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偃月探花
大宋仁宗年間,南海英州一帶,有個非常有名氣的劊子手叫陳填海。
這陳填海本是販豬為生,身材魁梧,虎背熊腰,力大無窮,大家都知道李逵吧,他的身形就跟李逵差不多少。因一次偶然機緣,單手托豬被外出尋花問柳的石陽縣令柳上會發現并賞識。當時石陽縣土匪猖獗,衙門緊缺得力人手,遂讓手下差役上前詢問是否愿意去衙門上班,陳填海表示愿意。柳上會的本意是讓陳填海當貼身保鏢,陳填海就當了一段時間貼身保鏢,后來柳縣令感覺經常出入煙街花巷跟著他不方便,再說一般情況下也沒人敢打他。就又讓陳填海去當捕快班頭,陳填海就成了捕快班頭。
在任職班頭期間,陳填海還組織民團配合衙役打退了土匪數次進攻,土匪頭子龍八跟他交手之后,都有跟他結拜的打算。因為龍八雖是土匪,可他也是一條漢子,一米九的身高,體重兩百二十斤,僅次于陳填海,陳填海是兩百五十斤。兩人一交手,頓時是英雄惜英雄,龍八當下號令眾匪,就地解散,愿意跟他留下來追隨陳大哥的,就留下來,不愿意的,發銀子回家。
就這樣,陳填海向柳縣令舉薦了匪首龍八,柳縣令向來愛才,對龍八等人既往不咎,算是招安,可以留在縣衙任職。龍八很高興,從一個人人喊打的土匪,搖身一變成了穿官衣的公差,心里對陳填海很感激。兩人經常出雙入對,形影不離,下班之后推杯換盞,因為都沒成親,晚上就睡一個屋,大家放心,他們絕對不搞基,都是正常性取向。柳下會柳縣令有了這兩位得力干將,石陽地界的治安那好得不得了,隔壁的幾個縣令都眼紅不已,都感覺這柳縣令怕是有機會成為知府候選人了。
但是在古代,治安好只是相對的,沒有絕對的,一個縣域也不算小,匪患雖平,但作奸犯科的人還是會三三兩兩的出現,什么誰的媳婦通奸殺親夫,什么東村張二狗餓死親爹,什么西村王小二偷了財主的牛,財主家丁失手將其打死,什么誰家的大姑娘跟和尚啪啪啪了,什么誰在回家途中被打劫了,這種類似的事情還是不少。所以石陽縣的大牢里面,還是不夠住。
每個秋后也還是有人要拉到菜市口,讓柳縣令頭疼的問題又出現了,那就是劊子手又緊缺了,因為老一代的劊子手去年退休了,眼看就要行刑,但是縣衙卻拿不出劊子手來撐門面,這要是讓其他縣令知道了,不得笑話他。于是這一天,柳縣令破費準備了一桌子豐盛的大餐,請陳填海和龍八過來后衙吃飯。陳填海和龍八一聽立馬就來了,到席前一看桌子上全是山珍海味,這東西平時他們可吃不到。陳填海正要開造,龍八攔了他一下問柳大人道:“大人,莫非是有什么事要屬下去辦嗎?”柳縣令笑道:“其實也不算什么事,來,坐下邊吃邊聊。”等兩人坐定吃了個半飽后,柳縣令直奔主題道:“本縣眼下缺劊子手,不知兩位兄弟可否幫這個忙。”
縣令與捕頭是上下級,直接命令就完了,何必費這事呢,大家有所不知,凡是這個劊子手那不是隨便當的,因為在宋代干這個有行業禁忌,生辰禁忌,日常禁忌,屬相禁忌,甚至配偶禁忌,兒孫禁忌。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有的人壓不住,白天砍犯人,晚上自己跟犯人一塊去找閻王報到。鑒于此,柳縣令才要這般客氣。陳填海和龍八一聽這個,當即拍胸脯道:“大人,屬下聽令就是,何必多言。來,走一個。”于是,柳大人就拍拍手把屏風后面的老師爺請了出來,這老頭子是專門來給陳填海和龍八做禁忌推斷的。
一番推斷之后,老師爺捋著白須道:“稟大人,此二位捕頭是天生的劊子手的料啊。”二人聽得一愣一愣的,隨后的幾天,兩人就在后衙練習劈木樁,砍菜瓜。本來就有天賦,再加上刻苦練習,很快兩人就進入了狀態;只等幾天后行刑了。柳大人還專門命當地有名的鐵匠給兩個定制了兩把鬼頭刀,陳填海的三十斤,龍八的二十五斤。距離行刑前還有段日子的時候就把新刀發給二人,讓他們跟刀多處處,培養一下感情。
