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一座商場后面的巷子里,老秦停穩了垃圾運輸車,吩咐徒弟下車裝垃圾,看著徒弟溫順的行為,老秦愜意的點燃了一只煙,如今也做了師傅,裝垃圾的活也不用親力親為了,想到這,老秦更愜意了,開始搖頭晃腦地哼著小曲。
這時突然傳來徒弟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師傅,那個垃圾袋里有個死人,您快來看看!”徒弟的驚叫聲打斷了老秦,他不滿的皺了皺眉頭,“小王,你也不是第一次和我出來了,那應該是商場遺棄的假人模特,有什么好怕的!”
“可,可是…”被稱作小王年輕人正要辯解,老秦揮了揮手,“行了,我和你一起去,年輕人,做事穩重點!”老秦覺得有必要給這個年輕徒弟好好上一課,下車和他一起到商場的垃圾堆放點。
老秦下車看了那具尸體一眼就不忍心看第二眼了,那是一具成年女尸,身體蜷縮著,頭部微微上揚,借著路燈,老秦看到女尸面目猙獰,整張臉部都有些發紫,已經無法看出死者生前的容貌了,現在只剩下了丑陋。
剛到影院門口,杜澤捏著自己的眉頭,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懂女人這種生物了,本來昨晚就因為工作一宿沒睡,好不容易今天休息,本想睡一整天,下午卻被女友以有急事叫出來,沒想到所謂的“急事”就是陪她看電影。
而杜澤的女友桃子看著男友的熊貓眼,有點不忍心,討好似的說“電影還有一會才開始,那有個咖啡店,我請你喝咖啡吧?”杜澤沒精打采地點點頭,正要向前邁步時,旁邊突然竄出一個人,和杜澤狠狠地撞了一下。
杜澤還沒說話,那個人轉身低著頭向杜澤連聲道歉,隨即又向前跑去,杜澤注意到那個人的帽子和有些褶皺的圍裙上印著logo,正好是他和女友要去的那家。
到了咖啡店,果然見到剛剛那個人,正在給一個客人結賬,奇怪的是所有店員中,就他一個人帶著黑色口罩,整張臉都看得不太清楚,杜澤也沒多想,和女友買了兩杯咖啡就去電影院等著檢票了。
電影院不是很大,所以等這上一場的觀眾出來,就可以檢票進去了,杜澤喝著咖啡,和女友邊閑聊邊觀察著周圍,這可能是就是警察的職業病吧,杜澤注意到影院前臺那有個中年男人一直和工作人員爭執著什么,杜澤本想湊熱鬧的過去看看,卻被女友拉去檢票了。
在排隊進場的時候,杜澤看到剛剛那個奇怪的咖啡店員工正在檢票口和檢票員說著什么,看樣子應該認識,檢票員像是思考了一下,便揮手讓他進去了。杜澤挑了挑眉,看個電影還可以托關系走后門?
和女友檢完票后,杜澤回頭看了一眼前臺,那個中年男還在那一臉焦急地比劃著什么,杜澤要進影廳時又看到那個溜進來的咖啡店員工,此時他正蹲在影廳門口的垃圾桶旁,雙手不停地翻找著什么。
杜澤和女友隨著人流慢慢進了影廳,找到位置后正準備坐下的時候,女友桃子“哎呀”一聲,原來是上一場的人沒喝完的飲料,放在椅子下面,桃子沒看到一腳就踢翻了,杜澤從兜里拿出紙巾給桃子,又拿出幾張擦拭灑到地上的飲料,借著昏暗的燈光,杜澤注意到這杯飲料和他買咖啡的店是同一家。
忽然,杜澤有一個念頭,那個奇怪的咖啡店員工是不是就是在找這杯飲料呢,這杯飲料有什么不同嗎?杜澤自顧自的將這杯飲料和自己買的兩杯咖啡做了對比,發現飲料的杯身上寫了兩排數字,分別是911227和900615。
杜澤琢磨了一下,這難道是什么暗號?沒有想通,杜澤便將此事放到腦后,陪著女友看電影,女友顯然沒有被飲料灑到鞋上的小事干擾,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電影,杜澤就沒有那個精力了,看了不到五分鐘,就沉沉的睡過去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杜澤是被一陣吵鬧聲驚醒的,影廳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幾個警察,正指揮著人群出去,杜澤看向女友,女友表示也不知情,電影看著看著就來了幾個警察要求去影院大廳集合。
杜澤伸著懶腰,和女友一起到了大廳,發現已經有幾十號人了,領頭的警察還是自己的上司,杜澤湊上去問道:“嚴頭兒,這什么情況阿?”
