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傷感、小憂桑
文/忠卿
時間:2013年6月29日午后 ·······
一)
我?guī)缀醵伎焱浟俗约荷硖幒蔚?,有時甚至把自己的雙耳堵緊,再也不想去聽那些塵世的喧囂。
那天風雨很大,母親一只手死死握住我的小手腕, 在一個漆黑的深夜?jié)撔小?/p>
那年我7歲。
我們一起似乎真的是走了很遠,在我記憶里,是有著那樣一條雍長的街區(qū)的。
母親一句話不說的向前走著。
而我當時已經(jīng)真是累的不行,可是母親似乎 一點不顧的向前大步邁著,倔強的我這時狠心的甩開她粗厚的手指。嘟著嘴抱怨真的很累。
母親很冷漠,盯了我一眼就這樣轉身離去。當時我就真的傻了,就那樣愣愣的站在雨中,傻傻的一時間都不知所措了。
從來都沒曾經(jīng)歷過,這么傷人的眼神。
今天下午,我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有些記不起到底有哪些存在我生命中的角色又是在何時幻滅于腦海中展現(xiàn)著柔軟的姿態(tài)呢。
我斜靠著藤椅上,擺弄到屬于自己最適合的位置。
然后,打開扣扣,尋找著一片溫暖,
"親,你終于忘了我了嗎···''
最后,等待回復。
很久了,似乎是我聽第七首歌時,那個灰色的頭像閃爍了一下,又立馬重歸平靜。
回過神來的我已不知何時站立起來。
嘴唇顫動了一下,然后變成苦笑。
因為不管是哪種可能,都是指明著這樣一個答案。
這唯一的答案,就讓我心痛的快要不行。
二)
我踩著吱吱呀呀的雪花,歡快的唱著兒歌,母親的微笑,我最美的記憶。似乎那時已經(jīng)回不去的曾經(jīng)才是我最美麗的記憶。
可是在母親真的這般決然離去的背影,我竟有種特別想哭的沖動。
我不知道母親是怎么了,可是她不應該這樣對我。我一直是最乖的,母親讓我打掃衛(wèi)生我就去,母親讓我去煮飯我還是去了。
我努力做著一副乖寶寶的樣子,想得到哪怕一絲的母愛。
我缺愛、
從他離開的那天開始,從母親第一次酗酒開始,從母親長出第一縷白發(fā)開始。
在這個深夜的風雨飄搖的巷口,我遙望著母親遠去的背影,心中的疼痛感就像被人狠狠在胸口軋了一刀。
我的母親,你是這世上最壞的母親;我的母親,你是這世上最不疼愛子女的母親;我的母親,你是這世上傷我心最深的母親;·······
可是,我的母親,你是我今生唯一的依靠;可是,我的母親,你是我今生最愛的母親;可是,我的母親,你是我今生最割舍不下的人兒!
在你轉過身的一霎那,我真的有種想就這樣死去的強烈沖動。
可是,我舍不得你母親。
我喜歡小時候那時的你,那時的你最美麗,最天使,對我最好。
·······
可是時光不僅把人變老,還把人性都變了。
我哭的不成樣子,在心中大聲呼喊:難道真的都回不去了嗎!真的這一切都回不去了嗎!!真的這一切我竭力挽留的全都回不去了嗎!!!我努力做好的這一切,難道就不能挽留這個冷漠女人哪怕一絲一毫的信念嗎·······
那是個叫做小雪的姑娘,喜歡天真的微笑,喜歡膩人的親昵。她是我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喜歡的好女孩。
當初的那份感動,總是會隨著時光不再靜好而會黯然銷魂,就如同一個夢,睡醒了,夢就自然碎了。
三年前,我還是高三。
那天,我一朋友中午用我手機打錯號碼給了她,可是沒有打通。
晚上,正當我準備洗漱像往常一般安然入睡時,一通未知的電話嘟嘟的響起耳畔,我不由的楞了一下。
“歪,您好!我叫小雪,請問您是哪位呢?”
