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參與風語閣177期作業主題:遺落的鑰匙。
七月流火,毒辣辣的大太陽炙烤著大地,柏油馬路上面的瀝青路面滲出一層黑色的油來。
趙欣瑞用手當傘,遮擋在頭上化作一小片陰影——他光禿禿的頭頂上沒有毛發覆蓋,被刺眼的陽光曬得火熱辣辣的。
“這大城市什么都好,就是路兩旁沒有行道樹太缺德了!”趙欣瑞一邊擦了擦順著脖頸往下淌的汗水,一邊不住著在心里問候城市管理綠化工作的領導。
突然,他看見前面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子,正彎著腰在路邊的下水道那兒用一根小棍兒撈什么東西。
“這么熱的天,這個姑娘也不打一把傘,也夠她受的!”他一邊往前走著,一邊感同身受地心里想著,“幫她不幫呢?不幫忙吧心里過意不去,幫忙吧這樣的天氣實在是太不受了!”
正在思索間他已經來到了那個女孩兒的身邊,他忍住了看了一眼,正好那個女孩兒聽到身后傳過來響動也抬起頭來看向他,四目相對,那個女孩兒滿臉通紅——不知道是因為害羞的緣故,還是被毒辣辣的太陽曬紅的原因,“大哥,能幫我把鑰匙撈上來嗎,我的鑰匙掉下去了,我夠了半天也沒有把它撈上來。”
“呃——好吧!”面對女孩子那雙楚楚動人的大眼睛,還有那流露出來的近乎哀求的眼神,趙欣瑞實在是不好意思拒絕她。
他彎下腰,透過下水道上面鐵蓋兒的縫隙,隱隱約約看到一個帶紅繩子的鑰匙一頭扎進淤泥里。
“還好,沒有水!”趙欣瑞用衣服的一角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得找一根細鐵絲,你手中的那個棍兒不行,沒法兒勾住鑰匙上面的繩眼兒!”
他抬起頭向四周掃視了一下,見沒有什么可用的工具。“我去前面的商店看看有沒有賣細鐵絲的,如果有細鐵絲就好撈了!”
他擦了擦滴滴答答像斷了線一樣往下掉的汗珠兒,扭過頭對那個曬得臉像一塊紅布似的女孩兒說,“你先找個陰晾的地方——我去買一根細鐵絲!”
“那多謝多謝您啦,我到時候一塊兒感謝——我現在沒有一分錢,等一會兒回家了再給你錢!”那個女孩兒不好意思地說。
“沒事兒,沒事兒!”趙欣瑞擺擺手,“我一會兒就回來了!”
然而,他頂著毒辣辣的大太陽往前走了大約兩三里路,才看到一個賣五金的商店。
本來是一元錢一米的鐵絲,老板嫌他買的少,要一元五角一米。趙瑞欣也顧不上討價還價,說,“買兩米!”
老板用老虎鉗截了一段遞給他,趙欣瑞本來覺得長度不夠,想給老板理論一番。但是他最終還是轉身就走了——因為那個女孩兒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里近乎哀求的目光,一直在他腦海里浮現著。
“等著急了吧——”趙欣瑞幾乎小跑著回來,他一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一邊呼哧呼哧直喘粗氣,“別急,一會兒就好!”
他蹲下身子,用一只眼睛仔細觀察著那個一頭扎進淤泥里的鑰匙,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彎了一個小鉤的細鐵絲慢慢探進去。
當他看見細鐵絲的小鉤子挨著那個鑰匙上面的繩子了,再慢慢地轉動細鐵絲,讓細鐵絲的小鉤子一點兒一點兒穿進繩子的小孔——由于鑰匙上面的繩子與趙欣瑞的視線方向幾乎是一條線,那個小孔根本就看不見。趙欣瑞純粹是在摸索著盲穿,幸運的是,試了幾次,他終于成功地把那個女孩兒的鑰匙夠上來了。
趙欣瑞用手擦了擦鑰匙上面的污泥,遞向女孩兒,“給,終于夠上來了!”“太謝謝您啦!”那個女孩兒一邊向他躬身致謝,一邊滿臉通紅地盛情相邀,“大哥,您真是一個大好人!咱們雖然萍水相逢,但是您這么熱心腸的幫助我,我一定要謝謝您!”
“不用了吧,”趙欣瑞面對女孩子的真誠道謝,反而有點兒不好意思了,“舉手之勞的事,用不著這么……”
沒等他說完,那個女孩兒望著被太陽曬得紅得發紫的趙欣瑞——他本來長得不白,今天中午又被毒辣辣的大太陽一曬,更顯得像非洲人一樣。急切地對他說,“不行,不行,您如果不接受我的感謝,我會一輩子都良心不安的!”
“那——好吧!”趙欣瑞用衣服~角擦了擦流進眼睛里的汗水,“要不然我們去找個地方吃個飯?我覺得現在正是吃飯的時候了。”
說完,他又不好意思地望著那個女孩兒,“別擔心,我有錢。”
“那怎么行?”那個女孩兒不知道是不是怕趙欣瑞真的拿錢請她吃飯,語氣堅決地說,“您幫了我的忙,這頓飯一定得我請你才行!”
