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詞5:青梅竹馬,今生無緣
一、離別研一墨
1.我有青梅,郎騎竹馬
愛他愛了這么久,直到寫他時我才發覺,我不能給他一個稱呼。因為我怕,被看見。
睡眠良好的我再一次從夢中驚醒,迅速地回想夢里夢到他的場景,迅速的拿起筆,一一寫下來,怕再次醒來,會忘記。
黎墨是我的小學同學,見他的第一眼,我已經沒有任何印象。只記得入學的那一年,班主任還梳著兩條大辮子,泛著黑亮的光。
從小便生的矮小,從來都是坐第一排的命,更加不記得,那時個子便高的黎墨,和我有什么來往。我們開始接觸,應該是從當班長說起。
較其他的女孩子而言,我在那個年紀相對成熟一些,二年級,老師定了新規則:正班長不變,選一部分不錯的同學,輪流當副班長。我是那個正班長,剛好,黎墨是一個階段的副班長。那時的我,驕縱任性又自以為是,帶著點那個年紀的女孩子獨有的驕傲,我很看好黎墨,開始有意識地鍛煉他,讓他負責紀律,讓他負責領操。可是有一回,樓道里面排隊出操,他不但沒有維持紀律,還和旁邊的人打鬧。
我至今都覺得自己可笑,如果不是當初的一巴掌,現在我們是什么樣?
當時的我氣急敗壞的打了他一巴掌,沒有打別的地方,是真的打臉。當時那種掌心的溫度現在都熨燙著我的心,因為那一巴掌,黎墨成了系在我心里多年的一個死結,因為那一巴掌,我心懷歉疚,開始慢慢的對他好,直到拼盡我所有的力量。
老師讓準備的資料,一定會有剛好多余出來的給他的一份,老師讓帶的用具,永遠會有剛好準備多了給他的一套,老師讓我提問的問題,永遠不會讓他答不上,甚至改到他的試卷,我可能都會放放水松一點,甚至還幫他抄過一篇在那個年紀看起來實在是很長的文章。也許那些事情現在看來都太過微小,可是那是當時作為一個小孩的我所能盡到的每一份力量,甚至有一回,他的本子皮破了,我竟然幫他完完整整的畫出來一張包在了本子上。
小孩子之間也會有傳聞,就像全班同學傳遍了我喜歡他一樣,我確實喜歡他,但是我們一直是很好的玩伴,雖然是個女孩但我是男孩子的性格,平日里和男孩子玩的也很多,他不知道很多我為他做的事,他以為班上有傳言不過是因為我們兩個走得太近。
其實我很喜歡那些傳言的,那樣的傳言可以把我們兩個捆綁起來,因為那些傳言讓我激動又害怕的心情我至今還記得。
那樣的年紀,我喜歡他,我從未承認過。
即使謠言傳得再多,我們都只是好朋友,一起長大的小伙伴,記憶只告訴我:當年五層的教學樓,我們曾經觸碰過的手掌還殘存著的溫熱。
2.青梅它長長了,誰來繞床?
