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三節 食堂
我們學校有個食堂，有些同學中午在學校吃飯。我和一些同學是回家吃飯的，我們班只有厄德是去食堂吃飯的，因為他家離學校太遠了。
昨天，爸爸媽媽和我說今天中午讓我在學校吃一次飯，我很驚訝也不開心。
——爸爸和我明天要出個遠門，媽媽對我說，
——我們一天都不在家。所以，寶貝兒，我們考慮明天讓你在學校吃一次午飯。
我呢，我哭起來，哭喊著說
——我不在學校吃飯，我害怕，肯定一點都不好，要是一整天都不能離開學校，要是強迫我，我就會生病，我會離家出走，我會死掉，所有的人都會難過。
——好啦，好孩子，聽話，爸爸說。
——就這一次。你必須去學校吃飯，我們出去又不能帶著你。再說，學校給你們做的肯定是特別好吃的飯。
我哭得更兇了，我說有人告訴過我學校的飯都是大肥肉，要是吃不完大肥肉就會挨打，我寧肯不吃飯。爸爸抓抓頭，看著媽媽。
——怎么辦？他問媽媽。
——我們沒辦法，媽媽說，我們已經通知學校了，尼古拉，你已經這么大了可以獨立了。再說了，就是吃個飯沒什么可怕的，學校吃飯的感覺比在家里好多了，好吧，尼古拉，聽話，媽媽抱抱，別哭了。
我又生了一小會兒悶氣，然后我也不想哭了，我抱了抱媽媽和爸爸，他們倆都答應給我買許多玩具。大家都又高興了。
今天早晨，當我到學校的時候，我覺得如鯁在喉，好想哭。
——我今天要留在學校食堂吃飯。
有些同學問我怎么了，我說。
——好極了！厄德說，咱倆想法坐一起。
于是我開始哭，阿瑟斯給了我一小塊羊角面包，我一下驚訝地停止了哭泣，因為，這是第一次我看見阿瑟斯給別人吃的而不是向別人要吃的。之后，整個早晨，我都沒有再哭因為我們玩得很開心。
中午，當我看到同學們都要回家吃飯的時候，我又哽咽起來。我靠著墻，我也不想和厄德玩彈球。然后，鈴響了，我們就出去排隊了。有趣的是，吃飯排的隊不像我們平時排的隊，因為是好多班級的同學混合在一起的，好多人我幾乎都不認識，好在厄德和我在一起。然后，有個家伙在我前面轉過頭來跟我說，
——香腸，土豆泥，烤肉和果餡餅。
——好極了，厄德喊，
——我讓他過去看看，果然有果餡餅，厲害啊！
——排隊的同學請安靜！布勇先生說，他是食堂監管。
他走過來，看見我說，
——啊，真的啊！尼古拉今天來吃飯了！
他伸出手撫摸了一下我的頭，他剛才還面帶微笑地分開了兩個互相推推鬧鬧的同學，很多次看見布勇先生，他都很友善。隊伍又往前挪了一些，我們進到食堂里面了。真大啊，全是八個椅子圍著的大桌子。
——快過來！厄德對我說。
我跟著厄德，可是他的桌子上，所有的位子都被人占了。我有點緊張，我不想去那些我不認識的人的桌上吃飯，于是，厄德舉起手，他叫布勇先生：
——老師！老師！尼古拉可以坐在我旁邊嗎？
——當然，布勇先生說。
——同學們想坐在哪里都可以。巴西里，今天把你的位置讓給尼古拉好嗎？ ....不過要守規矩啊，呃？
于是，這個高年級的同學，巴西里，拿著他的餐巾，藥，就去別的桌子坐了。我高興地和厄德坐在了一起。可是我一點也不餓，當兩位食堂工作人員端著面包籃過來的時候，我拿了一小塊，因為我害怕如果我不拿面包，會被懲罰。然后我拿了香腸，我喜歡吃香腸。
——你們可以說話，但是別太大聲啊。布勇老師說。
于是，大家都同時喧鬧起來，坐在我們對面的家伙出洋相，他瞇著眼睛，假裝找不到嘴往里放香腸，然后，我們又吃了烤肉和土豆泥，正好又傳遞過來新的面包，因為要配著吃干凈醬汁。
——誰還想要點土豆泥？老師問。
——我！有人喊。
——安靜點啊，布勇老師說，要不我就禁止你們說話了啊，明白？
可是大家還是都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布勇老師在餐桌上比他在課間時和氣多了，然后就是果餡餅，真的是好吃極了！和土豆泥一樣，我吃了兩盤。
吃完飯，我們就去院子里了，厄德和我玩打彈球，當其他同學回來上課的時候，我已經贏了三顆球了，我看見同學們陸陸續續都來了，真煩人，又該上課了。
當我放學回家的時候，媽媽爸爸已經回去了，我看見他們真高興，他們也緊緊地擁抱我。
——好，寶貝，媽媽問我，今天還不錯吧？在學校吃什么了？
——香腸！我回答說，烤肉和土豆泥......
——吃土豆泥啦？媽媽說，
——可憐我們寶貝，你最不喜歡吃土豆泥了，你在家從來不吃的.....
——可是學校的很好吃，我解釋說，
——然后還有醬汁，還有個家伙逗得我們直樂，我吃了兩盤。
媽媽看了看我說她要去收拾一下箱子然后去做晚餐了。
在餐桌上，我看出這趟旅行令媽媽十分疲憊。之后，她端出一個巨大的巧克力蛋糕。
——看，尼古拉！媽媽說，看這個漂亮的蛋糕，我們專門為你買的。
——酷！我叫了一嗓子，你知道嗎，媽媽，中午的甜點也超級好吃，是果餡餅！我吃了兩個！
然后，媽媽說，這一天真是太累了，大家都累了，她明天再洗碗，她要馬上去睡覺了。
——她生病了嗎？媽媽，我很擔心地問爸爸。
爸爸真逗，他在我的小臉蛋兒上輕輕拍了一下，說：
——沒事兒，小家伙，我覺得是你中午吃的東西還沒有全消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