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向著光亮那方
◎1
從一葉縫隙索憶正青春時腳踏過的大學路,現在時候的自己看那時候的自己多少有些獨木孤獨。
大學的時候特別喜歡追郭德綱的相聲,里三層外三層里外又三層的,自己坐在一張八仙桌旁,嗑著瓜子兒喝著未知名的花茶,拍聲叫好。臺上的郭德綱口吐金蘭,滿嘴的蓮花似錦,說的比默寫的要快,比劃的比驚堂木要響,包袱兒句句鑿實,又樂又爽。
本身我就是一個孤獨且不善言辭的人。為什么去看相聲?不是因為郭德綱有個锃光瓦亮的腦門兒,只是因為沒人陪我,我想要熱鬧。
大學四年,唯一把一件事有始有終做下去的就是寫作。
室友談戀愛或是陪著女友打胎的時候,我一個人看書寫作。
室友擼地下城與勇士沒錢換裝備的時候,我一個人看書寫作。
室友旅游定位曬圖被人罵炫耀的時候,我一個人看書寫作。
室友“葛優癱”玩手機玩沒電的時候,我一個人看書寫作。
......
那個時候除了寫,寫瘦了時間,寫寬了指縫,寫長了亙古。大學干的事到畢業后我都覺得十分匪夷所思。想我那時候耐得住寂寞,想我那時候跟個女的一樣專注癡呆,想我那時候顏如玉同黃金屋間選擇了書中金。
如今,坐在德云社劇場,嘬一口苦澀香茶,遙首回望那會兒的自己就跟臺上的郎鶴焱一樣“傻”得有章有法、有模有樣。
◎2
大學的時候校刊上有一個權威專欄,專欄的名字已經泯沒在記憶的長河里。那時候專欄有兩個人,一個是孤獨的我,一個只知道筆名叫“王爺”,這個人至今都素未謀面。
專欄當時設置了一筆稿費,據說這一筆稿費是一位中科院院士贊助的。
當初進入專欄小組也是十分波折坎坷的。評審的標準也十分的簡潔就看過往文章的質量和數量,往后還要求日更,就跟現在的網絡媒體專欄是一個樣。
起初只是數量堆積如毛,評審組直接把我斃殺了。
看看自己寫得還可以,心里不服氣自當油然而生。于是自己出資買來了一大摞《財經周刊》、《南方人物》、《環球時報》以及其它的刊物雜志,整日整夜熬在這些冷血冰刺的紙張中翻閱筆錄。
若有所思又下筆有神的樣子,苦苦堆砌了一篇幾千字的繁華,自戀的自己居然都讀了不下三遍,自鳴得意間,評審組又一次雙手一背,腳一抬,還是拒我于門外。
天生就跟岳云鵬一樣“萌賤”,越是有困難的事情就越想去征服求索。
于是我又換了行文思路,寫作無非就是在各種逼格間穿梭轉換,在不對的頻道上調試一下新的頻道,或許就好了。
又仔細攻讀了以往發行的專欄題材,學著聰明人坐著聰明事。了然發現,專欄主打“青春向上”、“人物故事”、“精彩散文”等硬貨。
那我閑不住了,又買了一大摞《讀者》、《萌芽》、《青年文摘》等系列雜志。
那些個晚上又是開夜車的“好日子”。仰天長嘯就是一篇,俯首凝思又是一篇,睡過去醒來后還是一篇。
◎3
喜出望外和驚喜交加都不足以滿足我被聘用的補充說明。我和那個“王爺”被正式錄用,而“王爺”是一次錄用。據悉面試的人都上千,我臆測我是個奇跡。
進入專欄的噩夢只是一個開始。平均一篇稿子提交前我要修改兩遍,提交后我又要修改三遍。
專欄的編輯又十分的苛刻矯情,他們是專業科班出身,據說工資都是五六千。時常被虐,時常被唆使反復斟酌修改,明明已經發布了還裝著一副“差強人意”表情,然后通過企鵝形狀的LOGO發來一段消息:
這次的稿子不太好,要繼續努力。
我又翻閱了歷史聊天記錄,其實每次都是類似于這樣的措辭,漸漸地我就習慣了。
在專欄寫作真是舉步維艱,其實我不是想要那點微薄的稿費,只是需要一個挑戰的平臺然后寫著自己喜愛的文章。
那時候欣慰的是一個迷妹不知從哪里要來一個我的聯系方式,發了條短信:
其實,關注你很久了,很喜歡你的文章。現在就算你不署名我就知道是你寫的,你偷懶了我能讀出,你走心了我也能讀出,希望你寫得更好。
不要多想,之后就沒有下文了,她只是在我人生中匆匆而來然后匆匆而去上了一課。
◎4
一直以來“王爺”的神秘面紗始終想一手痛快地揭開,據說他(不知性別,我也想知道)的稿子主編只需要過目就能通過,不像我這樣讓主編費神費細胞。
有一次同高冷的主編聊天得知“王爺”要退出專欄,原因模糊一點好像就是貧困需要出去兼職養活自己。
二話沒說,果斷地跟主編說了一句:“讓他寫吧,把我每次的稿費轉讓給他,讓他好好寫,寫好這個專欄。”