初中的時候我們分在了一個學校,兩個班都在一層樓卻隔了萬里長。我不知道黎墨他知不知道,那時的我,喜歡他喜歡的,最為瘋狂。
那時少男少女的心思都變了,明明我和他是幼時的小伙伴,再見時,都默契的形同陌路。
他們班有一個好事的人,將我和他小學的傳言傳遍了他所在的班級,當他們班的人跑來告訴我時,燃起了我心中未熄滅的小火苗。
當時的我只知道,他很優秀,而我要足以和他相配。
年少時從來不覺得喜歡一個人是多么的苦。
我開始拼命的學習,和他制造各種各樣的巧合和相遇。他早上來的時間,他送作業經過我們班的時間,他課間出去上廁所的時間,他做值日的時間,我都通過各種辦法知道。他的課程表,他的值日表,他站在班級隊伍里的位置,他喜歡打籃球的那個球場,他喜歡走的樓梯的哪一側,他喜歡穿什么顏色的衣裳,他每次的成績排名怎樣,他和他們班誰的關系好,那時的我每天都寫著日記,日記里字字句句都記錄我著和他的每一次相遇。
有那么一句話說:你永遠也不會知道,她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做了多少事。
當時的我覺得,這句話套用在我身上有多么的合適。
我努力的進了培優班,只為和他一起上一堂課,有回課上需要紙,而我沒帶,他不在,但他的本子在,他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我當時從他的本子上撕了兩張紙下來是一種得到珍寶的心情。他也不會知道,當老師點評完他的作文緊接著點評我的作文時,他們班同學對我們的噓聲聽在我耳里是讓我有多么高興,而我一直假裝鎮定,從頭到尾一個正眼也沒有瞧他。
那一次他的成績全年級第一,我從他們班出現開始就找到了他,一直看著他直到整個表彰大會開完,才垂下眼簾同好友離開。多少個下午,我捧著一塊面包站在三樓的窗臺前看他打球的身影,不敢站太近,怕被看清,然而如今的眼力早已不是當年的眼力,不戴眼鏡,什么都看不清。翹課去給他的體育中考跑步喊加油,我不知道,隔著一個柵欄從我身邊跑過的他,有沒有聽見我的聲音?
就這樣,在想著他一天又一天的日子里,初中畢業了呢,我以為會來的竹馬,走丟了呢!
畢業之后,特地委婉的向他表白,委婉的被拒了呢。
3.青梅若枯萎,便剪斷了重新長
高中的我們不在一所學校,想見他的路比萬里還長。
有一回放假走在校園的路上,遠遠的瞧見迎面而來的兩個人是他和他的同學,我竟然慌忙的躲進路邊的樹從旁,害怕和他相見,讓他看見,我眼底的傷。他也不知道,那個下午,我躲在一輛車后面,看他打了一個下午的籃球直到華燈初上。
他的生日在冬季,往往從春天開始,我就收集樹葉和花瓣,每天自己做一張明信片,畫幾幅小畫,寫幾句小話,把樹葉和花簽拼湊其上,做成有風景的明信片。厚厚一疊,直到他生日時寄給他。有一年自制了一玻璃瓶罐頭,想寄給他卻沒能寄出去,那天翻出來,看著瓶底寫著的日期,卻已有好幾年。
高中畢業,和閨蜜坐在冰淇淋店,窗前一個身影走過,只一眼,我便看出是他,冒雨追出去,一路遮遮掩掩,跟到馬路邊,藏在車后面。那天雨下得很大,我怕他沒有帶傘,又從家里拿了一把,站在街邊,像個傻子一樣,撐著傘等他出現,可是等到了雨滴落進我的眼,也沒能看見他出現,我覺得那天的雨,好咸。
不知為何,我們漸漸多了聯系,我曾下定決心畢業后要向他老老實實的表個白,說明我的心意,復讀完那年我給他看了我寫的表白信。
他應該是大一,卻沒有了任何回應,而后,我兀自睜著眼睛到了天明,看見路燈從夜間到白天亮了又熄。
我想,這么長的一段情,可能最終感動的,只有我自己。
4.青梅你莫等了,他不是你的竹馬呢
復讀的時候我一心想著不和他聯系,不和任何舊時的朋友聯系,再次出現,我要用最好的姿態,留在他身邊。
復讀畢業之后我只記得我本來想笑著和他聊天,而后卻一個人哭倒在衛生間。
那晚天花板上的燈,明晃晃的,刺痛了,我的眼。
二、把酒不言歡
1.那年我騎著竹馬,遇到了我的青梅
入學的第一天,我看見一個皮膚很白的小姑娘,站在我們班主任的身旁,她有禮貌的問了好,等我再回頭,看見她盯著班主任的兩條長辮子發呆,嘴微微地張著,瞬間就沒了我見到她時的伶俐模樣。后來我知道,顏歡她確實是個伶俐的小姑娘,她在二年級的時候,就當了我們班的班長,她和那些嬌滴滴的小姑娘不一樣,她從不嬌氣,我也從來沒有見過她哭鼻子,而且很奇妙的,我當了副班長。我不敢領操,覺得緊張,她偏偏讓我領操,我覺得在班里管人有些膽小,但她總讓我來維持紀律,我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小姑娘,總是比我還有膽量?