老嚴看到我,緊皺的眉頭松了一點,“剛剛接到報警說商場后面垃圾堆里有具女尸,又接到報警說電影院有個女的失蹤了,我們到了發現死者就是失蹤的那個?!崩蠂篮唵握f明了一些情況,和我女友也打了個招呼,轉身繼續忙去了。
杜澤想了想,把剛剛遇到的奇怪的人和事給老嚴說了一遍,老嚴將我拉到一邊,隱晦地指著人群中靠前的幾個人,說道:“你說的中年男是他吧,死者是他女友,本來看電影看得好好的,中途女友說不舒服想去上廁所,到散場也沒回來,他旁邊兩個是開垃圾車的,就是他們發現的死者,其余幾個是監控里拍到他們幾個都去過垃圾堆放點的人?!?/p>
杜澤注意到,那個奇怪的咖啡店員工也在其中,他們已經進行過簡單的問詢了,杜澤找老嚴要了一份口供,大致看了一下,幾乎沒有人有作案動機,死者沒有丟失貴重物品,也沒有被侵害。
杜澤找到法醫,問他有沒有什么發現,法醫說死者是被人勒死的,初步判斷兇器是毛巾之類的東西,這東西在商場太好找了,杜澤有點摸不著頭腦。
杜澤站在影院門口,正在思索時,桃子一臉怒氣的樣子走了過來,“不是說好今天陪我看電影嗎?就知道工作,女朋友的生日都不記得!”杜澤此時如同被一道閃電擊中,捏著女友的胳膊說:“你說什么?你剛剛說什么?再說一遍!”桃子有點被嚇到了,弱弱地說道:“生日阿,今天我生日你都不記得?!?/p>
杜澤抱著女友,狠狠的親了一口她的臉,留下桃子一個人茫然的站在原地,然后跑到剛剛的影廳,找到那個被丟棄的飲料,看著上面的數字。
接著找到老嚴后,杜澤問死者的生日是1227還是0615,老嚴看了一眼剛剛傳過來的死者信息,狐疑地說道:“死者是90年6月15日生日,你怎么知道的?有什么發現嗎?”
杜澤現在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對老嚴說:“那個戴帽子的咖啡店員工生日是不是91年12月27?”見老嚴再次點點頭,杜澤讓老嚴把那個咖啡店員工單獨叫過來。
杜澤拿著那個飲料指著上面的數字對他說道:“你是不是在找這個?”
他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杜澤看到他的雙手緊緊握拳,自顧自的說道:“兇手和死者關系很親密,或者說以前很親密,然后死者出于某種原因和兇手分開了,兇手一直懷恨在心,不巧,今天碰見死者帶著新男友看電影,兇手臨時起意,便在死者要喝的飲料上寫上了兩人的生日,死者看到后便和兇手約到一個地方見面,兇手提前到了約定地點,蹲在背后用身上的圍裙偷襲了死者,然后將死者裝進垃圾袋,想著垃圾車拉走之后就什么證據都沒有了,你有沒有聽過這個故事?對了,你先不用急著否認,死者的脖子上的微量元素已經拿去化驗了,用不了…”
“夠了!”一聲咆哮打斷了杜澤,“她就是個婊子,當年我父親被迫為公司背黑鍋,跳樓了,父親給我留了一筆遺產,讓我平平淡淡的過完這輩子,我還沒從父親的死亡中走出來,她就開始惦記這筆遺產了,趁我睡覺放火想燒死我,還好我命大,逃了出來,卻成了這個鬼樣子!”說著他取下了帽子,摘下了口罩,整張臉都是幾乎都是燒傷后留下的疤,讓人不忍心看第二眼,“那件事以后,我捐了所有遺產,在父親以前的老朋友手下打工,我以為我都放下過去了,直到今天,我又看到她了,還是那么光彩動人,我就想問,憑什么?之后的事和這位先生說的差不多,我約她到樓梯間見面,她不愿意,我說我分她一半遺產,你猜怎么著?她來了,還是一個人來的,真的可悲阿!”說完他開始狂笑起來,額頭上的青筋都鼓動起來,整張臉看上去就像惡鬼一般。
杜澤和老嚴打了聲招呼,便和女友走了,回去的路上杜澤給女友買了一份蛋糕,看著她開心的像個孩子一樣在路上蹦蹦跳跳,暗自發誓一定不要辜負這個女孩。杜澤甩甩頭,忘掉剛剛的事,跟上去牽起了女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