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云吞悠揚
曾經(jīng)有人問我，這是一個什么樣的世界，我的回答是，這是一個隨時都會崩塌的世界。
意外、疾病、財產(chǎn)損失、自然災害……任何一點差錯都足以輕易的把我們的世界摧毀！
有些事情，遲早要還的。
一
“拿破侖說過，絕對不要做你的敵人希望你做的事情，原因很簡單，因為敵人希望你這樣做。”阿爽緊緊拉住沖動的方臘。
“拿你大爺，我們難道就讓一頭豬活活困死？”
“是豬妖……”
方臘積攢了三天的勇氣頓時又泄的一干二凈。
三天前……
黑金頂鎮(zhèn)，自古盛產(chǎn)黃金。
黑金頂山上礦洞無數(shù)，整座山都快被掏空了，近年來政府查的嚴，封了一大批私礦，半座山都安靜了下來。
礦洞存在坍塌的安全隱患，山上的良田基本荒廢了，沒人敢在上面種田，安全的地方又不適合種田，于是就有人動起了腦子，找一些條件不錯的山坡圍起來搞自然農(nóng)場，主要是養(yǎng)跑山雞。
嘿……雖然沒有挖金子來錢快但是這個安全還不累，尤其是這幾年流行健康天然食品的概念，跑山雞和山雞蛋銷路大好，跟風養(yǎng)的就多了起來，這一多自然就沒那么賺錢了。
前段時間突然爆發(fā)禽流感，據(jù)說野鳥是主要傳染源，就連跑山雞也成千上萬只的死，讓一大批人賠的血本無歸，雖然還有豬和羊等家畜，但是規(guī)模太小收益太慢。
于是乎又有人開始打金礦的主意了，方臘就是其中一個。
方臘利用養(yǎng)殖的空閑時間悄悄的在農(nóng)場背面挖了一個地道，直通一個最近廢棄的礦洞。
方臘準備進洞探探情況，但是這種事情一個人做不來，私礦一般沒有通道加固等安全措施，加上開采方式也不科學，經(jīng)過地下水滲泡特別容易出現(xiàn)坍塌事故，膽大也得心細，不能有命賺沒命花。
小蔣、阿爽、大海、老高、方臘，五人從小撒尿活泥巴長大的，最早一起私挖過金礦，都是老手，政策不允許后就各奔前程了。
方臘昨晚一頓電話粥把幾人召集起來，如果不是趕上過節(jié)還真湊不齊人，過節(jié)山上人也少，正好適合行動。
純棉工作服、手套、安全帽、膠鞋、繩索、礦燈、防塵口罩、一頓的口糧……方臘還特意帶了兩個山鎬，這次只是初步勘測下礦洞儲金量情況，憑經(jīng)驗就可以，不需要帶太多裝備，只需帶點礦石回去化驗一下含金量。
清點好物品幾個人就麻利的進洞了……
通道很窄，五人逐個通過，已經(jīng)發(fā)福的大海使勁縮著肚子好不容易擠了進去，但褲子屁股處還是被刮破了。
大海摸著屁股疼得齜牙咧嘴道：“小方啊，明知道你海哥我現(xiàn)在富態(tài)了還挖這么窄，故意的吧？”
“你個海大豬，讓你吃一肚子下水，小心回頭被豬吃了！”
眾人一陣哄笑。
本來陰冷的礦洞冬季進來反而溫暖濕潤，還算舒適，換上膠鞋、戴上安全帽和頭燈，稍作修整出發(fā)了。
五人沿著洞中軌道剛走了二三十米就出現(xiàn)了岔道，方臘上前大體觀察了一圈，“右邊通道頂部和兩側(cè)明顯可見褐鐵礦和綠色孔雀石，還有其他夾雜著銅藍等金屬氧化礦物，這邊肯定有金礦脈啊，只是不知道被封之前有沒有被開采完，走，看看去。”
小蔣走到左側(cè)看了看說：“來了就勘測個徹底，我去這邊瞅瞅……”
“嗯，對！哥幾個都瞧仔細了，說不定能撿個狗頭金，我們就發(fā)達了嘿！”大海向來樂觀。
