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這些年的年味猶如云霧過身,年過了,就分不清去年、前年和大前年有什么區別,這都怪這年過得太清淡,因此總是在這個時刻,想念父親,想念他留給我的年味,那味道,讓我終生難忘,細細品味,有一種遠古而來的味道,雋永溫馨。
? ? ? ? 我記得我們家,越快到小年的時候,我們這幫小子們喉嚨里的渴望就越急,父親說,小年要小吃一頓,大年要大吃一頓。為了準備這兩個年,父親給我和大哥派的活,我們想都不想就樂滋滋的去完成,如果完成的好,父親會獎勵我和大哥兩掛鞭炮,那是我和大哥最向往的;可不敢像現在這么奢侈,把整掛鞭炮囫圇就點完了,我和大哥要慢慢消遣它,先一個個把小炮竹搖下來,再慢慢點,最后點13個大炮竹,如此這般,弄得鞭炮不能連天扎猛的燃放,這都怪那時太窮,養成這樣一個壞習慣。我和大哥兩個分派的任務可不輕,大都是要站隊的活,到菜市場買肉,領的是肉票,我記得是柒毛四分錢一斤,統共是3斤,拿著油票到糧油站買油,然后是帶著副食品票買副食品,計有糖果、糖、腐竹、煙等,煙又有好幾種,有大前門、三門峽、銀象和鳳凰煙,其中鳳凰煙最貴,要三毛多。
? ? ? ? 高高興興的做完這些,就想著父親炸年貨。到了那天晚上,父親早已把東西備下了,父親做事很精細,油用的是茶油,那是我和大哥、父親去撿的茶籽打的油;柴用的干杉樹,父親早就劈好,碼在灶邊齊齊整整,父親說用干杉樹燒的火又大又勻,不會影響油溫。當把油燒好后,父親就有條不紊的炸年貨了,最先刨的油豆腐,接下里有花片子、薯片,再接著是米果,最后是魚,我和大哥兩個就在一邊眼饞著,父親時不時的就賞我們兩個零碎,那個香啊、甜啊!一輩子都忘不了。
? ? ? ? 接下來我和大哥兩個要去親友那兒送年貨,有一回去舅舅那兒,送的是父親放排打漁積攢下來的風干魚,父親把這些魚捆成一大摞,我和大哥兩個要抬著去。父親特別看重親友之情,不僅對我們,對所有我們家的親友都一樣,他常說禮輕情意重,仁義值千金。
? ? ? 最后是年夜飯,可以用猛吃猛喝來形容我們。那時候,我有一個哥哥,一個妹妹和兩個弟弟,都是嗷嗷待哺的年齡,看著我們這副吃相,父親總是樂呵呵的說,我的伢崽真能吃,不夠,爸爸又去弄;母親則不同,她常說,飯是養腸的,不是篤墻的。
? ? ? ? 父親很喜歡我們聚在他身邊,他常說一家人就應該聚在一起。父親傳給我們的是那濃濃的年味,它彌漫在天地之間,讓我久久不能忘懷,謝謝父親傳給我的年味,我也會把它傳給我的兒子,我希望我的兒子也傳給他的下一代,就這樣生生不息的把年味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