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琉璃才意識到,原來每日里自己正是靠著墨玉桓的鮮血滋養,才得以生存。她的眼中現出了惶恐,她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心疼的不能自已,原來自己這種舒服的快意竟來源于墨玉桓對自己的傷害。
琉璃的眼中溢滿了清澈的淚水,她喃喃說道:“墨玉桓,你好傻,你怎么可以這樣傷害自己?你怎么能這樣不愛惜自己?”
她使勁拍打著墻壁,聲嘶力竭,可是一切都是徒勞,墨玉桓聽不到她的心碎,感受不到她的心疼,也看不到她為他涌滿的淚水。
琉璃無力地蹲下去,無助著看著墨玉桓怎樣忍者劇痛滴下那一滴滴的鮮血,怎樣皺著眉頭將傷口撫平,又怎樣虛弱的回到那把琴旁。
琉璃看著墨玉桓的背影,看著被微風吹拂起的衣衫,淚水再次滑落。
在知道真相的此刻,琉璃感覺自己的心被割裂成一片一片,原來她活著,卻要墨玉桓付出血的代價?
墨玉桓坐了下來,雙膝盤坐,屏住呼吸,為自己運功療傷。
一直注視著墨玉桓的琉璃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睜大了雙眼。
面前的人真的是墨玉桓嗎?是她認識的墨玉桓嗎?墨玉桓什么時候擁有了如此法力,能瞬間將劃開的傷口愈合?墨玉桓何時能自己運功療傷?墨玉桓的神情何時變得如此自信和堅毅?難道之前都是他刻意隱藏,不,不像,當時自己受傷時,他是如此驚慌失措地去找上官玉清,絕不像故意的隱瞞。
琉璃在心中升騰起無數的問號,這些問號盤旋在她的腦際,久久久久地讓她無法安靜。
若不是一人,為何擁有一樣的相貌?若是一人,為何又是如此的迥異?
一系列的問題困擾住了琉璃,讓她原本的心疼得到了片刻的休息。
不管怎樣,不管他是誰,不管他為何幫自己,有一點琉璃可以肯定, 他是用鮮血喂養自己。
琉璃不知道墨玉桓已經給他喂養過多少次的鮮血,所以心底里涌起了太多的愧疚。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墨玉桓。
大約一個時辰后,墨玉桓睜開了眼,雖還有幾分虛弱,但是神情已然恢復。
他拿起琴,用溫柔的眼神望著它,接著輕輕撥動琴弦,悠揚悅耳的琴聲再次響起在琉璃的耳邊。
琉璃陶醉了,她忘了疼痛忘了所有的問題。閉上了眼,跟隨著琴聲到了一個又一個美麗的地方,數著憂傷,也感受著快樂。
一曲彈完,琉璃睜開了眼,看到墨玉桓的眼睛癡癡地盯著一個方向,便順著墨玉桓的眼睛望過去:遙遠的天際,幾朵慵懶的云,碧藍的天空,張開巨大的懷抱。琉璃似乎看到一個一襲紫衣的女子,在那里沖著墨玉桓微笑,招手。
“子若,今天是你離開我的第500年了,我日日思伊,終不見伊。“墨玉桓幽幽地說道。
“子若?”琉璃重復道。
”子若,我要告訴你,你能原諒我嗎?我遇到了一個如你的女子,她跟你一樣的漂亮,一樣的善良,一樣的聰慧,一樣的淘氣,一樣的讓我歡喜。
我不負你,可是我的心卻被她吸走了。
我渴望能夠照顧她,我渴望能夠保護她,我渴望走近她。
我從沒想到會對你之外的其他女子動心,直到遇到了她,我感覺她就是我生命中的一個故人,那樣的熟悉親切。我以我的傲慢傷害過她,我以為她自大自狂自以為是,可是我沒想到她如此善良,她為了救人,竟連自己的生死都不顧,你說這樣的女子我不該喜歡嗎?
子若,我承認,我喜歡上了她,不可抑制的喜歡上了她。
你問我,她喜歡我嗎?
我該怎么跟你說呢?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認識她時,她便因用上古神玉招我元神而失心癡傻,自此她就認定了我是她的玉,片刻不離我的身邊。我對她竟出奇的有耐心,那種耐心連我自己都感到驚訝。我承認,我還沒有對誰有過這樣的好脾氣。
現在,她就在我的面前,可是我卻無法看到她,我不知道她在里面住的怎么樣,所以很擔心。山神說,我需用鮮血滋養她七七四十九日,她寄身的采血玉才可盛開,她也才可出來。
子若,你說我該怎么辦?我內心隱隱的擔心,熱切的渴盼,你能理解嗎?
我們的血液已經融合在一起,子若,對不起,我真的該放開你了,我的心被她盛滿了,所以,我想放開你,讓你的琴跟你的靈魂一起去,你能成全我嗎?“
琉璃聽完墨玉桓的訴說,驚呆了。她呆立在那里,不僅僅是因為偷聽到了墨玉桓曾經的摯愛,更是因為她——琉璃,被墨玉桓深深的喜愛。
墨玉桓的深情感動了她,墨玉桓的表白震驚了她。是的,是這樣的。
能讓一個叫子若的女子住在心里500年,那個女子該是何等的幸福?墨玉桓又該是多么的專情?500年后,墨玉桓還能如此深情地同她交談,他們之間又該有著怎樣的默契和心意相通?
只是,這個叫子若的女子,現在在哪里?是香消玉殞了,還是紅顏薄命?
琉璃猜著想著。
墨玉桓說他又喜歡上一個女子,聽起來就是自己啊!難道還有另一個人被困在采血玉中?難道世間還有如此的巧合?
想到這兒,琉璃的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
”如此赤裸裸的表白,這墨玉桓可倒是率真的很。幸好他不知道自己已經醒了,并能聽到他講的話,否則,不知要羞成什么樣?“琉璃在心里嗔怪道。
琉璃的心間涌起了幸福的暖流,那是一個少女特有的羞澀,那是屬于少女特有的情懷。
墨玉桓,真是臭美的不行,你喜歡我,經過我的同意了嗎?我琉璃,乃是玫瑰谷谷主的女兒,是玫瑰谷的公主,是個仙子,你,墨玉桓還真敢想。估計你若知道了這些,怕是要嚇回去了吧!嘻嘻!
琉璃自顧自的羞紅了臉頰,開始埋怨起墨玉桓來,只是那表情卻是滿滿的幸福。
墨玉桓,墨玉桓,我喜歡你嗎?
被自己這么一問,琉璃的臉更紅了,自己怎么會考慮這個問題,真是羞煞人!
采血玉內,琉璃似乎已經綻放成了春天里最幸福、最妖艷的一朵玫瑰花。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