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長相思】 目錄上一章 司命說書（一）
第三十九章 司命說書（二）
文／錦歌長安
昆侖山上，黑沉沉的夜色，看不到月亮與星星，夜空中沒有一絲的光亮。
“轟隆”一聲大響，天際傳來轟然雷鳴，白色閃電張牙舞爪地劃過蒼穹，彷彿漆黑的夜空瞬間被裂為數(shù)塊。
片刻之后，豆大的雨滴如小石子一般砸了下來，打在巖石之上，啪啪作響。稍后，傾盆大雨，滂沱而下。
“瑤姬只求王母救刑天一命……”
“瑤姬只求王母救刑天一命……”
“瑤姬只求王母救刑天一命……”
一個青衫女子跪在昆侖山玉宮一層瑤臺門口的荒草地上，任憑大雨打濕衣衫，她每說一句話，便在地上重重地落下一個響頭，久而久之，額頭上鮮紅的血液混雜在雨水和淚水中，順著她那蒼白的臉龐滑下，滴落在墨綠色的草地上。
她這樣跪著在西王母的寢院門口邊磕頭邊乞求，已經(jīng)快六個時辰了。
炎帝之女又如何？雨神首徒又如何？若救不了心愛之人，又談何保護天下蒼生？
“瑤姬只求王母救刑天一命……”她的聲音已經(jīng)漸趨喑啞，叩頭再起身時也顯得虛弱無力。
“吱……”一聲，院門終于打開了。
瑤姬連忙吃力地抬起頭，天空中電光閃過，巨雷轟鳴，藉著一道微光，夜色迷蒙中，一個黃衣女子從門口走了出來。
瑤姬跪著爬向前，一把抓住她的手，乞求道：“朝云姐姐，求你幫我向王母求求情，救救刑天吧。”
朝云嘆了口氣，低頭對著她說道：“瑤兒，你還是回去吧。”
聞言，瑤姬身子一顫，狠一咬牙，高聲說道：“瑤姬自知偷盜聚仙旗罪無可恕，愿意退去雨神神女之位，剔去仙骨，自毀仙身，只求王母救刑天一命……”
朝云嘆息著搖搖頭，“并不是我不肯幫你，只是王母的性子，你也清楚……唉……罷了，你要是如此執(zhí)著，我也沒辦法。”
“朝云姐姐，王母當真不救？”瑤姬看著朝云將要離去的身影，急忙追問道。
“這我不知，王母只讓我遣你回去。”
“王母一日不肯施救，瑤姬就跪在這里，一日不走。”
朝云是個藏不住話的人，見到瑤姬這樣，實在不忍她再繼續(xù)白費力氣，執(zhí)著下去，厲聲說道：
“瑤兒，你不要不識好歹，王母都是為了你好，你可知道，王母早就請伏羲神為你卜命，你與刑天注定有緣無分，若是王母幫你救了他，將來你與他必然牽扯不斷，羈絆一生，神位被廢，仙身被毀都是小事，只怕你會因此連元神都灰飛煙滅了呀！”
“日后的事，誰又能說得清楚？若是因此就放棄救他的希望，那我這一生就算過得再好，也不會有多好，只會永遠都活在愧疚和后悔之中！”瑤姬一字一句，語氣堅定地說道。
“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即便是神仙也免不了靈力盡失，身歸混沌，你又為何要如此執(zhí)著？”朝云緊皺眉頭，憐愛地看著身前這個年紀最小的妹妹，雖然并非親生，可是這么多年，都在昆侖山為王母效力，早已勝過親生姐妹。
“刑天本不該死，他是為我父王打抱不平，才慘遭黃帝毒手，再說，我與他兩情相悅，早已互許終生，我怎能就這樣看著他死去。”瑤姬一字一句堅定地說道。
朝云無奈地搖了搖頭，“隨你吧，救不救都要看王母的意思。”話音剛落，身影已然離去，院門再次關(guān)上。
瑤姬看著緊緊關(guān)閉的院門，繼續(xù)俯身，叩頭，乞求……
“瑤姬只求王母救刑天一命……”
雨愈急，風更狂！不停地肆虐著她單薄的身軀。
昆侖山樹林深處，彷彿有妖魔狂嘯，嘩嘩作響，呼呼哀號。
睜眼醒來時，瑤姬發(fā)覺自己躺在了床榻之上，雙腿膝蓋處隱隱作痛，額頭上纏著的白布依然透出殷殷血紅。
