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會有個人陪你過余生

文|程安

我身邊有很多不靠譜的姑娘,有和男朋友私奔到外地舉行婚禮卻跑錯了酒店的,有和男朋友愛情長跑結婚前分手莫名其妙閃婚生子的,還有愛上男同各種嘗試以為可以扭轉對方性取向的。

不管靠譜不靠譜,結婚對大家來說,是件水到渠成的是。

但是小鎮姑娘例外,溝渠水滿溢出來,她還遲遲不放行。

小鎮姑娘第一次提到結婚,是在2010年。

那時,我還是一根正苗紅的好學生,偶爾逃課吃炸雞,考試不抄也能過。接到電話,我嚇一跳,連夜科普“如果當一名盡職的伴娘”。還背著爸媽偷練酒量,灌得自己晨昏不分。

然而左等右盼,將近年底還不見伴娘服的蹤影,我好奇地電話催促:準備的怎么樣了?我已經掌握了一個合格伴娘的所有品質了。

對方答曰:婚禮不可操之過急,改年后。

我一想,有道理。掛了電話繼續腦海里模擬伴娘角色。

年過完了,她說:現在結婚是不是太早了,你都還沒畢業呢。

我心想,我沒畢業跟你結婚有什么關系。

于是改到下一年。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轉眼間就到了2016年。

一個電話打過來,歇斯底里大吼:程安快告訴我你的三圍,我給你買伴娘服。

我要死不活:哦,S號。

她在電話里大罵:你有沒有一個伴娘的職業操守,居然這么冷淡地回復我!

“哦。新婚快樂。”

她暴跳如雷,我隔著那么遠都能感覺到她想撕碎了我,“太雷同了,換個祝福!”

“別再吃回頭草了。”

說完我們都愣了。

第一次看到小鎮姑娘的時候,我問她,你是不是金牛座啊。

她瞇著眼睛,很認真地皺著眉,撩撥著劉海問我,你怎么知道啊。

我差點笑瘋。

我知道個屁啊。我只是覺得這個姑娘長的很踏實,皮膚細膩,黑的均勻,像極了一頭水牛臥躺在淤泥里的質感。看,長得多金牛座。

當然,混熟后知道真相的小鎮姑娘,一把拎起我,我慌張地死死抱住塞滿教科書的桌子,連人帶桌一路從講臺拖到最后一排。

如此蠻力,太、太、太金牛了。

小鎮姑娘,在大家面前歡脫的一只逗逼,信誓旦旦帶你翻墻越嶺千里迢迢跋山涉水去上網,前腳坐下,后腳被一路跟來的老師當場抓個現行;在生人面前像是一頭只顧吃草不言不語的牛,甚至抄作業都一副正經臉孔,安靜地一行一行抄著,任天地風云突變,不急不躁。

但是有一個人,小鎮姑娘一見到他就會惶恐,恨不得找個地洞隱藏起來,但又忍不住分分鐘蹦到對方面前,一天來回現行800遍。

我算是最早知道這件事的,她有天主動來找我幫忙。

那陣子,我在學校里的人設有點分裂。

在大部分人眼里,我是嬌小柔弱的萌妹子,不護送回家就會被壞人的糖果騙走。然而在另外一部分人眼里,我就是個爺們。

后者都是好姐妹們的男朋友或潛在男朋友。

那時的我肩負著幫好姐們簽紅線搭橋的重任。

姐們說喜歡哪個男生,給我對方的各種信息,我閱讀理解后,去把那家伙叫到走廊上,拍著對方的肩膀說:來大兄弟,我們做哥們吧。叫我大哥就行。

遇上個子高的,我夠不到肩膀的,我就改拍胳膊,反正江湖氣概不能少。

等時機成熟,再傳遞姐們的表白,或將其約到姐們指定的地點,通常,我喜歡暗示慫恿他們去追姐們。

簡單粗暴。

這舉動在女生眼里超級夠義氣,但是在她們的對象眼里,實在是一點女人味都沒有,不過也足夠保險,久而久之,找我牽紅線的人越來越多。

名氣大到連力大無窮的金牛座小鎮姑娘都找我了。她告訴我她喜歡的男生叫一萬。我一驚,快速回想了一萬的生平,他除了臉白一些,沒有什么優點了啊。

小鎮姑娘怒視我,我趕緊往后退,以免遭遇不測。

就在那條無人的走道上,我被迫聽著小鎮姑娘訴說一萬的種種好。年代久遠,那些好處我都忘記了。反正我們年輕時候喜歡一個人,就是不需要多么轟天動地的理由。

他籃球打的帥,是你喜歡的原因;他字寫得好,足以迷倒你;他唱歌好聽,你覺得特別撩妹;他一整天臭臉要結冰了冷情商低到令人發指,但沒辦法,你就是覺得與眾不同啊。

我們喜歡的人,不用多么偉大,我喜歡你這件事本身,足以偉大了。

按照套路,我要去找一萬,認他做小弟。

靠近他的座位邊時,他正和其他人比賽,一個拳頭猛地砸下去,一支筆碎得渣渣,圍著的一圈人立刻吆喝著:大哥威武!大哥厲害!