老高一翻白眼：“你家礦洞能撿到狗頭金啊……咦，你們有沒有聞見一股腐臭味？”
眾人仔細嗅了嗅，確實有點。
“估計是祭祀品腐爛味道，這封閉的礦洞能有什么！”阿爽道。
大海一拍圓圓的肚皮叫道：“哎呀，幾年不挖礦怎么就把祖訓忘了，進山前我們忘記跪拜山神了！”
“什么年代了還信這個，真有神鬼這世上就沒有惡人了！”阿爽對這些神神鬼鬼很是不屑。
當?shù)赜袀€風俗，每次進礦洞都需要跪拜山神，礦洞廢棄封閉時則需要往洞里扔一頭豬，祭祀山神，以表示對山神賞賜黃金以及保護他們安全的感謝。
方臘點點頭，“好啦，不聊這些了，小蔣、大海一起去左礦道看看，撿你的狗頭金去，我們?nèi)ビ疫叄蠢餂]有手機信號，不管有沒有發(fā)現(xiàn)，一個小時后在這里集合！大家一定注意安全！”
左邊礦道越走越寬敞，小蔣和大海兩人邊走邊上下端詳，尋找著礦脈。礦洞頂不停地滴著水，腳下很是泥濘，空氣中還夾雜著火藥和礦石那種混合刺鼻的味道。
“臭味好像越來越重了……”小蔣皺著眉。
“可能那頭豬死在附近……前面出現(xiàn)大片乳白色石英脈，應該不會有金礦脈。”大海頭燈照著前方，“前面不遠也沒路了，當年應該也放棄了這里！”
“回路上還有個小岔路，過去看看？”
“那邊應該是排水井吧……”
“哎呦，什么東西……”小蔣往回走沒注意竟然一頭撞到了什么東西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海回頭一看，頭燈照到的是一個碩大的灰黑色屁股，上面還有一根尾巴調(diào)皮的繞來繞去，像是豬，但是這牛一般的塊頭又不像。
這時屁股的主人感覺被撞往后扭了一下頭，大海頭燈隨之照了過去，驚駭萬分，這是一張怎樣的嘴臉。
嘴部突出似圓錐體拉長了整個頭部，看起來十分夸張，一對小臂粗細的獠牙外露，并向上翻轉(zhuǎn)，如同一對鋼叉，整個面部則布滿了剛硬而稀疏的針毛，額頭中間有一撮白毛，一直延伸到后背，一雙銅鈴一般大小的雙眼竟然也是白色的，受到礦燈超強光的刺激，一聲刺耳的哀嚎，猛然掉過頭朝大海沖了過來。
坐在地上的小蔣最先反應過來：“臥槽，豬妖啊，大海快跑！”說完順勢一滾躲過豬妖的死亡踐踏，豬妖沒有停頓直接沖向大海。
大海腿都嚇軟了，半步都挪不開，喘息之間鋼刃一般的獠牙“噗嗤”直接穿透大海的胸膛，豬頭往上一掘一甩狠狠把大海甩在地上，對著大海的頭部瘋狂的撕咬起來。
頭燈閃了兩下熄滅了……
二
“我怎么好像聽見了豬叫聲？”方臘疑惑的看著后方。
“嗯，我也聽見了，怎么回事，難道是祭司品……不對呀，這多長時間了，豬應該早都餓死了！”
“不會是大海他們出事了吧？”
“走，去看看！”
三人調(diào)頭剛走幾步只見前面一道光線亂晃著向這邊迅速接近，“大海？”老高試探的喊了一聲。
“是我……小蔣……噓……別喊了！趕緊找地方躲起來，有豬妖……”小蔣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了過來。
三人不明所以的瞪著小蔣，“好好說話，豬就豬什么叫豬妖，你這作為社會主義接班人不合格啊，不知道建國后不能成妖么！”阿爽是堅定的無神論者。
“咦……怎么就你自己，大海呢？”
“死……死了……”
“什么？”眾人一驚。
“你們看我像開玩笑么？要不是為了救你們我早跑出去了！”小蔣一臉驚恐失措。
