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人靜月清。我獨坐于室內,掩卷深思。末幾,怏然入睡,及幡然醒來,徒感滿腹經綸無用處。而時光飛逝,功名未成,不禁憫然,雙眼乏神,望天吟道:“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也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倏忽間,一陣風塵猛襲我眼,我緊閉雙眼,不讓風沙滲入,未知何故,待定了心神之后,睜眼視之,卻見一老者,坐于旁側,觀其容貌,卻是古代文人的裝束,甚有道骨仙風,慈眉善目,含笑視我,說道:“按理汝已早熟識我,汝幼時起便讀我詩文。我與汝未曾碰面,此番得遇太白,他托我托夢于汝,我恐汝不信,便現身于此,他囑咐我規勸汝一番。”
我冥思追憶逝水年華,不知其所云,惑然視之。
他微笑道:“汝不怕我!”
我道:“你不害我,我何懼也!”
他誘導:“汝記得十年前得遇高人否?”
我實言:“那時我年幼,不知所遇者是誰,他與你一般模樣,他待我不薄,曾說要賦予我詩情,至今佑他之福,尚寫下不少,但仍不曾有一首揚名于世。”
他問:“汝曾投稿否?”
我實話實說:“我嘗將自以為不錯的詩寄予《詩刊》等,卻未逢賞識我之人,恐怕辜負那位前輩之厚望!”
“汝豈知那位高人是誰?”我搖了搖頭,無言以答。
他笑道:“此翁乃青蓮居士,李謫仙是也!”
我驀地一驚。
他繼續道:“汝前世與他有宿緣,曾拜他為師,他一生漂泊不定,故未傳授。仙去后,知汝出生于此,十年前曾預感汝將來必遭桃花之劫,先賦予汝詩情。人世間,最難擺脫,乃是情傷,想當年玄宗皇帝眷戀楊貴妃,終究誤國,唉!”
他頓了頓,做了一聲長嘆!
我未敢插嘴,一臉虔誠地目視著他,想來者必是高人。
他見我謙遜,繼續說道:“幸好事后汝尚能自救,且不如維特之愚蠢,汝剛才為何慨之?”
我坦白答道:“吾乃無奈,自幼讀書,自知強扭的瓜不香,又恐辜負家父的厚望,在家淚泣三日,終乃慘然棄之,后漸通事理,大丈夫存于世,當立名于世。吾好文學,卻不如韓寒,郭敬明等春風得意馬蹄疾,內心甚有不甘,此際詩不成,文不就,是為感慨也。'
“汝愿為誰?”他問我。
“當如徐志摩,然深知此事難成。太白有云:‘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我長久不得志,唯有以酒消愁,只是覺得度日如年。”
“汝豈知太白也有詩云:‘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
我默然頓首。
他繼續說道:“所謂生死禍福,關于天命,又在人為。誠如韓寒,郭敬明,徐志摩之流,皆乃承祖上累積功德,澤及后世。汝曾得太白兄青睞與提攜,根基不錯。尚未成名,此乃時候未到。此番汝與我二人相遇,實為有緣。我當引汝入明凈之地。汝當知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我默然點頭,問道:“先生何許人也?怎知得失與我等待之態度。今夜弟子聽尊師明言,勝讀三年詩文,心胸豁達許多!”
他乃道:“老夫乃蘇東坡是也。”
我一聽,徒然欲跪謝。
他讓我免于行禮,又道:“余當年被貶杭州,后黃州,又惠州,后又詹州。余不敢違余心愿。詩文,我所欲也。名利不過是身外之物,求詩文者當不求名。大丈夫行于世,當為民造福。”
我坦然道:“當今此四處人民皆感恩于你。”
東坡笑而不以一言置之。
驀然,窗外落葉旋飛,沙沙地響。東坡撫須道:“來者可是鐘書賢弟?”
此番進來之人乃當代學究錢鐘書無異。我曾窺過其相片,故識之。當下,立于一側,一臉誠懇。他對東坡笑道:“此君乃太白兄膝下弟子?”
東坡點頭稱是,鐘書笑道:“城里的人想沖出去,城外的人想擠進來。太白兄的好徒弟,果然眉清目秀,氣宇軒昂。古有云:師從弟榮,我晚年曾收得一弟子,至今已有少成,他也曾說過:一個人要死的時候,什么名,什么利,什么愛,什么恨,都是棺木一縷灰塵。我不重名利,世人卻給我戴上無數的光環。我實在愧不敢當,所謂營大者,不計小名;圖遠者,弗拘近利。太白兄兩對詩已點明得失,而我們對待生活的態度,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前者如松齡兄、雪芹兄一生不得志,仙逝后卻一直受世人推崇與尊敬。正所謂得者喜洋洋,失者心戚戚。弟子已有所悟。”
當下問我,何為名利與得失。
我坦然地說:“得是空,失是空,成名是空,虛名也是空。”
蘇東坡笑道:“他懂了,此番當不負太白兄所托。”
蘇錢兩人相對而笑,窗外夜益清。
我欣然笑對兩位長者,內心猶如卸了千斤巨石,霎時一輕,繼續高聲吟道:“天生我才必有用。”
【注:此乃夢中所遇,或可稱為故事新編。東坡知天命,鐘書通情理,故對待得失態度有所不同。】
——2005.秋
作者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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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倫,85后作者,新媒體人。
一個有故事的三十歲老男孩。
始終堅信人間美好,撥云見日終有時。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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