媽的,黑社會嗎?

他得意地一笑,牙從嘴唇間露出來,白森森的,他抬頭,看到我,問,你要從這里過去嗎?

這時提議讓他當我小弟,顯然不是好主意。于是我偽善地點點頭。

他嘴裂得更大,伸出右手,說: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兄弟們正嗷嗷待哺,等在打牙祭呢。

媽的,綠林好漢嗎?

但我頂著一幫人黑漆漆烏溜溜大眼睛盯著我的壓力,認慫了。

沒法控制自己的手不往口袋里去,摸遍了口袋,掏出一顆阿爾卑斯,牛奶味的。那是我從其他同學那里搜刮來的。

其實現在想想,很奇怪那時候為什么大家都愛吃這個糖。

他一把奪過,五官皺到一起,驚訝的語調唱著黃梅戲:就一根?然后換了腔調,哎算了,有,比冇好哇。

媽的,安慶人裝什么港臺腔。

但他的浮夸表演,這才是開始。

他把糖放在桌子正中央,比劃來比劃去,就差跑到講臺拿起長遲衡量了,然后朝左手心“呸”一聲再朝右手心“呸”一下,接著雙手搓起來,突然猛地一拳砸到桌子上放糖的位置,繼而“砰砰砰”連續砸了好幾拳頭,糖果包裝在他的“拳”威下,一點點憋下去。

在我呆滯的目光里,他捏起糖,撕開糖果紙,朝每只手上撒一點糖粉,大家開心地鬧成一團。最后移到我面前,念念有詞:吃水不忘挖井人,來,最后一點糖粉分給你好了。

媽的,有這種分糖的方式?

我撒腿跑了,拼死拖著小鎮姑娘,拉到廁所里,跟她嘀咕,“你換個人喜歡吧。這個小白臉,實在是很兇殘,還不講衛生。”

小鎮姑娘雙眼直冒桃心,扭扭捏捏地說,“剛剛發生的事情我看到了,實在是太man了啊。”

“啊?”

要不怎么說陷入愛河的女人智商為負呢。

可是,只要姐們當事人不“毀約”,這紅線,我必須得搭成功,不能讓自己多年來建立的名望毀于一旦。

多方打聽后,知道一萬目前正是人生最脆弱的時候,不久前,她表白被拒,目前正處于空窗失戀精神失常期。

要知道,在情感上,很多時候,男人其實比女人還沒安全感。乘虛而入,向來都是一條綠色通道。

于是我打算和他談心。

我沒有傻到逼迫自己欣賞他如何砸拳頭,我采取了學生時代最流行的方式——紙條。

幾個回合下來,他對我已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我覺得時機成熟,于是告訴他,據我觀察,我們班有個女生喜歡他。

他立馬問我是誰。

我說,等你放下了這一段感情,想好開始下一段的時候我再告訴你。然后巴拉巴拉一堆煽情的話,那情懷,堪比我現在寫的廣告創意文案。

過了幾天,他又來問到底是誰。

我回了一串省略號。

后桌遞過紙條的同時,偷偷地張望四周,問,誰喜歡一萬啊?

我一驚,媽的,你偷看紙條?!

為了避免再次被偷看,又避免我直接去遞紙條引發一連串的謠言,我想了一個損招,在餐巾紙上寫字,完了之后朝上面倒一點點水,再用草稿紙包起來。

在聽到后桌悄悄鄙夷的一聲“吔”后,我滿意地繼續做題了。

不一會,對方也回了一個同樣形式的信件。

媽的,為毛我覺得好惡心,真像是拆開一堆鼻涕紙。

幾番之后,一萬跑來找我,首先,他表達了這個通信方式的惡心,還配合的干嘔幾聲,接著表明正題。

他說,我很感謝有個人在這個時候喜歡我,我想,我可以試著開始一段新的感情。或許是一段緣分呢,你不告訴我,對我不公平,我有權利決定要不要回應對方的喜歡。

我又跑去問小鎮姑娘,我說要不再吊他幾天?