身后已經(jīng)隱約傳來了豬妖的哼唧聲，不管真相到底如何，眾人還是選擇相信小蔣，先找個地方躲起來靜觀其變。
“這邊有個洞我們躲進去吧！”
“不行，豬的嗅覺比狗都靈敏十幾倍，能輕易找到我們！”
“那邊，有個高臺……”
“快……快上……”
四人搭人橋迅速爬了上去。
“噓~來了，把燈都關(guān)了，別說話！”
四人屏住呼吸趴在高臺上一動不動。
礦洞好像進入了混沌狀態(tài)，一切歸于虛無，所有的光線聲音都被無盡的黑暗吞噬了，豬妖蹄踩泥濘地面的吧唧聲生硬的打破了這種狀態(tài)，越來越近，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眾人的心頭，心跳如捶鼓……慢慢的，在高臺下停了下來，豬妖沉重的呼吸聲就在眼前。
半響沒有動靜，阿爽終于忍不住了，伏起身啪的一聲把頭燈打開，“我倒是想看看是什么玩意裝神弄……妖怪啊，我的媽呀，真是豬妖！”阿爽嚇得渾身一哆嗦，要不是旁邊有人拉著就掉下去了。
映入四人眼簾的是一頭近兩米高四米長的怪物，簡直就是大象，四人目瞪口呆，豬妖混濁的白眼不斷滴血，顯然已經(jīng)瞎了，但是顯得更加可怖，豬妖聽見阿爽的驚叫聲不禁抬起了頭面向高臺，張嘴露出利齒，一股惡臭撲面襲來，讓人反胃，那半米多長的獠牙更是看得四人膽兒顫，要不是礦洞高度限制，還真怕它能輕易跳上來。
“它把大海……吃了？”阿爽聲音都在顫抖，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已經(jīng)崩塌。
“我親眼所見，大海的頭被它一口……”小蔣抽泣起來。
“你們說，這會不會是當年我們?yōu)榱藫屇菈K巨大的明金，在礦井中失手殺死的那個外地打工仔，如今化身豬妖索命來了……”這件事一直都是小蔣的心病。
“都閉嘴，別說了！”方臘打斷小蔣，此時必須安穩(wěn)眾人情緒。他才不信這些，哪個礦井中沒埋幾條人命，這已經(jīng)是這個行業(yè)公開的秘密了！
豬妖就這樣蹲守了三天，偶爾離開很快又回來。有幾次甚至故意藏起來等人下來探測情況然后突然沖出來，要不是有防備差點讓其得逞，都說豬的智商高，這豬妖的狡猾真是讓眾人領(lǐng)教到了。
一頓飯分了三天吃，四人餓得眼冒金星就差吃礦石了。
“這樣死太窩囊了，老子跟它拼了！”方臘急眼了抓起山鎬準備跳下去。
“拿破侖說過，絕對不要做你的敵人希望你做的事情，原因很簡單，因為敵人希望你這樣做。”阿爽緊緊拉住沖動的方臘。
“拿你大爺，我們難道就讓一頭豬活活困死？”
“是豬妖……”
方臘積攢了三天的勇氣頓時又泄的一干二凈，“那你們說怎么辦？”
“等吧，家人發(fā)現(xiàn)我們失蹤了應該會找我們……”老高一副有聲無力的樣子。
“誰都不知道我們來這里了，等我們變成白骨了他們都不一定找得到……”方臘不禁有點懊惱，來之前應該告訴媳婦兒的，進來是洞口他還特意隱藏了。
“那就等這豬妖餓得找食兒吃去，我們再偷溜，還好洞頂一直滴地下水，有水我們還能堅持幾天！”老高建議道。
“嗯？對了，你們有沒有想過這豬妖靠吃什么活下來的？”阿爽喃喃道，“這不科學，洞中什么吃的都沒有，難不成它真是妖？”
“難不成是吃礦石？”
……
