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其涼,雨雪其雱。 小雪之后,北方的冬天更見寒冷,紛紛揚起了大雪,春城的早晚溫度極低,而白天暖陽依舊。
想起在武漢的那幾年,大愛雪天。白天在溫暖的辦公間里處理繁瑣的工作,下班走在被雪掩埋的人行道上,聽著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心似雪花飛舞。在公交站臺等車,這樣的雪天,經常一等就是半個小時過去了。
漫天的雪花翩翩起舞,周圍的光線慢慢淡下來,路燈一盞盞的亮了,天空像被濃墨涂染一般,連星星的微光都不見。我在站臺上,透過道路兩旁梧桐樹干枯的枝干看著對面的路燈,雪花一點點的從墨藍的蒼穹里漂下來,被風吹散了,跟梧桐樹上所剩無幾的葉子一起打著轉兒,又悠悠的不知道飄向什么地方去了。
公路的中間仍然看不到一片雪,來往的車輛川流不息。我在等回家的車,亦或是等待一場雪花之戀。我看見它呼呲呼呲的喘著氣,負重前來。雪依舊不停,車內擁擠的人群里傳來微暖的體溫。家里等待我的,是不是一份酸辣熱燙的火鍋呢?在這個雪天里,車廂里的每個奔波忙碌的人,他們的歸處是否如同窗外的燈火一樣溫暖?
透過搖晃的車窗,我聽見雪的聲音,它飄落在塵土里,慢慢的融化了;它被風吹上樹梢,慢慢的結成了冰晶;它散落在茫茫大地,一塵不染的等待黎明的開始。
在昆明也曾有過這樣的雪天,只因南國溫暖的氣候,它來的快去得也快。還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它就已退去白色的外衣。
這樣的天氣里,適合在室內烹茶,讀書,幽幽的聽著雪花飄落融化的聲音。寒風鎖骨的時節,最好不過滇紅,金毫初顯的茶芽散發出微微的芳香,沿著蓋碗邊緣緩緩地注入甘泉,看著芽葉舒展,茶湯的顏色一點點變金紅,出湯,勻入茶杯。端起茶湯輕嗅,那騰起的氤氳里有滇紅特有的馥郁,輕輕的茗一口,醇厚濃烈的口感讓人為之一振,茶香高揚,久久不散,熱熱的茶湯驅散了身體的寒冷。就這樣品茗聽雪,偶爾低頭讀一段幽美散文,偷得浮生半日閑,最美的時光也不過如此。
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李清照這樣描寫少時的歡樂, 我也不例外,采摘幾支帶有花苞的梅枝,養在瓶子里,室內微暖,漸聞暗香浮動,沁人心脾。
圍爐小坐,烹茶夜讀,聽雪花折枝,聞疏影暗香。
這樣的冬夜,心若浮塵,淺笑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