······
我緊了緊手上的爪機,用著看似很平淡的聲音和她開始第一次通話。
“我叫寒羽,六中的學生,今年高三········“
我的廢話似乎對她便開始很多了,起先還有些拘謹,可是得知她也是六中,高一并且和我是同一樓層時,我的心開始撲通撲通的亂顫了。
我們第一次通話用時二十三分五十四秒,算是我第一次打這么長的電話了。
三)
我在大人面前是一個早熟的男孩。可是有誰能理解我,其實我真的很想有一個人很寵很寵我,讓我好好撒一次嬌的。以前是有的,可是,可是從現(xiàn)在到未來,就再也不會有這種只存在于幼稚童年的美好與溫馨,出現(xiàn)了。
我聽著這漫天的風雨碎簾降落于厚實黑色土地而發(fā)出刷刷聲中,我眼前的這團抹不開的迷霧,充斥于胸膛壓抑的快要死掉的憤懣,在這個陌生的黑色屏障里,慢慢發(fā)酵著,苦苦低沉出不知一聲的黑加白。
母親真的是要拋下我了!
她真的還是不要我了!
就算我做的在乖再好,都如這滾滾大江東逝水般就再也不回不來了。
我突然想起了這么一首歌,是這么唱的來著:
”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
那是一首怎樣幸福的歌,那是一首怎樣簡單愛的歌,現(xiàn)在的我還是沒法懂得是如何一副怎樣美好的場景呢
我黑黝黝的雙瞳孤零零的盯著天空。淚水終于??淹沒了整片天空······
我和她第一次碰面,是從我第一次進她空間要照片開始的。
很清晰的記得那天陽光特別明媚,淡淡金色的斑駁樹蔭下,我們迎面走來。
只是那時我們似乎都沒有注意彼此的出現(xiàn),而我們當時都在想著一些有關青春荷爾蒙有關的事兒,不輕易間就被時光給,翩然輕擦成絕好的邂逅了。
她低頭抱著書本很急的向教室里走去,而我迎面向她走來。
當我們彼此意識到前方有人存在的時候,上天本已安排好的擦肩而過卻因月老牽線,朦朧中的命運枷鎖在此刻開始纏繞,透過重重烏云,我看見的是,天使的微笑·······
這樣的,我撞上了她,她胸前的幾本書散落了一地。我無意間看見一段這樣文字的紙張,上面明顯是手寫的痕跡
:寒起飛雪,羽輕枯枝
這,這不是我的扣扣簽名嗎?
我不由望向她的臉:雪如面頰,鳳翹下額,白衣勝雪,女子香傾,……
我小心的撿起那張紙,把這娟娟字體細看,嘴角勾起的微笑弧度,當我抬頭再看向她時,她也撿起了最后一本書,皺眉看向我
“你撞了我,怎么也不道歉呢?”
我避開這個話題,舉起手中的那張紙,“你怎么會知道這句話?”
……
四)
夜開始變得沉靜起來,變得讓我感到不安起來。
雨淋濕了我的頭發(fā),面頰,胸膛,一身淋漓。
我望向這圍繞在我四周的黑洞洞,去發(fā)現(xiàn)哪怕一絲的光明,可是,除了低沉的雨滴聲,這世間的萬物都變的靜悄悄,我深深的感覺到:
我是被這萬物所拋棄,沒有一人一物可以吝惜我。
可能當悲傷都化作一種毒藥,毒發(fā)后的全身乃至心靈都會感到深切的刺痛。這種刺痛不是一時,而是在每個不注意的時刻就會突然傷痛起來的病垢。
大雨澆筑下的我,到最后幾乎不能呼吸,一種從內而外散發(fā)出來的冷,似乎可以凍結靈魂般刻骨銘心。
時間滴滴答答的流淌著,大雨最終還是迷失了我的雙眼,沒有了之前的大聲慟哭,有的只有死一般的寂寞。一個哭到無法睜眼的幼小男孩,雙手死死的揪住自己的衣領,一臉委屈和害怕的表情,全身沒有一塊干凈的地方,在整個黑暗中獨守那一份未知可有的結果……
面前的這位同學真的很美,那種羞澀的微微側臉,給我一種心動的感覺,加上心中越演越烈的大膽猜想,連眼神中都有驚喜的光芒。
“你是?''話語的縫隙中帶有絲絲猜疑。
”你是不是叫陳小雪……“我咧著燦爛的嘴角看著她說,話語中的肯定更是變成了堅定。
”原來你就是寒羽,你寫的文章真的很好看!“驚喜膩耳能聞。?
