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有個90后的群,我也在這個群中。群里人數不多,是去年年會一起表演跳舞的幾個同事。群里就屬芳最活躍,她經常會組織一些活動。
又到了周五,芳在群里問周末有沒有出去周邊玩的,說是最近心情不好,想出去散散心。正好,我也覺得最近過得比較壓抑,想出去走走。于是,我們便一拍即合。
開始,芳說去爬山,但上海周邊的山貌似都不算我概念里的山,在我看來,江浙滬的山頂多算個坡,因為我是在山村中長大,從小看慣了大山。
芳爬山的前提是想挑戰一下自己,聽我一說,便放棄了去爬山的念頭。最后按照我的推薦,于是我們便開始策劃去西塘。
在詢問了幾個去過西塘的同事后,我們得到的答案褒貶不一。但因為周末只有兩天的時間,所以我們并沒有動搖,依舊約好周六早上十點在車站見。
周六一早,我們通過微信聯系,也在約好的時間順利的在車站見了面。經過一個半小時左右的車程,也順利的到達了目的地:西塘。
初見西塘,我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我們是從一條小巷子里進入景區內的,這條小巷子大多都是家庭式小旅館,每個旅館的門都是開著的,很隨意也很溫馨。
進入景區內,我們先定下了一間旅館。這間旅館是老板自己的家改造的,價格實惠,環境也很安靜。老板人都特別厚道,不僅給我們介紹了景區內的景點還給了我們兩張“遇見酒吧”的宣傳券,憑這兩張券,我們可以免費領取兩瓶啤酒或者兩杯雞尾酒。
告別旅館老板之后,我們便開始在景區內走動起來。
在我的映像里,西塘的景區無非就是小吃一條街和酒吧一條街。而小吃一條街跟我在上海經常去的七寶老街沒有二樣,所以燃不起我的興趣。倒是酒吧一條街是我第一次見,所以覺得特別的新奇,于是一整個下午我都流連于這酒吧一條街街之中。
我喜歡酒吧一條街,倒不是因為它的繁華熱鬧,而是因為每一個酒吧的外觀布置以及酒吧門口的掛牌及掛牌上面的文字。
第一眼讓我入迷的是一塊木板上刻著:守一個店,等一個人,你在哪里?我在西塘,我在西塘等你。就一眼,我便喜歡上了。我沒有去追究這是怎樣的一個故事,只是從內心深處涌出一股暖流來。這段文字以及這段文字的呈現方式簡簡單單的傳達給我一種情感,這種情感讓我無法抗拒,于是我便變得俗了起來,趕緊拿起手機拍照,想要把這種情感傳達給更多的人。
可是,一張圖片出去,并沒有引起多大的共鳴,我不免有些失落。
我想找回些認同感,這才想起芳來,可一抬頭,芳已經走到離我很遠很遠的地方去了。沒有了說話的人,我只有更安靜的看風景。
再一次,兩個大字映入我的眼簾:拾年。第一次看到這兩個字,是在一扇咖啡色木窗下,木窗有些古老。這兩個字寫在木窗下的木板上,邊上畫上了優雅的圖案。雖然這扇窗和這個兩個字并不是十分般配,但是我依舊欣賞這種搭配,總覺得這種搭配里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滄桑情懷。
繼續往前走,又見一塊很大的木板上寫著拾年兩個大大的字,在這兩個字的下面寫著:如果幸福不在路口,就在路的盡頭。這塊木板上的紋路清晰可見,它安靜的承載著這幾個字,不知道日曬了多少年,也不知道雨淋風吹了多少年,只是一圈圈年輪剛剛好的印證了追尋過幸福的痕跡。
再往前走,還是有關拾年的木板,木板上寫著:我們還能在一起多少個拾年。這幾個字不是簡簡單單的寫在木板上或是淺淺刻在木板上,而是穿透了整個木板,借著墻上的白色從木板的縫隙中顯示出來。我愣愣的看了一會兒,那幾個大字就猶如是從木板中折射出的幾束光,竟刺痛了我的眼睛,讓我的心留下了幾滴淚。