“不過,得上我家才行,我身上沒有帶錢!”女孩兒說完,被太陽曬得紅撲撲的的臉蛋兒更紅了。
“走吧,我家離這里不太遠,還有大概幾里路就到了!”女孩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我是個出來打工的,為了節省點錢,就在工廠附近租了個房子!”
說完,轉身帶頭走了。趙欣瑞見女孩兒是真心要感謝,也不好意思再拒絕,就跟在女孩兒的身后往前走。
不知道是心情愉快的緣故,還是因為身邊有美女做伴。幾里地的路程,不知不覺中就走完了。而且,趙欣瑞覺得天上的太陽似乎也不再那么毒辣了。盡管汗流浹背,他也沒有覺得有多難受。
“進來吧!”七拐八拐之后,李冬梅——在路上,那個女孩兒自我介紹她叫李冬梅,是一個進城打工的鄉下女孩兒,家里還有兩個正在上學的弟弟。她帶著趙欣瑞來到了她的出租屋門前——一棟老舊的城中村小區,灰色的墻體訴說著歲月的痕跡。“別看外面不好看,屋里我打掃得很干凈。”
果不其然,進到屋內,趙欣瑞發現屋內的物件擺放得井井有條。地面很干凈,一間二十平米左右的客廳里有一張小方桌,兩個小圓凳,靠近窗戶那兒還有一張比較寬一點兒的長木凳,上面的煤氣灶上坐著一口不銹鋼鍋,雖然不是新的,但是外觀很干凈。旁邊的煤氣爐四周有幾個土豆聚在一起,還擺幾棵青菜,好像是幾根大蔥。看得出來,房間比較狹小,不過趙欣瑞覺得主人安排得恰到好處。
“這個是快要被拆遷的小區,房租比較低。”李冬梅說著,從里面的人臥室里走出來,“走吧,咱們下去找一個飯館吃飯去。”
“不用了就在你家里吃吧。”趙欣瑞微笑著說,“好久沒有吃到過家常飯了,飯店里的飯不是太減了就是太辣了!”
“真的嗎?”李冬梅面露喜色,“我也不太愛在飯店里吃飯,真的,不是為了省錢,我覺得飯店里的飯還沒有我做的好吃呢!”
“那好呀,我今天可有口福了!”趙欣瑞笑著說,“那就讓我嘗嘗你的廚藝吧!”
聞聽此言,李冬梅也不再客氣,把靠近窗戶墻上的罩衣取下來穿在身上,再從旁邊的一個小冰箱里拿出來一塊大肉,沖趙欣瑞揚了揚手中的肉,笑了一下,“我給你做一個炸醬面吧!”
就在她去窗戶右邊的手池洗手里的大肉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來什么似的,紅著臉說“不好意思,我忘了問了,你不是回族人吧?喜歡吃面條嗎?”
“嗯嗯,沒事兒,我是河南人,喜歡吃面條!”趙欣瑞笑嘻嘻地說,“其實我也是出來打工的,這些年在南方也慢慢習慣了吃米飯。不過,我最愛的還是家鄉的味道!”
聽他這么一說,李冬梅放心大膽地去做飯去了。趙欣瑞閑著沒事,就從放煤氣灶桌子下面的紙箱子里拿出來大蔥,把外面的一層皮剝掉,拿到水池那兒洗起來。
李冬梅見狀,連忙扭過頭對趙欣瑞說,“你歇著吧,我一個人就行了!”
趙欣瑞笑著說,“我閑著沒事,給你打個下手!”忽然,他覺得此情此景有點兒異樣的感覺——就好像他們是很熟悉的家人一樣!
而長年在外孤身一人的李冬梅心中也暗暗生出一種情愫——這個是顧家的男人,雖然說不是什么有權有勢的男人,也長得不帥,但是給她的感覺卻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不是嗎?從他愿意在這么毒辣辣的太陽府下熱心腸的幫助自己,可以看出來他是一個心地善良的男人!
在兩個人齊心協力密切配合下,香噴噴的炸醬面很快就做好了。李冬梅把熱騰騰的炸醬面端上桌,熱情地招呼趙欣瑞坐下來趕緊吃飯。
二人吃著碗里的,心中的甜蜜感像茶爐里的熱水,慢慢開始沸騰起來。
“怎么樣,我做的飯好吃不好吃?”李冬梅抬起頭看著趙欣瑞,“有沒有家鄉的味道?”
“嗯,好吃,好吃!”趙欣瑞看了一下滿眼含情脈脈地盯著自己的李冬梅,開心地說,“有點兒像家的味道!”
“那,”李冬梅的臉一下子又紅了,“以后有機會了我再給你做好吃的炸醬面!”
趙欣瑞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心意,于是連忙說,“如果可以的話,我能不能天天來品嘗你的廚藝,真的是太好吃了!”
“行,只要你愿意,以后我天天給你做炸醬面吃!”李冬梅也大膽地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那太好了!我們,我們……”趙欣瑞站起身,抑制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過去一下子把李冬梅抱在懷里,連聲說,“我愛你,我們住在一起吧!”
李冬梅羞紅了臉,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緊緊地抱著趙欣瑞,感受著他激情澎湃的心跳,以及隔著衣服傳出來的火熱的的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