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砍的大腳趾
其實父母也知道他們家文麗喜歡胡成,但是他們怎么可能把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交給胡成那個浪蕩子二流子?
胡成一天不好好務莊稼,整天東游西逛,就算長得好,那又能怎么樣,模樣又不能當飯吃。
胡成家里有個孤寡的老娘,老爹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死了,有個哥前幾年也病死了。
胡成在村里聲名狼藉,其實他的名字就跟他這個人一樣,村里人叫他“胡成精”,放著莊稼不種,經常東游西逛吊兒郎當不務正業。
就是村里人說的二道販子,經常就是販賣一點小東小西,糊他跟老娘的嘴。
家里也是窮得連個門檻都沒有,晚上小賊從沒有門檻的門洞鉆進家里偷東西,轉了一圈,用煤球在墻上寫了兩個字,“窮鬼”,然后憤然離開。
許文麗的父母很希望許文麗再生下一個兒子,彌補他們這么多年的遺憾,誰知道許文麗連續生了兩個女兒,又給村里人添了幾筆談資。
招上門的這個女婿黑娃,真的沒有頂門立戶的能力,還有拆門戶的能力。
雖然看著長了一身蠻力,其實說他傻吧,干活干不到正項上,該干的不會干,不該干的比誰都勤奮,用農村話來說就是一個棒槌。
比如讓他上棉花地里去除草,他把一種跟棉花葉子長得像的草留下,把棉花卻一根一根地拔掉,許昌發到地里氣得跳腳。
讓他去地頭給玉米地澆水,許昌發回去喝口水的工夫,他就把水放到別人家的地里。
就是吃飯比誰都積極,在這個家里幫不上一點忙,經常幫倒忙,所以這個黑娃在家里簡直就是廢物一樣的存在,而且飯量大的驚人,簡直就是把一個造糞機器,弄回了家里。
難怪黑娃家里人把黑娃送上門后,再也沒人來看過黑娃一眼。
當時送黑娃到許文麗家里來的時候,還有黑娃的哥嫂。
哥嫂給許文麗爸媽說了黑娃很多的好話,說黑娃干活踏實,人老實,有一身的蠻力,干莊稼活絕對沒問題。
他們跟媒人把黑娃送到家里,說了幾句好話,急忙就借口有事走了,估計那會就害怕他們把黑娃退回去。
看樣子黑娃的家人也把他當一個廢物一樣,處理到文麗家了。
文麗爸媽也唉聲嘆氣,覺得對不起文麗,不但沒有給家里減輕一點負擔,而且還給家里弄回來了一個大麻煩。
文麗一看見黑娃,氣就不打一處來。原來村里人都知道文麗跟胡成倆人好像有點曖昧,但是也沒有抓住他們在一起的證據。
畢竟兩隔壁就隔了一堵墻,就算是夜半激情翻墻也沒有人知道,就是許多的出生實錘了他們的關系。
原來文麗跟胡成在一起還要遮遮掩掩,自從許多的相貌太隨爹,村里人一副看笑話的嘴臉,就經常映入許多的眼里,她也不知道他們這樣的表情有什么不一樣?以為是喜歡她,對她的友好。
自從許多出生,文麗跟胡成把偷偷摸摸露水關系晾曬在太陽底下。兩個人甚至都不用避黑鐵柱,經常公然出入成雙。
就在許多六歲的時候,她記得那是一個夏天,酷熱蒸人,地里的玉米都已經打上綠苞,上面還掛著一縷縷紅纓子。
下午姐姐許婧帶著她還有村里幾個孩子去玉米地里割豬草。
她打了滿滿一籠豬草,跟幾個孩子在玉米地里打鬧瘋跑的時候,把腳伸到一個草叢里,姐姐正在割草,突然一個鐮刀揮了下去,她的左腳大拇指頭一陣鉆心的疼,疼得她哇哇大哭。
頓時地上流了一大攤血,鮮紅的血染紅了五個腳趾頭,就連粉色塑料涼鞋都染紅了。
姐姐用手指動了一下她的大腳趾頭,發現大腳趾頭已經耷拉下來,只剩一點皮肉連在上邊,她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已經斷了,只剩下一點皮肉掛在大腳趾上,那就是骨頭齊茬斷了。
疼痛讓她說不出話來,她坐在地上擠著眼睛,撕心裂肺地哭。
那只左腳只要下到地,就鉆心的疼,許婧連忙脫下許多穿的上衣,用她的上衣包裹住受傷的大腳趾,用一種韌性強的草綁住。
天熱,她們姐妹兩人都只穿了一件短袖。
就這樣許多光著上身,只穿一條花色短褲,姐姐一只手挽著她,一只手挎著一籠豬草,她一路哭,胳膊肘還不忘也挎著自己打的一籠豬草。
她一路哭著,右腳蹦著往回走,等她哭著走到家門口的時候,看見媽媽也從地里回來了。
媽媽站在大門口,用手撣了撣腿上的土,看她哭得凄慘就問,“小多,怎么了?”
“小多割草的時候,不小心把她的腳趾頭給割破了。”許婧膽怯地看著媽媽的臉囁嚅道。
媽媽往她的腳底下看了一眼沒有說話,然后進門,過了一會兒,只見媽媽拿了一個淡綠色大兜出來,兜里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裝的什么?
她往家里看了一眼,然后攏了攏頭發,又用力地撣掉褲子前邊跟屁股后邊的土,看了她們姐妹一眼。
然后媽媽轉頭對許婧說:“婧婧,照顧好妹妹,讓爺爺一會幫小多包扎一下。”
說著媽媽提著大兜,就往路東邊走去,許多看了看媽媽離去的背影,還在大聲哭泣。
這時爺爺奶奶聽到她的哭聲走了出來,爺爺把她腳上包的衣服打開,仔細看了看,突然變了臉色:“怎么這么嚴重,這腳趾頭都快掉了呀?”
爺爺一臉緊張,趕緊去院子推了一輛自行車出來,爺爺把她抱到自行車前邊的大梁上,騎上自行車帶著她就去了鎮上。
爺爺騎著自行車,載著她騎了三四十分鐘,才到鎮上衛生所。
到了衛生所,大夫看了一眼搖了搖頭“我給你包扎好,趕緊去大醫院,這個需要做手術。”
爺爺看著擠著眼睛還在哼哼唧唧哭泣的許多嘆了一口氣,去縣城要五六十公里,來回騎自行車就得三四個小時,而且家里還沒有錢,爺爺愁苦著一張臉,只好把她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