她把拳頭捏的啪啪響,目光如炬,咬咬切齒,你覺得有必要嗎?

我搖著頭:完全沒必要,我覺得現在這個時機非常的適合!

那一刻,我明白了一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們是同類,動不動就喜歡使拳頭。·

于是我給一萬回信告訴他,快叫我大哥。

一萬知道規矩后,就天天喊我老大了。那段時間,我享受了一班跑腿小弟的愛戴,同時也要愛戴他們,每天分一根棒棒糖,由一萬砸碎,大伙分著吃,場面極其暴力墮落,還極其不衛生,但小鎮姑娘看的特別開心。

她甚至重新擺放了書堆,利用光影原理和反射角度,在書堆里擺放了一塊小鏡片,在外人看來,這是一個女生的臭美,在她自己看來,這是一架追蹤一萬一舉一動的無人機攝像頭。

她常常對著鏡子迷蒙眼,同桌嚇得身子直打顫抖,見過自戀的,沒見過這么自戀的。

搞得我每天跟間諜一樣,來回遞紙條。一開始一天一張,到后來,一天若干張。突然有一天,他們兩不再找我遞紙條了,我一驚,想著不會出了什么變故吧。于是寫紙條問小鎮姑娘,她說他們來回書信太多讓我遞不太方便,他們自己就可以解決了。

而我再去問一萬,只見他寫道:多謝老大做媒,以后我自己的幸福自己來處理吧,不用操心了。

我有一種一手養熟的瓜被人摘走了的感覺。以后再也不能偷偷看他們寫了啥了。

2月14那天,小鎮姑娘慌慌張張地找到我,把我拉到那個無人的走道里,掏出一顆很大的巧克力跟我說,那是一萬送給她的禮物。我盯著那顆巧克力,說:那小子這么小氣就送了一顆?

小鎮姑娘一邊剝開金黃色的紙包裝,一邊說:送了一盒,這一顆是賞給你的。

瞬間塞進了我的嘴里,我噘著嘴接住,內心感嘆金牛座真的是行動派,簡直防不勝防啊。就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又聽到她說,萬一他知道我把他送我的巧克力給別人吃,會不會不高興?然后伸出手,捏著我的嘴,把那個巧克力往里塞。我拼命掙扎,可是她力大無窮,我不是對手,這個巧克力的最終歸宿是,在我沒嘗到它的味道時,就滾進了我的喉嚨里。

我真想破口大罵,但是敵我雙方力量懸殊。

結果3月14號的時候,小鎮姑娘又把我拉著這個走廊,掏出一個金黃色的巧克力。吞下巧克力的我,痛苦地問情人節不是過去了嗎?

她說,一萬說每個月的14號都是情人節,所以每個月都會送。

說完,一臉通紅地看著我。

我趕緊擺手,說巧克力是愛情的象征,不用每個月給我來一顆的。小鎮也擺手,皺眉,十分實誠:那不行,你是媒人,每次我都要和你分享的。

所以每個月的14號,我都會噎半天,感覺自己要得大脖子病了。

校園戀情是我們青春期最美好的戀愛。可是它有時候也會讓我們受傷害。

那個女生來找一萬的時候,全班人都看到了。一萬沒絲毫猶豫,就跟她走了。小鎮姑娘很傷心,但是她什么都沒說。

我憤憤不平:新歡難道沒有舊愛重要嗎?我從來都是有了新歡不再去看舊愛的。

小鎮姑娘罵我:人渣!

“她是找他幫忙的。”小鎮姑娘低著頭,聲音很弱小。

那個女生就是之前沒接受一萬表白的那個心上人。心上人在校外和另外一個女生結了點矛盾,那個女生就找了一班男生天天在路上堵她,她便來找一萬,問一萬能不能天天晚上送她回家,直到那些人不再鬧事。

于是一萬就去了。

還和那班人打了起來,第二天出現在我們的視線里,是一個掛了彩但是特別精神的一萬。

講真的,如果從成績角度說,那個女生和小鎮姑娘一樣都是學渣,從身高來說差不多,從樣貌分析吧,小鎮姑娘胸比她大,雖然皮膚黑了點,但是比她好看。

我想不通一萬為什么選擇了她。可是我們最真情時候的愛戀,都是沒標準的,全世界覺得好的,不一定能入我眼,全世界拋棄的,卻可能是我的心肝寶貝。

他沒和小鎮姑娘解釋,小鎮姑娘也當做不知道。每天他們依然通紙條,和平時一樣,什么都聊,到了放學,一萬就沖出去,護著他的白玫瑰回家。

有一天,我和小鎮姑娘坐在草地上吃冰棍的時候,那個白玫瑰走了過來。她看著小鎮姑娘,露出很羞怯的神情,問,你是不是一萬的女朋友?