方臘突然想起豬頭中間的白毛，心中一動，不由面色一緊，為了省電大家只在商量對策的時候打開一個頭燈，借著微弱的燈光老高還是注意到了方臘的神情變化，“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方臘連忙擺擺手，“沒有……沒有……我剛才只是想這沒吃的豬妖會不會餓急眼沖上來，有點擔心而已！”
小蔣一聽面部抽動了一下，“不會吧……”
“我瞎說的你們別往心里去，我們在上面都直不起腰，這么矮它跳不上來！”
又是一陣沉默。
三
一天又過去了！
“不行，我們得采取行動！”這次是小蔣熬不住了，第一次這么明確的感受到死亡的威脅，他甚至開始后悔當初沒有扔下他們自己跑出去。
“怎么行動？”
“你們看這樣行不行，這豬妖眼睛看不見主要是靠聽覺追我們，既然這樣我們在高臺上不斷往那邊扔石子吸引豬妖，干擾它的聽覺，然后安排一腿腳利索的人往外跑，等它發(fā)現(xiàn)不對人已經(jīng)跑遠了，成功逃脫之后其余人就安心在臺上等救援！”小蔣將想法說了出來。
四人思考半響默默點頭，這個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值得一試。
那么誰去呢？畢竟是冒著生命危險。
“我去！坐等也是死！”小蔣自告奮勇，“不怕你們罵我，來警告你們之前我其實已經(jīng)往外跑了一半但是我……”
“當時的處境沒人怪你，好兄弟！你很勇敢，沒你我們?nèi)烨熬鸵呀?jīng)死了！”三人拍了拍小蔣的肩膀。
“嗯，總之路線我最熟了，讓我來吧！”小蔣長出了一口氣。
時間就是生命，商量好就立馬行動。
先等豬妖離開一會兒，然后幾個人就開始往洞深處扔石子，豬妖果然火急火燎的沖了過來，聽著石子方向追了過去，小蔣二話不說一躍而下撒開歡了往外跑。
出乎預料的是剛跑出幾秒鐘，豬妖竟然就調(diào)頭回來了，“不好，是氣味不對，這豬妖太聰明了！”方臘大驚失色，“快，扔石頭打它，給小蔣爭取時間！”
三人把身邊能搬得動的礦石一股腦的扔向豬妖，可對皮糙肉厚的豬妖來說如同水滴一般輕柔，絲毫沒有受阻向小蔣逃跑方向追去。
三人心急如焚，能做的卻只有祈禱。
“啊”一聲慘叫遠遠傳來，“啊，不要過來……不要……”，三人心中充滿了絕望，癱坐地上久久無語。
……
“再試一次吧！等下去也是死！”方臘突然打破了沉默，表情堅毅好像下了什么決心。
“我寧愿餓死也不愿意被豬妖吃了！”阿爽抱著雙腿渾身顫抖。
“這次換個方式，肯定能成功！”方臘信誓旦旦。
老高還算淡定，“什么方式？”
“豬妖不會上石子的第二次當了，所以這次我們直接換成真人。”
“什么意思？”
“由我往里面跑引開豬妖，你們倆個趁機往外跑，不過我引開豬妖的時候你們不要等太久，我怕我撐不了多久……”
“這怎么行……”
“不用爭了，能逃出去一個算一個，總比都死在這里好，而且是我?guī)銈冞M來的，是我對不起你們，我欠你們的下輩子還，就這樣定了！”方臘一臉決然。
老高看著瑟瑟發(fā)抖的阿爽抬手就是一巴掌，“清醒點！平時的牛勁兒哪里去了！”然后抬頭看著方臘，“不全怪你，我們也是貪圖發(fā)財才跟來的，不過這事情確實是你引起的，事到如今就不跟你客氣了，放心吧，如果我們能逃出去肯定會照顧你的家人！”
方臘心中冷笑一聲，不露聲色的點點頭，老高跟妻子的事情他早都知道了。
三人稍作修整，等待豬妖再次假裝離開……
開始行動！
方臘手持雙鎬率先跳下，兩鎬撞的噹噹響，豬妖再次火急火燎的跑回來，方臘轉(zhuǎn)身就往里跑，豬妖緊追不舍，通道被其撞的碎石亂飛，等其剛一跑遠兩人立馬跳下來，野馬脫韁一般往外飛奔。