可能出于“文人”之間的同病相憐或是體味到類似寫作的人通常都是生活窘迫不堪與飽經滄桑,有故事的人文章才博彩。那時候就覺得自己十分“活雷鋒”。
后來那個“王爺”就留在了專欄,他那渾厚的光環一直罩著我,我不嫉妒不仇恨。寫作就怕比較,比較之下就會相形見絀。
“王爺”左右了我寫作的走向,只要每次文章中他提到的書名我都會去買下來觀看。比如《萬物運作的秘密》、《加德納藝術通史》、《白夜行》、《蝴蝶獅》、《我可以咬一口嗎》等,太多不勝枚舉。
記得到大學畢業我郵遞回去一箱子的書,郵遞費都支付了幾大百足足可以買下別的新書。但我這人念舊,讀書就像朝霞、春花、愛情一樣永恒珍貴,就因為讀書是這個世界上最便宜的事情。
一直就被書籍和寫作迷惑得神魂顛倒,經常就是廢寢忘食要么忘記上課要么就是忘記睡覺。最瘋狂到室友最后都罵我瘋癲,嗜書如命都不能準確表達反常舉動。
◎5
校刊專欄是學校作者成長的搖籃就跟小孩兒是祖國的花朵一樣的美譽。
在這個平臺下我收獲了不少的迷弟迷妹,當時學校只要提起“王爺”跟少校十三基本都是壓倒性的優勢讓人耳熟能詳。
唯獨遺憾的就是我沒有見到“王爺”,不是我不想見,而是主編也不知道王爺是誰。就算是讓我戒掉炸雞那也是——不可能的。側面知道“王爺”只是保送進來的,至于其它小道消息便無從得知。
“王爺”漸漸地就淡出了我的視線,因為畢業了。
畢業了,學校為我出版了一本書關于我在專欄所有的文章,書本很厚很精美,紀念意味十分的濃厚。
最出乎意料的是,一位校務處的領導同我談話能否有留校的意愿,經營專欄的主編。我知道這是一份莫大的栽培,當別人還在四處碰壁找工作的時候,而我就已經有一份擺在面前的高貴抉擇。
只要我一個“是”我就可以進行我的寫作夢;只要一個“是”我就可以擁有大筆一揮拒絕別人的權利;只要一個“是”我就可以享受一切優質免費的閱讀;只要一個“是”我就可以拿著高額工資,不用寄愁奔波。
有人可能說我傻,其實我不傻。最后一個大寫的“否”我便委婉謝絕了這一份殊榮,我就奔向了烏泱泱的招聘會。
讀書讀了始終都要接受社會的檢驗,社會那么大,我真的想涌入進去看看,縱使將來千瘡百孔。退而求其次,寫作也需要無窮無盡的素材,不經歷哪里有那么多的東西可寫?
◎6
常常就在思考一個問題:看看別人的大學是一個神話,看看自己的大學是個笑話大全。
握慣了筆桿子的爽滑也沒有牽過女孩子的嫩嫩小手,看慣了七倒八歪的文字也沒有仔細看過美麗姑娘的臉龐。
別人的青春是在北京故宮;上海外灘;日本東京度過。別人的青春在女朋友的懷里睡過,而我只在書桌與板凳間喘息睡去。
好孤獨,好寂寞,好冷。
坦率的承認我失去了很多,就快與青春失之交臂;但我也得到了很多,快要與青春摩肩擦踵。
讓我想起了海德格爾的一句話:人生就是學校。在那里,與其是幸福,毋寧是不幸才是好的教師。因為,生存是在深淵的孤獨里。
好貼切,好形象,好有道理。
思緒飄忽在窗欞之間,慢慢也就釋然。寫作本來就是一件十分孤獨的事情,它沒有人監督,全憑自覺,自己是自己的監工。自己愿意寫,文字就會積累一點,喜歡寫就多寫,非常喜歡就不停寫,唯獨寫作就是不存在合作共贏一說,過程是安靜的結果是未知的。
跟讀大學是一樣的,讀什么樣的大學不重要,關鍵是你在大學里想做什么人這才是至關重要的。
大學四年我都在想一個問題:假如有古色古香的地方,這個地方時常有略微的霉味兒、久久的土灰生息、木質地板和木書架散發的陳年舊木的松香,還有一位滿腹經綸的老叟。這樣的境況里,我可以手里攥著一本書,品著花茶,隨而思、隨而錄、隨而讀。
想我走過的青春,想我曾經一直向著光亮那方的孤勇。
因為:生活比藥苦,也可以比蜜甜。
番外:
假如有一種大學是寫著走過來的,這個人一定了不起;撇開廢柴是否有理想一說,至少這樣一個種類的人他知道干什么,內心潮涌著孤獨是必然,信念一定會使一個人相信孤獨的內心戲,戲心不庸俗。
》完美謝幕
蒙太奇上一幕剪影:?章|就靜悄悄地寫作,真的不要告訴你認識的人
看官:小二,該續水了,不過癮。
寫官:您稍等,你那么有氣質,想我一定是未完待續。
?作者:文|雷壘
?生活在三線城市,非黑即白生計的搬運工,非白即黑文章的搬運義工。
?今日看點:你在孤獨、悲傷的日子,請悄悄地念一念我的名字,并且說:這世上有人在懷念我,我活在一個人的心里。BY:普希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