到了行刑這天,一身紅衣,手持厚背鬼頭刀的陳填海和龍八在囚車前面開路,二十名衙役分行兩邊,隊伍浩浩蕩蕩就到了菜市口。兩名人犯一看見陳填海和龍八那塊頭和刀,當時就嚇得魂不附體,都尿了。柳縣令監斬,他一聲令下,陳填海和龍八就把犯人的頭發一撥拉,手起刀過,干脆利落。但是人頭開始的時候并不落地,只有過一會人頭才會自動滾落。兩人后來又執行了幾次斬首,活都干得相當漂亮,不但得到柳縣令的夸贊,還在當地成了紅人,還被知府大人借到過州府。他兩個平時不行刑的時候,也可以客串回捕頭,幫忙破案什么的,縣衙給每人開雙份餉銀。
又是一年秋,這天柳縣令正在后堂打盹,突然傳來擊鼓之聲。“去看看外面是何人擊鼓。”柳縣令對一名衙役道。不多時,衙役回來道:“大人,是一名老婦。”柳大人雖有不悅,也要例行公事,喝了口茶對衙役道:“叫齊各班,本官要升堂問案。”
柳縣令在堂上端坐之后,讓老婦把案情說來。老婦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說她的兩個兒子昨夜赤身裸體,七竅流血,慘死在房內。柳縣令是性情中人,他聽到七竅流血可能不以為然,但是聽到赤身裸體頓時精神頭上來了,就讓老婦細細道來。
老婦說兩個兒子出去做小生意,離家半月有余,前幾日突然回來,夜半她聽到兒子房間有男女交合之聲,感覺奇怪,但始終沒有起身來看。今天早上老伴喊兒子們起來吃飯,推門看到那番景象,當場就給送走了。她一夜失三親,孤苦無依,萬般無奈之下只得來縣衙擊鼓鳴冤,望大老爺做主。
送走了老婦人,縣令正在思考如何展開偵破工作,外面的鼓又響了,這次來的是一名富商的小老婆花氏,她說老爺前幾天回來帶了一個身材豐滿的嬌艷女人,對她和其他小妾都開始冷落。整日與那女人廝混,今天早上去叫老爺起床,推門發現老爺赤身裸體,八竅流血,上去一摸已經斷了氣。那女人也不見去向,但伺候的丫鬟從未察覺過有人離去,看家護院的家丁手里牽著狗都說沒聽到狗叫過一聲。柳縣令道:“本官知道案情了,已經。可本官有一點不明,不知你家老爺八竅流血,是哪八竅?”花氏道:“就是男人都有的那一竅。”柳縣令驚道:“這么厲害,直接噴血。”然后發現自己有點失態,就清清嗓子對花氏道:“你先回去,本官一定盡快破獲此案,給你一個公道。”其實這個富商柳縣令認識,還比較熟,兩個人是嫖友,在青樓經常偶遇,就一來二去遇出了友誼。
柳縣令第一件事就是把陳填海和龍八找來。這兩個人聽了柳縣令的描述之后,感到震驚,但是單身三十多年的經驗還是讓他們很快判斷出這是一起什么性質的案件。兩人分頭帶人去了老婦家和花氏家,經過嚴密檢查研判,得出一致結論:兇手絕非人類。為了盡快破案,為柳大人分憂,以報知遇之恩。陳填海和龍八決定以身試險,親自去引誘兇手上鉤。這兩人這天穿上干凈清爽的便服,就在城外的河邊釣魚,一直釣到日落西山還不準備走,直到夕陽的最后一道光消失在視野的時候,兩人才準備往回趕。
正在這時候傳來一聲女子的聲音:“兩位公子,這是準備去哪兒呀。”兩人回頭一看只見一名十分妖媚的微胖女人向他們緩緩走來,這女人給人的感覺就是太性感了,太誘惑了,太迷人了,說不上漂亮,但是莫名地就是有型,特別是那一對大白兔,估計至少也要是E杯。可把這兩個光棍漢給看得口水直流,陳填海道:“姑娘從何處來,到何處去,可是要與我二人結伴嗎?”這女子道:“小女從西溝村來,要到縣城尋親,可眼見天黑了,也未尋到,又餓又累,這晚上都不知道怎么過了。”龍八道:“跟我們回家吧。”“這,這,這不好吧。我一個孤身女子,到你們兩個大男人家中,到時候說不清的。”女子道。
“不礙事,我們家地方大,讓你單獨睡一間。”陳填海邊說心里邊想:這么快就上鉤了,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到了陳龍二人的住處之后,給這女子單獨安排了北屋房間,然后陳龍二人在東屋休息。兩人互相使了個眼色,就把各自的鬼頭大刀給放到席子下面了。到了半夜時分,窗外忽然起了一股冷風,這風直往人的被窩里鉆,陳龍二人不由得把被子裹了一下。“大哥,別睡了,估計該動手了。”龍八小聲對陳填海道。“兄弟,你怕不怕,不知道這是個什么東西啊,要是咱們真的不敵,那就也交待在這兒了。”陳填海道。“管他的,不敵也快活一回。”龍八道。陳填海瞪大眼睛道:“想不到你口味挺重。”
