件,但努力致富不見得就比互相深愛容易。有的人天生不怕寂寞,所以整天盯著月光傻笑。有的人天生力大如牛,別說六便士,就連六百便士都可以舉起來給你扛肩膀上去。
然而沒關系,還好我兩者都有擦邊:我雖然耐不住寂寞,但我也不怎么墨跡。我雖然不是力大如牛,但黑黑壯壯,長得還蠻像牛的。
所以無所謂啦,談戀愛又不是養豬,哪有那么麻煩。你看養豬,你又得考慮天氣,又得考慮食物什么的,有時候還得擔心偷豬賊。談戀愛,規則什么的都是由人來決定。
但是養豬失敗的風險卻比戀愛失敗的風險要小很多。因為養豬失敗,大不了就虧個十幾萬塊錢。如果戀愛失敗,還得丟很多面子,還得想盡借口去給圍觀的人解釋。豬圈垮掉的時候,他可能會反思自己沒有很用心地對待自己的豬們。而戀人分開的時候,大多數人都喜歡說不愛了,或者厭倦了疲憊了累了,從沒有人承認是自己沒有好好去經營愛情。
管他呢,不論你們有沒有聽懂,這都不關我的事。今夜我不關心豬圈,不關心失敗的大多數人。我只思念在山城等我的睡得香香美美的小甜蜜餞兒,我的白色公主涼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