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中央數(shù)據(jù)庫

“抱歉得緊，在你到來之前，我喝了點酒，讓您見笑了。”龍劍收起警官證，向蘇音報以歉意的一笑。

“看出來了，應該是灌了不少。如果你不亮證件，我還真以為撞見了酒鬼，那可得報警了?！碧K音倒是一個實誠得可愛的人，老實話脫口而出，“說吧，找我所謂何事？”

“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是林先生墜樓的案件。你是林先生的助理，一定十分了解他。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我了解林先生，他是一個積極向上的導師，不僅是研發(fā)AI領域的泰山北斗，更像是我的父親。這樣的人怎么可能選擇自殺這樣極端的方式來結束他輝煌的一生？龍?zhí)介L，這一點我們算是不謀而合了?！?/p>

“我查看了林先生墜樓的辦公室，特別是那扇窗戶，以林先生本人的力氣根本撞不破窗玻璃，所以我不認為林先生是自殺?？墒悄銈児镜谋O(jiān)控壞掉了，沒辦法知道林先生墜樓前在辦公室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后來，有監(jiān)控看到和林先生一起墜樓的，還有一個機器人。這臺可惡的機器，在林先生落地前，他松開了林先生，逃走了。”

“龍?zhí)介L認為是機器人殺掉了林先生，我沒理解錯的話，是這意思嗎？這樣的觀點太荒謬了！我以我引以為傲的職業(yè)打包票，我們公司的機器人永遠不可能傷害人類，更別說殺害人類了?！?/p>

“冒昧問一句，蘇小姐在阿里公司具體是做什么的？”

“我從事的領域是機器人心理學，說得通俗一點就是讓機器人更像人?！?/p>

“機器人永遠只能是一臺機器，它的外貌和行為再怎么像人，它也不會擁有人類的情感，這是毋庸置疑的。好了，蘇小姐，我不是質疑你的職業(yè)，也不是來和你吵架的。如果冒犯到了你，請原諒我的失態(tài)。我想表達的是，我只是想查清楚林先生墜樓的案件，希望得到你的幫助。”

“仔細想想，林先生在出事情幾個月確有奇怪的地方，他本是一個性格開朗的人，這幾個月窩在辦公室兼實驗室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和人交往，也不回家。我當時倒沒有多想，以為是第五代機器人量產(chǎn)前的焦慮癥，有點像你們那個年代的女人的產(chǎn)后綜合征之類的情緒低落吧?，F(xiàn)在想想，一個熱愛生活的人怎么可能有家不回?。　?/p>

林先生喜歡窩在家里，親自下廚，弄點老派的川菜，甚至小酌一杯瀘州老窖。第二天早起，泡一杯茉莉花茶，點支玉溪香煙，在陽臺上一坐就是半天。他對蘇音說：“早晨一杯茶，一桿煙快樂似神仙也。”

林先生每每說起窩在家里干的總總生活瑣事時，總是眉飛色舞，快樂得像個小孩。

蘇音時常拜訪林先生，品美食之余，討論AI的發(fā)展趨勢，人類未來的諸多不確定性這樣五花八門的話題，一起度過了許多難忘的時光。

她墜入回憶之海，臉上的表情時喜時悲，如在夢中，似乎忘記了龍劍的存在。

“我們找機會再聊，非常感謝指點迷津。我去林先生的住處一探究竟?！?/p>

龍劍也急于想去林先生的住處瞧瞧，也沒管蘇音是否回答，便出了酒吧。

恰巧，一輛下了客人的飛車還沒來得及開走，泊在烏衣巷的巷口。他快步走出巷子，鉆進飛車。

隨即，他掏出卷成一團的手機，拉直后沖著手機說出“林茉莉”三個字，顯示屏上出現(xiàn)林茉莉的臉孔，厚厚的脂粉使得這張臉落入低俗。從曖昧的畫面上，林茉莉正在某個酷似色情場所的地方，霓虹閃爍。

“龍哥，有何指教？”

“幫我申請一張搜查證，我想到林先生的住處碰碰運氣。”

“好的，待會會發(fā)到你的手機上。還有其他需要嗎？”

“暫時沒有?！?/p>

“OK。”

林茉莉的臉從視頻上淡出。他將手機卷成一卷，順手塞進褲包里。

他再次掏出警官證，按下警官證邊緣的全息投影鍵，深藍底色的證件表面立即浮現(xiàn)出立體的個人信息矩陣。他將手掌覆在生物識別區(qū)，虹膜掃描的幽光掠過眼底，耳畔傳來中央數(shù)據(jù)庫的毫無情感的機械女聲："證件驗證通過，警員編號011841，權限等級A-12。"

"請連接中央數(shù)據(jù)庫，調取阿里集團首席技術顧問林先生的居住信息。"他對著空氣輕語，左手腕的警用終端同步亮起，在虛空中投射出三維城市沙盤。中央數(shù)據(jù)庫的數(shù)據(jù)流化作銀色光網(wǎng)籠罩住沙盤，某個幾乎無人居住的郊區(qū)突然被琥珀色光暈包裹，一幢智能的獨棟別墅緩緩升至半空。

"目標住址：龍城市桃都路1號紫氣東來別墅。"機械音轉為溫潤的中性聲線，"房屋產(chǎn)權登記人為林先生，配備第三代量子安保系統(tǒng)。周邊五公里內設有23個智能監(jiān)控節(jié)點，建議采取無人機集群滲透方案。"

他注視著沙盤上閃爍的紅色警戒標識，手指輕點全息界面調出物業(yè)信息。立體投影隨即切換成別墅內部的結構圖，標注著應急逃生通道、電力中樞和智能門鎖型號。當他將視角轉向窗外時，系統(tǒng)自動疊加了實時街景，顯示樓下有三個可疑人物正在反復徘徊。

"啟動人臉識別。"他的話音未落，終端屏幕分割出十六個畫面，分別對應不同監(jiān)控角度的高清影像。AI快速掃描后，三個目標人物的身份信息以彈幕形式劃過："無業(yè)游民張揚，前科記錄顯示偷盜慣犯；外賣員李磐石，今日異常接單五次；拾荒者王富貴，隨身攜帶違禁品掃描信號。"

全息沙盤突然震顫，紅色警報在終端頂部閃爍。龍劍的瞳孔微縮，看見別墅的防火隔離門正以異常速度閉合，智能門鎖的電子鎖芯發(fā)出高頻震動波——有人在強行破解安保系統(tǒng)。他迅速將坐標發(fā)送至指揮中心，同時激活了警徽內的應急定位裝置。

"行動方案已更新。"數(shù)據(jù)庫的聲音再次響起，別墅模型分解成分子級數(shù)據(jù)流，重組為最佳突擊路線。龍劍的軟體防彈衣開始自動充能。

他最后望了眼虛空中懸浮的林先生的全息檔案后，飛車騰空而起，很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 ? ? ? ? ? ? ? ? ? ? ? ? ? 龍泉劍客

? ? ? ? ? ? ? ? ? 二O二五年三月十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