有一天我和哥們在樓道里面說笑,這個小姑娘竟然伸手打了我一巴掌,其實一點都不疼,但是我還是捂著臉呆呆的看著她,她氣急敗壞的問我身為班長為什么不以身作則?我忘了回答,只顧著看她跳跳的小眉毛。
她真的很好玩,雖然是個女孩子,一直不缺乏男孩子的堅毅和勇敢,也不缺乏女孩子的認真和細心,她和我們一起玩瘸子抓人,抓子,丟沙包,電報取消。我有時候會趴在她干凈整潔的課桌旁,和她討論一下班里的事務,看她一本正經的模樣。每次我都會說沒帶東西或者找不到資料,第二天她就就會有多余的資料和用具給我,這個傻姑娘。
下午放學后做值日,每逢我們小組她就會留下來監督,其實我知道她喜歡在教室里和我打鬧,冬天做完值日我們小組出去打雪仗,我最后一個鎖門,她在那里背著包等我下樓,突然想逗一下這個傻妞,告訴她鎖子鎖不上,她果然就上了當,走過來檢查鎖子,我趁機握著她的手一下把鎖鎖上,然后一溜煙跑到樓下,她有些怔愣的站在那里。
而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喜歡看她發呆的模樣。
我們兩個比賽背東西,那是一片很長的文章,那時沒有手機沒有網,我告訴她我沒有那篇文章,第二天的早上,有一篇娟秀的字體,放在我的桌上,其實我哪里是喜歡背什么文章,我只是喜歡看她不服輸的模樣。
六年的時光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長,在我的記憶中她只哭過一回,還是因為我招惹了她,當時看到她哭真的心慌,從不知道她哭起來也有一種無聲的力量。
我們的謠言滿天飛的時候,其實她不知道,我的高興,不比她少。
2.繞床弄青梅,青梅何處尋?
初中的時候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這個曾經粘著我的女孩子怎么見到我就成了一副不認識的模樣,我們那時沒有qq,難道她因為知道我們班傳的謠言所以苦惱斷了心腸?
我開始制造和她的偶遇。
從同學那拿到她的課表,送作業的時候故意停頓一下在她們班門口的玻璃窗,她第二節課大課間喜歡出去上廁所,她早上上學總是比較早,我喜歡站班級隊伍的外側,穿固定的衣裳,我知道她喜歡站在三樓吃面包,所以我打球總是站在樓下那個可以看得見的地方,上培優班老師講評作文的時候我們兩的名字連在一起,她不知道那是我在老師辦公室恰好看見作文然后偷偷地放在一起的,也不知道老師講評的時候,我一直凝視她的目光,卻從頭到尾沒有看見她望一眼我所在的地方,那個小姑娘,什么時候,已經不是我記憶中,她傻傻的給我畫了一個本子皮再給我包上的模樣。
初中畢業的時候,她的一個小伙伴給我表了白,我委婉的拒絕,我想她可能不知道,我的心里,始終存著,和她在一起的希望。
3.竹馬已經折斷,那片竹林,也停止了生長
高中的時候我們不在一個學校,后來加了qq,卻也是三言不過兩語的說話,我還曾經去過一次她們學校,在她們學校的球場打了一個下午的籃球,也沒見到她遠遠的路過我的身旁。
后來我的生日,竟然收到了她寄來的禮物,那些可愛的明信片,還有那些小花小葉子,那年高三的學習很緊張,我卻從那些小花小葉子里,聞到了春天的芬芳。
畢業我決定學吉他,以后彈給我心愛的姑娘,路過一家冰激凌店的時候,我好像在路過的瞬間看到了她的影像,那天下著雨,我過完了馬路回頭張望,好像真的看見了一個姑娘背影和她很像。
后來她復讀了,只是淡淡的給我提了一句,那些日子我不敢打擾她學習,只是鼓勵她好好努力。我在大一遇到了許許多多的姑娘,卻再也沒有看到過,像我喜歡的顏歡那樣,像我喜歡的那種模樣,發呆的時候,嘴微微的張。
三、相逢是夢里
“兩位能不能再靠近一點?”