“二位官人,你們睡了嗎?小女子在那屋害怕,剛才都夢到鬼了。”兩人的門外傳來那女子嬌滴滴的聲音。“妹子,門沒插,你進來吧。”陳填海道。這女子一進來就直往兩人床上坐,龍八連說使不得,連說邊拉著女子的手。
“你們家連個女人也沒有啊,不寂寞嗎?”女子開始了攻勢。
“我們一般都是喝酒吃肉,喝暈了就睡。不知道什么是寂寞,反正有吃有喝就行。”龍八道。“那怎么行,男女陰陽自古就是一體,你們也沒想過找一個嗎?”陳填海心道:想是想過,但是沒想過找一個非人類,更沒想過兩兄弟共用一個。龍八道:‘妹子,想找啊,別人看不上啊,你看找你行嗎?“女子看看兩人的龐大身軀,吞了吞口水道:“行,怎么不行,小女子若是在縣城有了依靠,就不再回那個窮鄉僻壤受苦了。”說話間已經摸向龍八的大腿。
那女子對著燈一吹,房間里頓時一片黑暗,陳填海聽到龍八跟她都親上了,眉頭不由一皺。龍八道:“大哥別怪我,太香了,太軟了,把持不住了。”然后就聽到女子嬌喘之聲。陳填海悄悄把床下的火把拿出來,插到門邊的架子上,一吹火折子,點上火把,再定晴一看龍八懷里抱著的哪里是什么嬌艷美女,分明是一頭身形碩大的母豬!還是黑底白花的。龍八正閉著眼享受呢,睜眼一看:“媽呀,老母豬,我說怎么還是雙排扣的。”
馬上閃到一邊。這母豬精身形極其碩大,陳龍二人的身形在普通人中已經是非常出眾了,但是跟這母豬精一比,還小了兩圈。可以想象這母豬精有多大塊。母豬精見事情敗露,換了個聲音怒道:“既然你們兩個不長眼的知道了,那就別怪我狠毒了,本來你們可以有個很舒服的死法的,但現在沒機會了。”說完眼睛冒著紅光就嗷的一聲撲向兩人。陳填海和龍八趕緊跑到床邊掀席拿刀在手,對著母豬精就是一頓狂削。兩人一妖戰在一處,戰況十分激烈。
因為陳填海早年販過豬,對豬身上的一些弱點和穴位比較熟悉,再加上手中一把三十斤的厚背鬼頭刀是喝過人血的,本身煞氣極重。那母豬精明顯畏懼刀上的煞氣,逐漸處于下風,準備找機會逃走。龍八道:“大哥,這東西想逃,怎么辦。”“用你的中指血甩他。”陳填海道。龍八道:“大哥,你的中指血不行嗎?”陳填海道:“我屬豬,你屬虎。快,別啰嗦。”龍八把中指拿到嘴里閉眼一咬,把血甩向母豬精,那母豬精當時就小了一圈。
陳填海瞅準機會,狠狠在豬脖子上來了一刀。豬精倒地,口出人言道:“兩位叔叔,放我一條生路吧。”陳填海厲聲道:“你吸食人的精元,妄害人性命的時候,放過他們生路嗎?前幾天那幾人究竟是不是你所害。”母豬精道:“那些人貪色薄情,都是該死之人,害了便害了。”陳填海道:“你說得輕巧,害了便害了,就是妖精,也不能踐踏王法!”然后手起刀落,母豬精死于鬼頭刀下。
第二天一大早,柳大人就帶著眾衙役來了兩人住處,推門的時候,心里無比害怕,害怕也是兩個赤身裸體,八竅流血死于非命。門開了,兩人在坐著喝酒,床邊的地上一頭巨大的母豬尸體靜靜地躺著。柳大人結結巴巴道:“就,就,就是這個東西,犯的案?”陳龍二人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母豬精害人案破獲以后,兩人威名遠播。陳填海認作了喪親老婦的義子,為其送了終。龍八跟花氏好上了,還入了贅。后來,縣令柳大人及時省身,端正了作風,加上政績突出。官越做越大,龍二留在了陽石縣過土豪生活,陳填海則一直追隨柳大人左右,成了柳大人最信任最器重的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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