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眼里出西施,同時這情人的眼里也容不下一絲絲刺。
這段感情看似是我們小心翼翼地維護著,兩顆心也似乎在細水長流的澆灌中依然緊貼著,沒有波瀾起伏,沒有驚濤駭浪。但是曾聽說,愛情沒有經歷過經天動地的心靈烤熾,一貫平靜如水的話,往往經不起考驗。這句話,好像說得挺在理。
曾有一段時間,我韶鋼那位同學(第二篇曾提及過她)在剛進駐我們清遠的廣客隆超市工作,負責財務管理,那時我與她來往甚為密切。
在那個深秋的季節,涼意漸濃,她約我共聚午餐。選點是熱鬧的北門街內一間溫馨浪漫的小店,我如約而至。記得那是晌午時分,吃過午飯后,我下午還要回公司上班。整個午餐時間,我們都在天南地北地暢聊著,或許是我缺乏細心的觀察,現在細細回想才感知,當時的她總在附和著我的話題,似乎是另有心思,但粗心大意的我竟然毫無覺察。或許,當時她正在腦子里絞盡腦汁地思考著,怎樣將事件圓滑地說出來,讓所吐的言語將我的傷害減至最低。
我的同學們都知道,我與他在一起已經好幾年了,感情頗深。以至于她們在韶關看到的或許是聽到的所有事實,都不敢唐突地向我述說,于是乎,她們經過再三思考丈量,決定由她將事情告訴我。
“你們現在怎么樣?還是每天聯系嗎?”這句話是飯局末她突然向我提問的。
敏感如我,先是一愣。
“不知道為什么,現在總感覺沒之前密切了,有時隔兩三天才通一次電話,有時更長。或許是他忙吧。”
其實,我自己也已感覺到,彼此的心已經不再有從前的緊貼,也并沒當初那般依戀。敏感的我總是覺得有哪兒不妥,但是也不愿意去深究原因,甚至不屑于向他啟齒,總是自我安慰著,所以就覺得,或許情到最深處,經歷過情意綿綿的顛峰期之后自然就慢慢轉淡吧,不可能一直都保持著情意濃濃的狀態。每當他冷落我之時,我便如此安慰自己。
“你內心深處,是否覺察到他已經變心了呢?”
我聽罷,心呯呯直跳,害怕,慌亂,甚至孤獨伴隨著我,因為這個問題,每當他一連幾天都不理采我的時候,就會不受控制地彈出來侵蝕著我的心。
“他已經變了!”這也是我根本不想去面對,甚至不敢去設想的問題。我也從未去考究過,為何會如此,或許是自己懦弱,一直在逃避著的緣故。以至于它從我同學的嘴巴里悠然地,一字一句慢慢地吐出來時,這一字一句,直接鞭打著我的心,我竟然有不知所措之感。因為直到那時候,我才感知,才愿意去接納這個事實,去接納事情并非如我所想象的簡單這個現實。“或許他忙”,這個只是我為他冷落我而尋找的借口罷了,而這個借口又或許只是我的自我安慰而已。“有些事情,不能逃避,始終要勇敢地面對”,每當我這樣想的時候,心便刺痛一下。
她如此提問,事出必有因,不然一向祝福我的她,決不會冒然如此。
“我從未想過這個問題。”我掩飾著悲傷坦誠地說。
“如果我告訴你,他在韶關已經另有一女朋友了,你可以放下他嗎?”
“............”我當時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傷心,痛!似乎在一瞬間便死死箍緊著我,讓我欲罷不能。事情似乎來得太快,太突然,我毫無心理準備。我想要將它狠狠地甩開,但感覺腦袋在嗡嗡作響,心好像被人狠狠地刺了一下,發覺自己已經近乎于虛脫,一點力氣都沒有。
我從未曾想過,他會在有朝一日要背叛我。是的,曾經想過他會舍棄我,也是因為他的家族傳統及至家庭觀念所逼至,但相信他絕對不會背叛。相戀四年多,可以說漫長,也可以說短暫,在這四年多的時光里,我們彼此相愛,彼此忠誠。“背叛”這兩個字,真的從未在我的字典里出現過。
“是真的嗎?”根本說不出話的我,良久后才有氣無力地問,期待著能聽到否定的答案。
“真的。玲也曾見過。”她躲避著我憂傷的眼神,小聲地說。玲是我另一同學,我們都很友好。
當時,我或許控制不住悲傷,眼淚簌簌直下,沉默不語,只顧著流淚,腦子空洞,心灼痛。
她安慰著我,一邊用手握住我顫抖的手,一邊忙不跌地抽出紙巾幫我擦去滾落的淚珠。或許,她也沒有料想到我會如此反應;或許,她以為我早已有心理準備。
“放下吧!沒有過不去的事情。”她每安慰一句,我的心便痛一下。
后來我是如何離開那個小店的,已經不記得了。總記得,那小店里的溫暖并沒暖了我的心靈;和煦而柔和的燈光,顯得格外刺眼,仿佛直刺進我哭泣著的心窩;餐桌上擺放著的平時美麗可愛的小雛菊,此時也顯得格格不入,仿佛在嘲笑著我的單純。
我不記得是如何逃離那小店的。街外熙攘叫喚的人群并沒感染我,內心填滿了孤獨與憂傷,仿佛已將我與此紛繁的世界隔絕開來;心里儲存著黑與白,善與惡的因子,在此刻并不分明,反而顯得格外模糊。當艱難地回到家中時,本來簡陋的陳設瞬間映入眼簾,它們在深秋的季節里顯得格外清冷,心里頓時也覺得寒冷刺骨。
除了痛哭,我別無選擇。拿起手機,撥下那個無比熟悉的號碼,卻始終沒勇氣按下那綠色的通話按扭鍵,那十一個數字經我顫抖的雙手撥了又刪,刪了又撥,重復無數遍。我怕他沉默,也怕他肯定。因此不敢問,只能一再逃避。甚至,是否立馬奔到他面前,這個是與否也在腦海中徘徊著,思索著。或許,在愛情面前,我的確是一個懦弱的無膽匪徒。
在如此糟糕的情況下,是不能正常上班的,因為根本力氣全無。我完全沒有想到,同學的三言兩語,會輕易地將我擊潰。自從來公司上班,從未曾請過一天假,逼不得已打電話給我的領導,隨便搪塞了一個理由,請了一次假。
哭了許久,眼睛紅腫,布滿血絲,無精打采,這種狀態只適合呆在家里蒙頭大睡,以慰籍受傷的心靈。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