“這樣可以嗎?”
“嗯嗯,男生的頭稍微向右偏一下,女生稍微再靠近一點點男方的肩”
“哈哈哈,照的不錯哎!”
“什么嘛!把我照的那么傻!”
“哪有啊,小歡你看你發呆的樣子,多可愛!”
我呆呆的望著站在籃球場上的黎墨,他接過我手里的水之后喝了幾口又上了球場,一個標準的扣籃動作,球進了,他轉過來對我露出整整齊齊的笑,剛剛好下午的夕陽慢慢的下沉,他的身影一抹一抹的滲進了陰影里,可是他的臉上始終掛著的笑,迷迷蒙蒙的像是四月芳菲的味道,那樣的笑,讓我夢醒的時候,還能依稀的聞到,那年我收集花瓣和樹葉時的清香。
四、再會終無期
從那個他再也沒有回應過我的夜晚開始,我便不知道我什么時候是清醒的,什么時候是在夢里。我不明白為什么11年之后我們沒能在一起,我以為這一切,都是我一個人的一廂情愿,我也不知道,初中畢業的時候給他表白,害怕被父母發現,我用的是同學的qq號,而且我竟然可笑到,以為他知道給他表白的那個人是我......
再后來,我有了勇氣,去了他所在的城市,那里燈紅酒綠,我走遍了他大學里面的每一條路,我去了圖書館看遍了他看的每一本書,我還見了他在大學里關系最好的室友。
那天的陽光很耀眼,那個室友遞給了我一個紅心白心各一半的鐵盒,說那是存在他手機備忘錄里的一句話:“哈哈哈,今天看到了一個別致的盒子,我一定要等到小歡復讀完考上大學來找我玩的那天送給她!”
那天的陽光,讓紅色變得那么紅,讓白色變得那么白,盒子里面躺著一根我當年給他抄文章的時候用過的筆芯,我給他畫的本子皮,我寄給他的自己做的一厚沓小花小葉子的明信片,還有一塊巧克力,下面附著一張紙:“今天吃到了很棒的巧克力,剛好有兩條,我吃一條,給小歡那個傻子留一條。”
我剝開那個透明紙包裝的過期一年多的巧克力,余在嘴里的,是又苦又甜的回憶。
回到家里,我起開許多年前的那個罐頭瓶,里面的葡萄酸酸涼涼,仿佛我凍結了的心。
黎墨,午夜夢回時,我多想再見到你,我不會再用什么qq或者微信,我會勇敢的站在你面前,大聲地說:“我,喜歡你,我想,我們,在一起。”
離別研一墨
把酒不言歡
相逢是夢里
再會終無期
看到征文的主題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這個,青梅竹馬,今生無緣,可能每個人年少時都會有那樣一段時光,喜歡一個人喜歡的瘋狂,可是沒有幾個人,最后能和那個人在一起,那個人可能和別人在一起,也有可能永遠離你而去,最后存留下來的,只是你喜歡那個人,或者和那個人深深淺淺的回憶。
也有多少個時光,你們彼此喜歡卻生生的錯過,明明是彼此的喜歡,卻最終成為兩個人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