”一般般吧……“我摸摸腦袋開始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一陣輕風不期而來, 陽光在搖擺的柳樹條下傾撒向她嬌美的臉蛋,三千青絲在一圈簡單白色頭繩的蝴蝶結中輕舞飛揚……
驕陽下,
那女子,
真是絕美!……
五)
深秋的雨夜里,沒有夏蟲的嘶鳴,也沒有寒冬的凌冽。
我呆望著黑色天空,大腦中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的路又該走向何處。我如一只離群的孤雁,只能在荒涼的季節(jié)里,向這個無情的恒宇發(fā)出一聲聲凄涼的婉音。
夜的深邃,在于它獨有的神秘。而神秘的背后卻是更多的凄涼。那些在雨夜中無家可歸的流浪汗,他們又是該何去何從。在這人情淡薄的世道上,還有什么東西可以讓他們感到絲溫暖呢。
我以前常想,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媽媽在某一天離開了我,留在這世上舉目無親時,我該如何的生活下去呢?
每個人活著都會有一個追求,有個奔頭。以前的我總想著自己快快長大,掙好多好多錢,把媽媽的胃病治好,然后帶著媽媽一起周游世界,一起快快樂樂的生活……
而當這一天真的來臨了,我卻依舊無法用平淡的心情去面對。天空的崩塌下大雨傾盆而出,一直支撐著我活下去的原動力———挺起的脊梁,在片刻中,轟然倒塌……,終于讓我無所適從了,這個夜晚,過的真是漫長
“寒羽,能陪我到操場走一會嗎?”
“樂意相陪!”我揚起晴空下張狂的青春笑臉。
……
一路上,彼此好像都是挺拘束的,不敢有過多的交談。而談論的最多的便是我寫文章為什么這么牛的事兒,我說:小的時候無聊就看書,看多了就慢慢懂了一些寫文章的技巧,漸漸也就愛上這個能排解我心事的習文。
小雪抬起潔白的下巴,看了看我,微微皺眉小聲說:“一個有故事的家伙……”
我淡淡一笑,轉過眼漫無目的的四處打量著,沒有過多解釋。
“寒宇,聽說你是單親,你媽媽呢?”一絲關切從右手邊傳來,我全身一震,每塊肌肉似乎在聽到這句話瞬間僵硬了。
原本驕陽美好的下午時光,此時我感到的竟是透心的寒冷。
方才還是在微笑的嘴角,突然慢慢回歸平淡。
我用很冷的語氣看了她一眼,“以后別在我面前提這個女人!”
然后轉身離去!
留下一臉落寞的女孩,錯愕的看著白衣男生靜靜走遠,也默不作聲。
六)
枯葉隨秋雨滴落在我的周圍,四周的沉默,在這壓抑到快要死掉的沉默中,等待黎明的到來。
……
我模糊的意識沒有等到天明,就已徹頭徹尾的昏了過去……
不知何時,不知何地,只知我做了很多很長的夢。
夢里,我看見母親最后來到我的身邊狠狠地抱起了我;
夢里,我看到母親胃病又犯了,到最后痛的開始咳出大口大口的鮮血出來;
夢里,我看見他回來了,可是他后面還有一個阿姨……;
夢里,我聽見母親很惶恐的在我耳邊說:是媽媽不對,是媽媽不好,羽兒快快醒來,媽媽答應你一定會天天陪著你……;
夢里,我聽見母親不斷擦著嘴角的血,安慰我說:沒事,把媽媽那盒藥拿過來,快好了,這吐得都是淤血……;
夢里,我聽見母親和他在吵架,他說:那雜種是你這賤貨要的,錢你自己出,老子沒錢給你這賤貨看病,滾!……;
夢里,我想起媽媽曾經(jīng)和我說過,媽媽不是不想陪著我,只是媽媽工作很忙;
夢里,我想起媽媽好像不是故意對我冷漠,只是想讓我離開她,跟他,那個男人;
夢里,我想起他跟我親切的說著話,可我很厭惡的看著他,因為他后面那個女人;
……
這個夢,不知緣由何起,卻讓我痛不欲生!
