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知道今天是我最后一次看你入睡,
我會熱烈地擁抱你,
祈求上帝守護你的靈魂。
如果我知道這是最后一次看你離開家門,
我會給你一個擁抱一個吻,
然后重新叫住你,
再度擁抱親吻。
如果我知道這是最后一次聽到你的聲音,
我會錄下你的每個字句,
以便可以一遍又一遍永無窮盡的傾聽。
如果我知道這是看到你的最后幾分鐘,
我會說“我愛你”,
而不是傻傻地以為你早已知道。
——馬克西斯
對于災難片,我一向是無感的,尤其還是喪尸題材的災難片。一開始看《釜山行》,也純粹是為了打發時間。然而沒想到的是,這部披著驚悚外衣的災難片,竟然賺足了我的眼淚。
故事發生在一趟前往釜山的列車上。一個滿懷愧疚的感染者,在列車開動的最后幾秒鐘跳上了車,在她僅存的意識徹底泯滅后,喪尸病毒全面爆發。殺戮,即刻上演。
大部分喪尸片,最顯著的特征就是軀體與腦漿橫飛,滿屏都是被新鮮血液染紅的顏色。《釜山行》雖然也無可避免喪尸片的套路,但是韓國電影永遠都是那么擅長解剖人性,把現實中不愿直面的問題攤開給人看。
封閉的列車車廂里,人們尖叫著躲避喪尸的攻擊。狹小的空間,看似無窮無盡的逃亡者,一波又一波的喪尸,一條好像怎么也跑不到盡頭的路。越來越多的人被喪尸撕扯著,然后新一輪的侵襲開始。當列車到達大田站時,幸存者們好像看到了生的希望。可是死神卻飄在半空中,大笑著告訴他們:“歡迎光臨地獄。
如果說女兒秀安是人性善的化身,那么踩著別人尸體獲取生機的常務則是人性惡的極致。
其實這個世界是不存在什么人性善的。所謂的善良,只是在沒有觸及別人的利益和底線,別人所給予你的寬容。人之初,從來都是自私的。
小孩聽到爸爸媽媽夸獎了別的小朋友,會鬧脾氣,因為我的爸爸媽媽應該夸獎的是我;男朋友多看了幾眼路過的漂亮女生,女朋友會生氣,因為我的男朋友憑什么要去看別人;好朋友找了一個比你更好的工作,你會下意識地認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她不應該比我過得好啊。
人啊,多么的矛盾。
整部影片最虐,也是給我印象最深刻的地方,莫過于石宇在同變成喪失的常務搏斗時,不幸被他咬中。他強撐著最后一絲意識,安頓好秀安和孕婦成慶。顫抖著叮囑著女兒,貪婪地注視著她,像是要把女兒臉上的每一條紋路都牢牢刻進自己的腦海中。小女兒死死地扯著爸爸已經被血染紅了的衣袖,聲嘶力竭地大喊:“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他強忍住心中的不舍,終于還是狠心地拉開女兒的手,落荒而逃。身后,還回蕩著秀安撕心裂肺地哭聲。在徹底被感染的那刻,石宇回憶起自己抱著新生的女兒,笑得寵溺又滿足。然后,縱身一躍,跳下了火車。
我猜啊,他一定在心里偷偷地說:“還沒看著你長大,爸爸就要先走了,秀安啊,真是對不起啊。以前沒時間陪你,以后恐怕也是不行了。”
人啊,總是要在臨終之時,才會去回顧自己的一生,記起這一世最珍貴的東西,最后留下遺憾,撒手人寰。
人啊,脆弱的不堪一擊,我們還要互相傷害。
沈從文先生,在《從文家書》中寫道:生命都是太脆薄的一種東西,并不比一株花更經得住年月風雨。你永遠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到底哪一個先來。
電影《旅行終點》里有這樣一段話:當一個人從燃燒的摩天大廈躍下時,不是說他們不再懼怕墜落了,只是另一種選擇更糟糕,這就會令你思考什么樣的情況是如此糟糕,以至于躍入你的死亡都顯得是種解脫。
珍惜與身邊人相互依偎的每一個當下,親情也好,愛情友情也罷,即便中有瑕疵,總會有讓人心生憐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