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末,金剛山,青云宮依舊被森寒之氣籠罩。
靈均端著托盤進了密室,密室內死一般的沉寂,子悠面如死灰的拿著一封信呆呆的立在那處,從嘉一言不發,連平時一貫吵鬧的青鸞都緘默不言。
靈均只覺得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我……我去……。”青鸞嗓音嘶啞,眼圈泛紅:“我知道怎么做。”
從嘉忙上前扶了子悠,子悠手中的信箋落在地上,他面如死灰,仿佛心被掏空了一般。
“我去,我去把他帶回來,我知道怎么做。”靈均見青鸞跌跌撞撞站起身,想到什么,艱難的走到從嘉身邊問:“若純,若純知道了沒有?”
從嘉只合了眼睛,眼淚順著面頰流了下來:“走吧,走啊……。”
青鸞跌跌撞撞,如失了魂一般,尚未走出密室,便聽身后傳來痛哭之聲,他辨不得是誰,他只知道此刻他用手抹掉了淚,必須去做件極其重要的事,他不能哭。
若純已經幾日不見,容若苦守在屋門口,她都不曾開門,萬般無奈之下,容若只得施了術法,進了若純的屋子。
若純面無表情,身上官服穿的齊整,一如既往的平靜,她獨自蜷在床榻前,見容若在眼前有些錯愕,容若蹲下身,只見她手里緊緊攥著一個物件。
“若純,你怎么了?告訴我……。”容若心疼的摸了她冰冷的臉,又摸到她冰冷的手,那手上攥的物件紅絲線裸露在外。
“若純,你看看我……是我……。”七月的天,容若只覺若純周身冰冷,忙找了件衣裳給她披了,緊擁她入懷中。
若純不哭也不鬧,只是安靜的臥在她懷中,緊攥著手里的物件不松手。
她抱了若純許久,若純才睡去,那手心漸漸松開,是她脖頸上那塊玉,存中留給她的玉,那玉在她手心安臥,滅了光芒。
容若望著懷中暫時睡去的若純,想哭又不敢哭。
三日過去了,容若陪著若純就這樣睡了醒,醒了不發一言,不吃不喝,她緊攥著手中那玉,一滴淚都不曾落,一如幾個月前的旻寧。
“純兒,是我,你說句話。”容若寸步不離的陪著她:“我在,你別怕,你難過,傷心,可以哭。”
若純只是坐在她身旁,呆呆的攥著手心那塊失了光芒的玉,容若絲毫不知她此刻所思所想。
那屋門被敲響了幾下,容若起身去開門,是從嘉提著燈籠站在屋門口。
容若合上門,擔心若純聽到他們的對話。
從嘉瞧著容若道:“存中,接回來了,青鸞去接回來的。”
從嘉紅了眼眶,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情緒:“你要不問問若純,要不要去見一面,要不然,我們想著打理完直接入殮,他身子被毀的太重了。”
容若不知如何應答從嘉的問題,若純已如失了魂魄般,只得道:“我替她去瞧吧,我當真怕她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