“你醒了？”一旁的織女驚喜地端著一碗湯藥走過來坐到床邊。
瑤姬掙扎著坐起來，突然想起什么，急忙摸了摸身上，似乎在找什么東西。
“你不要找了，王母三天前就已經(jīng)帶著玉瓊瓶去了扶桑山。”織女緩緩舀了一勺湯藥送到她嘴邊。
瑤姬顧不上吃藥，驚喜地問道：“王母答應救他了？”
“答應了答應了！再不答應，恐怕這幾天昆侖山都要被你給哭淹了。王母已經(jīng)去找東華帝君了，你就別再擔心了。”說著，織女又舀了一勺，命令道：“來，快喝藥！”
瑤姬蒼白的臉上露出歡喜的笑容，口中含過湯藥，然后過藥碗，感激地說道：“織女姐姐，謝謝你！”
織女嘆了口氣，語氣中滿是不解地說道：“你擅自動用聚仙旗，仙力本來就失了大半，又在王母寢院門口跪了一夜，淋了一夜的雨，昏睡了三天三夜，一醒過來卻只知道擔心你的情郎。怎么會有你這么傻的人啊？”
瑤姬喝了一口藥，抬起頭來笑著說：“織女姐姐只怕還沒有心上人吧？”
織女臉上煞時一陣青白，白了瑤姬一眼，“你這小丫頭，年齡比我小，來這昆侖山也比我晚，居然還敢笑話我？”
“瑤姬不是笑話姐姐，我只是覺得，姐姐若是有過心上人，或許就會明白我為何會這么傻。”瑤姬微笑著說道，話語里滿是說不出的傷心。
在常陽山找到刑天的時候，他已經(jīng)身首異處，可是手中依然緊緊地攥著那串她臨走前送給他的相思豆，沒人能夠理解那種看著心愛之人在自己面前死得如此凄慘的心情。她連哭都來不及，只能拼盡一身靈力用聚仙旗收集刑天的元神。
“你這話說得，我以后都不敢動情了呢。”織女笑說道。
她自幼跟隨母親嫘祖學習繅絲織布，稍大些便被送到昆侖山學習仙法，也已經(jīng)有三百年了。昆侖山本就人少，大多還都是一些女仙和小宮女，甚是冷清，因此王母每隔三十年便要辦一次蟠桃宴，不然只怕這昆侖山比那冥界還要冷清可怕。
瑤姬的眼神遙遙地望向窗外，王母去找東華帝君，可是，東華帝君會愿意施以援手嗎？
織女看出了她的心思，安慰道：“瑤兒，你就別擔心了，王母親自去找東華帝君，他一定會救刑天的。”
“但愿如此！”瑤姬笑了笑。眼神里卻還是免不了擔憂，此刻她擔心的，不僅是刑天，還有她的父王炎帝和哥哥榆罔，經(jīng)過刑天這一事，也不知炎黃部落會不會開戰(zhàn)？
一個玉宮的小宮女走進門來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說道：“稟織女仙子，瑤姬仙子，王母傳話回來，說是這一段時間她都不回昆侖山了，請幾位仙子務必看管好昆侖山。”
“王母可有說她去了何處？”瑤姬連忙問道。
“沒有說。不過剛剛看守玉宮的陸吾神君說，王母派玄鳥回來取了兵符神印，還有一些東華帝君曾留在昆侖山的奇門陣圖，讓她送到人間炎帝手中。”
“什么？”瑤姬不由得驚訝地叫了出來。難道真的是炎黃部落開戰(zhàn)了嗎？
“好了，我們知道了，你下去。”織女連忙命小宮女退下，接著對瑤姬說道：“瑤兒，你先別急，你現(xiàn)在身子虛弱，待我問問我王姐，也許不是我們兩個部落開戰(zhàn)呢。”
“瑤姬偷盜聚仙旗本是死罪，王母念及她救人心切，只是廢了她的雨神之位，并沒有處罰她。而神位暫由朝云仙子代替！……”
“那邢天呢？”
“炎黃部落打起來了嗎？”
“這兩人后來怎么樣了呀？”
司命一停，臺下眾人都忍不住追問起來。
“別急別急，讓我喝口水，渴死我了！”司命急忙喝了一口茶水潤潤嗓子，接著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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