小鎮姑娘點點頭。

“因為我最近遇到了點麻煩,所以一萬才每天送我回家的。你別想太多啊。”她見小鎮姑娘面無表情不說話,有些急了,“你放心,我不會影響你們的感情的。要不,我認他做大哥吧。這樣總可以了吧。”

看著對方露出的笑容,我很不開心。

“他媽的誰不知道學生時代認的哥哥妹妹都是曖昧的關系。你知道一萬是她男朋友你還使喚?這還不是影響別人感情?”

我話沒說完,白玫瑰眼睛就紅了,一陣風似的小跑走了。

沒多久,我就見到小鎮姑娘紅著眼跑到角落里躲了起來。

竟然是白玫瑰去告了狀,一萬訓斥了小鎮姑娘一頓后提出分手。他覺得小鎮姑娘沒有包容心,而他是務必要去守護白玫瑰的。

小鎮姑娘答應了分手,換來了一萬嘴角不經意的微笑,卻只能讓自己躲在角落里哭泣。

白玫瑰和一萬,不過都是仗著對方喜歡你比你喜歡他多一點罷了。

一萬奮力去追去白玫瑰了,但是白玫瑰一直說不打算高中談戀愛,一萬就以為那是暗示他,大學再在一起。

那年填志愿的時候,一萬問白玫瑰填哪個學校,白玫瑰說她填了A學校,于是一萬很開心的填了A,然后小鎮姑娘鼓足勇氣問一萬填了哪里,一萬笑著揉著小鎮姑娘的頭發說,我填了B校呢。

最后的結果很搞笑,小鎮姑娘去了B學校,遇見了白玫瑰,卻沒有找到一萬。

而每次在校園里遇見,白玫瑰總是昂頭挺胸目不斜視地從小鎮姑娘面前晃過去。

女人之間,有時候就會這么世俗虛榮,會因為一個男人,而在彼此之間建起一場虛無的戰爭場地。稍微占一些情感優勢的那一方,就像是上游的人們,看到比他靠下一點的人,總會心生一股優越感——看,你喝的水,是我的洗腳水呢。

但是女人的情誼,也會因為一個男人,而突然親密起來。

白玫瑰開始莫名其妙地和小鎮姑娘熟稔起來,有事沒事就在小吃店偶遇問“你這個看起來很好吃我也來一份吧”,或者自修課來一句“好巧啊可以坐你旁邊嗎”,要不就是食堂里遇到說“我忘帶飯卡可以借用你的嗎”。

正常人要是遇到這樣的,早翻著白眼走了。但是小鎮姑娘實誠,她居然真的把飯卡遞過去了,次數多了,卡里的用得厲害,她也不問。后來還是白玫瑰自己忍不住了跑來打聽石頭的情況。

石頭是小鎮姑娘班里最高的男同學,其實也是高中校友,高高瘦瘦,看起來純良無害,實則撩妹無數。這廝上了大學后開始轉性了,不再到處勾搭了。

小鎮姑娘一下子就明白了白玫瑰找她的意圖,希望借著她近水樓臺先得月。甚至白玫瑰還提出了,撮合一萬和小鎮姑娘的感情為回報。

小鎮姑娘生平第一次對白玫瑰發火了,把一盆飯菜倒到白玫瑰臉上,瞇著眼警告她:別拿他的喜歡當做不要臉的資本。

白玫瑰嚇傻了,但是她不傻,她早看到石頭就坐在隔離桌。她隨即在食堂里大哭起來,這哭聲引來了石頭的關注,他走過來,遞過一張濕巾。白玫瑰偷笑著接過,但是她沒看到石頭看著小鎮姑娘離去的眼神。

生活就是這么戲劇,你不想要的東西,偏偏就那么容易到來那么忠誠地守護,而你想要的,偏偏就是別人怎么唾棄都輪不到你的。

小鎮姑娘那么喜歡一萬,卻抵不過白玫瑰的一個微笑。而白玫瑰費心心想走進石頭的視線里,卻不想石頭被小鎮姑娘迷住了。

就如當初一萬追白玫瑰一樣的勁頭,石頭開始追求小鎮姑娘。

小鎮姑娘一開始沒答應,她心里只有一萬。她甚至常常坐車去A校,一個人戴著耳機在A校里漫步,她想偶遇一萬,即使沒遇上,去走他走過的路,也是很浪漫的一件事。如果結局不能在一起,那么就讓自己慢慢忘記吧。