我平靜的走在轉身的小路上,身后的女孩沒有說話。她不知道,她這短短的一句話,竟把我多年隱藏的深深的傷口狠狠的撕裂在我面前。有多痛,就有多刻骨銘心!
我記得轉學過來的時候,那個男人打電話想托關系給我轉到最好的中學的,可我,不需要!
最后,我轉到了這個不太好的私立高中,開始我高中三年的學習。
他每個月都會定時打來電話,聲音很溫暖,我從來不知一聲,說的最多的,“嗯,是,奧,不,好,虛偽,……”
我的銀行卡是用他手機號綁定的,每次我都會取一千,而幾乎每次卡里面都會有一千以上的。
我知道,那個女人沒有生育能力,而他只有我這一個親生兒子,所以才會這么做的,虛偽到了極致,每次聽到他那些說工作很累,要好好照顧好自己,說對不起自己,……我都感到惡心。
我從來就沒喊過他爸爸,總是用你來稱呼他,他竟從不生氣看他這樣,我常常在心里冷笑。
老師每次要求開家長會時,總會找我談話。我每次只說:我是孤兒,無父無母。老師總是無奈的看著我,深深的嘆著氣,不再多問了。我知道,他見過那個男人,只是,他應該也知道我說的沒錯,這天下人皆負我,那么我定負天下人又如何!
我快步走出田徑場,把頭埋在樹蔭下,向白樺林里走去……
七)?
夢里,有一個女子一直在我耳邊哭泣。那種融入到骨髓中的同感悲痛刺激著我不斷徘徊在清醒與夢境的邊緣。只是我太累了,始終無法撐開沉重的眼皮。
一個傳自內心深處的巨痛再次讓我模糊的意識淪為昏迷。
……
這次深度的昏迷中,中間又有幾次模糊的蘇醒。聽到旁邊有人聲,可是沒聽清說的是什么。我只是張嘴要水喝,喝完之后精神一放松,又開始了沉沉的休冥。現(xiàn)在想來,只是那時的體質太差了,因為長期的營養(yǎng)不良,又淋了一場雨,讓小小的身板終于垮下,感冒,確切的說是高達四十二度的嚴重感冒。要不是母親來的及時,真是差點沒要了我的小命,現(xiàn)在想想都有點怕怕。
我是在一個深夜被渴醒的,白色床單,大大的紅十字,加上空氣中刺鼻的藥水味,已經(jīng)很明顯的提示著現(xiàn)在不在家,而在醫(yī)院。
我想喝水,想動起手時才發(fā)現(xiàn)在床的一角扒著一位女子,看不清面容,可是那刻入骨子里的熟悉,告訴我那是母親。
才醒過來,身體似乎好長時間沒有動過似的動作很費勁。我咬牙慢慢伸出右手去拿床臺上的一杯放好的水。期間動作多大差點沒把我弄暈過去。
終于喝完水了,我微微旁移下頭,直看著母親含笑不語。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又睡著了。
可能是因為看到母親心情突然的放松,這次竟睡到了上午十點。當我睜開眼睛時,突然發(fā)現(xiàn)面前有一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直溜溜的看著我,差點沒把我才睡醒后有點迷糊的小腦袋再次嚇暈過去。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