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村口的枝椏爬上了點點綠意,嬌嫩的芽苞在溫暖如熙的春風中努力舒展,小狗們三兩結伴在泥土小路上奔走,玩耍。若是有陌生人從自家門口路過就立馬齜牙咧嘴的狂吠,尾巴高高豎起向左右搖擺,全神貫注的看著那人慢悠悠的離視線越來越遠,才放松警惕繼續嬉戲。其中那個狗叫豆豆,體型雖小長得卻很會嚇唬人,我看著它從一個手掌大的小奶狗到如今神氣威武的看家護衛,我也看過它孕育帶領了一波新生命成為權威,后來幾年再也沒有目睹過其變化。豆豆的狗生對我這個鄰家姑娘似乎也沒有了任何記憶和感情,當我走過去它即刻脫離同伴飛奔過來朝著我嚎叫,直到我邁入自己家老房子的那一刻,喧囂聲停止了。
? ? ? ? ? 樹林帶的兩棵榆樹愈發的茂盛,這方圓幾里,樹木很多,可唯獨這兩棵相生相依緊密的挨在一起。小的時候我很向往家里能種些果樹,待果子成熟之時可以盡情的享受甜美滋味,媽媽知道我的小心思便在庭院里種過一棵半高的李子樹苗,看它剛種上時綠油油的樹葉,我便覺得甚是可愛很憧憬幾年后樹上掛滿紫紅色的李子。可是好景不長李子樹慢慢的枯黃,等我發現時樹苗已經尋覓無蹤影,估計是被媽媽拔掉了吧。相同的美夢還有杏子樹,不過杏子是我隨意吐的核 ,它生命力堅韌自己從土壤里鉆出來,和周圍的野草一樣翠綠樸實,是橢圓型的葉子出賣了它的身份,等它長到半尺高我看著它嬌嫩分叉的枝椏,暗自歡喜還是杏樹長勢良好,結果還是被變了心的媽媽隨野草拔到一邊,美名其曰會影響到菜園里蔬菜的生長,可憐的小杏樹經過一天暴曬也奄奄一息,我的水果夢自此破碎。后來媽媽也栽過葡萄樹,都是白費力氣,估計是兩棵榆樹長勢喜人,地就這么一塊大,其他樹根再難容納。每到春天榆樹也會像彌補式的用力長滿一串串的鮮美榆錢,可這不是我的最愛,是在樹底下羊兒們的盛宴。
? ? ? ? ? 榆樹旁邊有條枯竭很多年的水渠,我到現在都記得這條水渠的走勢是通向牧場灌溉良田的,每到棉花生長需要澆水的時候,這條水渠里就流淌著清澈的井水蜿蜒而去經過戶戶農家溫柔的濕潤土地,現在時過境遷,大家都在地邊上集資打井用滴管帶的方式給田地澆水。我家的那段水渠自然而然的再也沒有被放過水,我很懷念有水穿行的日子,有時清澈,有時渾濁,在悶熱的夏天帶來沁人心脾的涼爽,結束農活后我和媽媽會蹲在水渠的木板上面刷洗沾滿泥土的布鞋,圈養在家里的羊兒們也會趴在水渠岸邊飲上幾口,自此成為我童年時期美好的回憶。
? ? ? ? ? 還有就是老房子的屋頂和鋪滿柴火的棚頂,夏天的夜晚抬起眼就是漫天的星光,我可以輕易的找到銀河系的牛郎織女星,我枕著自己的手臂看著星空,側耳聆聽清脆的蛐蛐聲和貓頭鷹有節奏的叫聲,我仿佛置身于熱鬧非凡的夏天奏鳴曲。不過最多欣賞幾分鐘因為手臂會麻,還有不知名的小蟲子可能張著血盆大口一個不小心就留下幾個紅腫的小包,我只能懊惱的小心翼翼爬下木梯。
? ? ? ? ? ? 到了秋天絲瓜和冬瓜的藤蔓就像比賽似的攀爬棚頂,絲瓜有彎彎曲曲的卷須還會開出黃色的小花,在擴張領土上有很大的優勢,它們的鄰居南瓜只能矮矮的在地上牢牢堅固自己的根開枝散葉,積蓄能量迎來自己的花開結果。每到中午12點,棚頂上的煙筒繚繞升起炊煙,我漫不經心的往灶里添置柴火,媽媽圍著圍裙在鍋臺邊上翻炒著菜肴,沒有取名的狗臥在一旁悉心梳理著自己的毛發,很平常的時刻。卻成了日后我在鋼鐵水泥叢林里生存,內心深處柔軟也一去不復返的田園詩意。
? ? ? ? ? ? ? 冬天院子里覆蓋著一層銀裝素裹的白雪,樹椏干枯,羊兒們都躲在羊圈里慢條斯理的咀嚼著曬干的蘆葦和玉米,寒風凜冽的席卷了北方的冬天,唯有老房子是溫暖怡人的,鐵爐子里燃燒著黑色的煤炭,水壺里水吱吱沸騰,我的小床緊貼著火墻,溫熱的墻磚驅走了年幼的我在夜晚獨自睡覺的恐慌,那種踏實的感覺讓我迫不及待的陷入甜美夢鄉。? ? ?
? ? ? ? ? ? ? 每個在外漂泊的人,心里是不是都有一座老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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