可是,我們的心都是柔軟的,石頭的呵護,第一次讓小鎮姑娘感受到,原來在情感的世界里,不全是委屈和付出。兩個人相處久了,就默默走到一起了。

白玫瑰知道了后,十分生氣,為了報復或者為了泄氣,她把一萬叫了過來。那段時間,小鎮姑娘走到哪里,都能看到白玫瑰和一萬膩歪在一起的場景。

剛剛感受了愛情的甜蜜的她,開始心酸。

那一年的情人節,她看著白玫瑰手挽手和一萬走進了一家小旅館。白玫瑰甚至還回頭朝她挑眉一笑。那一天的小鎮姑娘,也將自己托付給了石頭。

或許,有些事情,就是強扭不到吧。那么,為什么不好好珍惜身邊人呢,為什么不嘗試打開心扉,接受其他季節的風景呢。

小鎮姑娘和石頭膩歪在一起了。

臨近大學畢業的時候,石頭先去外地實習了,白玫瑰跟了去,并和一萬分手了。

小鎮姑娘得知白玫瑰和石頭在同一家實習單位的時候,在電話里沖石頭發了一頓火。這頭是醋意十足,那頭是疲憊不堪。

吵得次數多了,小鎮姑娘說,不如分手吧。

她此生都不想和那個白玫瑰,有一絲一毫的瓜葛。

那天半夜,一萬醉酒后給小鎮姑娘打電話,胡言亂語說不清。

那一刻,小鎮姑娘記起曾經一盒一盒的巧克力。那個年代,很多雜志電臺都呼吁著“再不瘋狂就老了”的口號,小鎮姑娘沉思了,她在想,是不是自己是不是要為了感情,努力最后一次。從前,她那么輕易地就放下了她的感情,如今他們各自一無所有,為什么不試試呢。

小鎮姑娘去了A校,在酒吧門口扶起彎腰狠命嘔吐的一萬。縱使她力大無窮,可是架起一個男人,還是很吃力的。她扶著他,送他回到出租屋,用熱得快燒著開水,擦干他身上的穢物。

打掃房間,收拾整理,一夜無眠。

一萬醒來后,看到小鎮姑娘癱坐在地板上,撐著小板凳睡得一臉丑樣。我想,那個瞬間,他心里的某個地方應該很柔軟很柔軟吧。他抱起小鎮姑娘,放倒在他的單人床上。小鎮姑娘忽然睜開眼睛,伸出胳膊,勇敢地圈住了一萬的脖子……

千山萬水后,他們又在一起了。

一萬應該真的試著去愛過小鎮姑娘,那段時間他們儼然一對小夫妻。沒有了學業的壓力,也不去考慮工作,每天就簡單的睡到自然醒,一起手牽手去超市買些食材回去,做著兩份人的飯菜,夕陽西下時,一前一后去散步,抱著一個大大的西瓜回去,一人一半,端著看劇挖啊挖……

有些日子,雖然過得舒適,可它注定不屬于你。

小鎮姑娘每一天都很認真地度過,可總還是覺得一切太夢幻,不真實,她時常在一萬睡著后,聽著他的呼吸聲發呆。

某個傍晚,小鎮姑娘和一萬手拉手從外面散步回來,他們剛打開門,就看到白玫瑰裹著浴巾出現在門口。

三個人都呆住了。

和幾年前一樣,這一次出局的仍然是小鎮姑娘。她什么都沒拿,就走了。一個人在街上晃蕩,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人影堵在她面前。

是石頭。

是想看好戲的白玫瑰叫來的石頭。

女人之間最歹毒的妒忌不過是“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擁有”,但是白玫瑰低估了石頭。

石頭什么都沒說,安靜地帶著小鎮姑娘回去,離開那座城。那是2010年,他們重新在一起了,小鎮姑娘說:我愿意嫁給你。

石頭說,不急。

他給她時間,陪在她身邊,用余生溫暖她。

每一年,她都提出結婚。他都沒回應。

一直到2016年,小鎮姑娘舉著一根驗孕棒甩到石頭面前:媽的,再不結婚就分手!

石頭也蹦起來,指著自己有些發福的肚腩:老子從一個帥小伙熬到了小胖子,你敢分手?現在就去民政局!

聽完故事不禁淚流滿面,媽的又是奉子成婚,這個故事要怎么寫?

小鎮姑娘白了我一眼,不許說臟話影響我胎教!

過一會,她說:你要相信,總會有一個人,陪你過余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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