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火蟲水洞的入口在半山腰。進(jìn)入洞口,冷冽的風(fēng)吹來,退去我們一身的燥熱。洞內(nèi)的彩燈發(fā)出融合的光芒,洞壁上的彩繪與這些光芒交織在一起。我們仿佛走進(jìn)了童話里的水晶宮。海底的植物和生物在我們的兩側(cè)穿行,真是一種絕妙的體驗。
走在青石板鋪成的小路上,叮叮咚咚,似真似幻。過了很久,燈光更亮了,洞口也開闊起來。我們來到一個地下湖的面前,嘩嘩的水聲和嘈雜聲,告訴我們,這就是螢火蟲居住的地方了。
坐上一頁扁舟,撐船的師傅拉著懸在巖壁上的繩索,慢慢地向洞深處駛?cè)ィa頭的嘈雜慢慢地從耳邊消失了。洞內(nèi)冷冽的風(fēng)吹過,周圍慢慢地靜了下來。我們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平靜的,漆黑的,帶著一絲不安。
這時,同行的游客的手機(jī)突然響了起來,打破了這沉靜。“收起來,不能打開手機(jī),調(diào)到靜音。”撐船師傅輕輕地提醒了一句。燈光剎那間暗了下來,又回到一片漆黑,耳邊只聽見潺潺的流水聲。
“一點(diǎn),兩點(diǎn),三點(diǎn)……”走過不遠(yuǎn),洞頂上開始閃現(xiàn)點(diǎn)點(diǎn)熒光,星星點(diǎn)點(diǎn),成千上萬,漫天繁星閃爍,熠熠生輝。那是成千上萬的螢火蟲,附著于洞頂?shù)膸r壁上,一閃一滅,一亮一暗,像是一條銀河掛在了天際。我們陶醉在這醉人的星空中,真想伸出手去,撈一把銀河的熒光,掛在胸前,穿成一串項鏈,那該是多么華美。我又被自己的想法給弄得慌神了。如此世俗的想法,也真是玷污了這有靈性的生物。
想起以前讀杜牧的詩,“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天階夜色涼如水,坐看牽牛織女星。”夏日的夜晚,看著天上星光點(diǎn)點(diǎn),看著眼前熒光翻飛,拿起一把小扇,撲幾只螢火蟲,真是愜意得很。以前讀這首詩時,腦海中是無法想象這樣一幅畫面的。因為在北方長大的自己從來沒有見過螢火蟲的樣子,又怎么想象著夏日捉流螢的畫面呢。
螢火蟲發(fā)出亮光,是為了驅(qū)逐敵人和吸引異性。這完全對立的作用,都在這一閃一閃的過程中完成,也許真像世人所說,事物在不同人的眼中,意義完全不同。動物也是如此吧。
正是因為螢火蟲不停地發(fā)出閃爍的光芒,“囊螢夜讀”的故事才讓我們感動。東晉大臣車胤小時候家里窮,連油燈都買不起,只好白天耕作,晚上摸黑讀書。夏日的夜晚,他看見許多螢火蟲飛來飛去,像一盞盞移動的小燈。他靈機(jī)一動,就捉了一些螢火蟲,放在白布里,熒光就泄了出來。一個刻苦讀書的孩子,一群飛來飛去的螢火蟲,一本本厚重的書籍,就這樣一起度過一個又一個夏夜。熒光雖小,但志向不小。車胤成為東晉一代名臣。
小小的螢火蟲點(diǎn)亮了自己,在這漆黑的石洞中,不是亮了多少年。又有多少人見過它的美麗,它一概不關(guān)心。它只是快樂地展開自己的翅膀,發(fā)出一點(diǎn)點(diǎn)的光。它既不是月亮,也不是太陽,但是又有什么關(guān)系。它們只是遵循自己內(nèi)在的力量,點(diǎn)亮了自己的燈,來沖破這黑暗的束縛,照亮我們這匆匆游客的心。
撐船師傅拉著繩索,船壁不時碰在石壁上,我已經(jīng)看不出眼前是螢火蟲的光芒,還是我們真的泛舟在天際的銀河。
“哎,什么……”深沉的歌聲劃過我的耳機(jī)。劉三姐的歌在撐船師傅的演繹下,格外地美妙而低沉。在這螢火蟲水洞中慢慢地回響,歌聲中傳出了樂天的知足與幸福。行了半里水路,那燦爛的熒光才被我們甩在身后。
光線慢慢地亮了起來,船夫的歌聲也停了下來。這時,我才認(rèn)真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四十歲左右的漢子,滿臉地絡(luò)腮胡子,一臉的老實(shí)巴交。真不敢想象著美妙的歌聲出自這面前的師傅口中,就像這黑漆漆的山洞中。我們也想不到有這樣的一群精靈。
船繼續(xù)朝前走,形態(tài)萬千的鐘乳石引來我們一聲聲驚嘆,我們感慨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那天鍋,那瀑布,那流注……在五顏六色的彩燈照耀下,分外真實(shí)而又迷人。在一塊寬闊的巖壁上,鐘乳石經(jīng)過歲月的沖刷,在石壁上留下一層有一層的鐘乳石,望去就像真的瀑布一樣。那石壁上面,還汩汩地流著清泉,捧一捧泉水,甘冽而又甜美。
走出洞口,豁然開朗。高山出平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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