芳已經消失在我的視線,我是個特別照顧別人感受的人,我怕她覺得無聊,于是努力的去追上她。果真,追上芳后,芳就跟我抱怨說她不適合這個地方,她覺得這里十分無趣。我不知道該要怎么回應她,只是朝她微微笑。
大概知道了芳的心情,我讓她把目光放在美食上,這樣就不枉來了一趟。芳欣然接受了我的提議,隨后一心去找好吃的了。
我又一個人漫無目的的閑逛,走過一間又一間經過精心布置過的酒吧,看了又看每一間酒吧門口的花花草草以及掛在花草上的牌子。偶爾酒吧里會傳出些舒緩的歌聲,讓人聽著很舒服,也讓人不知不覺的就放慢了腳步。
我是個急性子的人,在這一刻竟想放慢自己的步伐。這種想法把我自己嚇了一大跳,但是很快的,我便接受了此刻的想法,并且喜歡上了此刻的自己。
輕緩的歌聲伴著歡快的步伐,所有的不安與躁動都拋在了身后,心情自然就變得晴朗起來。我沿著河岸,走上了石拱橋,站在橋上,眾眼望去,夕陽下的古鎮在小河的兩岸安靜休息著。此刻的古鎮沒有了上海那樣的快節奏,更是沒有了上海的喧囂和繁忙。我坐了下來,坐在了橋欄上,靜靜的享受著這一刻。
很快就到了晚上,因為我們有旅館老板送的券,所以我們一直惦記著去酒吧。惦記著去酒吧倒不是因為想喝免費的啤酒或者雞尾酒,而是因為我和芳都沒進過酒吧,想去體驗下坐在酒吧的感覺。
晚上的酒吧一條街真的是好不熱鬧,簡直可以用群魔亂舞來形容。狂熱的音樂下,靚男靚女們在酒吧里盡情的歡呼跳動著,以一種釋放自我的灑脫讓酒吧門外的看客們蠢蠢欲動。但是我和芳卻很害怕,因為在電視里總看到這樣的酒吧,而且這樣的酒吧對于女孩子來說總是不安全,所以我們商議找個安靜的酒吧,進去安靜的聽聽歌就行。
最后,我們進了一家名叫“初見”的酒吧。一進酒吧,服務人員就迎了上來,在她的示意下我們點了一瓶酒加一份花甲然后便不敢再多點,因為酒水和小吃的價格對于我們來說實在是太高。在一處坐下后,便安靜的聽起歌。
臺上三位歌手輪流唱著各種各樣的搖滾歌曲,聲音有些大。這讓我想起剛才路過的“大冰的小屋”,“大冰的小屋”是我在看《乖,摸摸頭》一書中了解到的,沒想到在西塘能看到。只是我們進去時,里面人已經坐滿。那里面你這里安靜得多,歌手的聲音也比這里更有韻味。就在我覺得這個酒吧有些嘈雜的時候,芳開始抱怨起來,說來錯了地方,進錯了酒吧。我雖覺得這個酒吧有些嘈雜,但不反感,至少在這酒吧里我感受到了坐在酒吧的感覺其實并不像我之前想象的那樣有格調。于是我拿起酒杯示意芳干杯,并告訴她我們不必久坐,隨時可以離開。
離開了酒吧,芳有些失落,本來是因為心情不好想出來走走,結果卻將心情弄得更糟糕。她告訴我,下次一定要去爬山。
嗯,下次去爬山。我在心底里回應著,但這一刻,我才明白:原來并不是每一處景都適合每一個人,如若你不喜歡那處景卻去到了那處景點,無疑,你的眼睛是不會看到那開得正美的花朵。同樣的,你若是喜歡那處景,容身于那處景,就算是去時心情不好,你也能讓自己的心開出一朵花來。其實,這就是心情不好,想出去走走的時的心里期盼。
這一行,芳玩的并不開心,我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我的心像是受過了一次洗禮,雖然這一路的花草文字都是人為制作,但我卻覺得它們深深的觸碰到了我的心,我無法描述這種觸碰是怎樣一個具體的過程。只知道,在離開西塘,重回上海后,我整個人變得輕松不少,步伐也不像以前那樣的沉重,緊鎖的眉頭也變得很舒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