眼看獠牙已經(jīng)頂?shù)搅搜凵希脚D連忙用雙鎬抵擋，豬妖低頭一拱一挑，方臘直接飛了出去，撞到洞壁上又跌落了下來，這一下就已經(jīng)摔的七葷八素無力反抗了，豬妖正準備再次發(fā)動攻擊卻突然停頓了一下，繼而轉(zhuǎn)身向外跑去。
話說二人眼看接近出口卻被眼前景象嚇呆了，小蔣身體四分五裂的散落一地，內(nèi)臟被豬妖全部吃光，而出口被豬妖沖撞的坍塌了！
死路一條！
兩人瘋了一樣沖上去搬石頭，十指鮮血淋漓，身后的蹄聲更讓人魂飛魄散。
一切都在按方臘的計劃進行，剛才他已經(jīng)想通了一切。
現(xiàn)在他賭的就是這豬妖足夠聰明卻又沒那么聰明。他先往里面跑吸引豬妖追他，一旦那兩人開始往外跑，如果豬妖足夠聰明聽見聲音必然會去追那兩人，因為豬妖知道里面沒有出口方臘跑不掉，必然會去追另外兩人，他需要做的就是撐過豬妖追他這幾分鐘，賭它沒那么聰明是因為豬妖畢竟不是人，怎么也不會聰明的想到他能夠趁機爬上那個缺口逃出去，在豬妖的思維中如果有能出去的出口它早出去了。
方臘顧不上渾身散架一般的疼痛，咬牙爬起繼續(xù)往里跑，如果沒搞錯的話，前方有一塌方露天處可以爬出去，繼續(xù)跑了幾十米，果然，頭頂五米多高的位置有一水缸般大小的露天。
現(xiàn)在不是高興的時候，方臘將繩索綁在山鎬上，將山鎬從缺口扔出去勾住地面，手腳并用的向上爬去，眼看已經(jīng)接近了出口了，豬妖竟然趕了過來，這才幾分鐘的時間。方臘大驚失色，怎么也沒算到那兩人竟然這么一會就被干掉了，他哪里知道出口通道坍塌了。豬妖如同一只憤怒的公牛，氣勢洶洶的向方臘沖了過來，這架勢嚇得方臘一緊張脫手滑落下來，豬妖毫不客氣的頂了上去，正好頂在屁股上，方臘再次飛了起來，真是命不該絕，竟然正好飛向塌方缺口，方臘死死抓住繩索，緩了一口氣，蹭的一個翻身爬了出去。
四
方臘躺在地上沒有動，抬頭望天，從未覺得太陽是那樣的刺眼。
閉眼緩了半天仍然不愿意起來，但是有件事急需確認下，必須起來，前面不遠就是自己的農(nóng)場，可是屁股上還有兩個血窟窿，齜牙咧嘴挪了半天才到。
妻子看見方臘一臉驚奇，“這三天你死哪里去了？怎么這副模樣？”
方臘一臉苦笑，真的是差點死了，“你沒有報警吧？”
“原本我打算報警來著，后來想起來，隱約聽見你那天晚上打電話約你那幾個狐朋狗友，估計你們又去哪里鬼混了去了，就沒報警等等看，這不你回來了。”
還好，方臘心中一塊石頭落地，打電話時他也特意囑咐哥幾個不要對任何人說以免走漏風聲，畢竟是違法的事情，這樣應該就沒人知道這件事情了吧，四條人命因他而死！
“快，拿吃的，我快餓死了！”
方臘恨不得連盤子都一起吃掉。
摸著滾圓的肚子，腦子一陣眩暈迷糊，準備休息片刻，腦海中豬妖閃現(xiàn)突然把他驚醒，方臘急忙一瘸一拐的來到豬圈前，看著里面老母豬頭上的一撮白毛一陣發(fā)呆，其實預測對那個塌方口他就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
那是半年前的一個夏天，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將豬圈都淹沒了，他便把豬都放了出來，一頭小豬跑出了農(nóng)場，已經(jīng)空洞的山體經(jīng)過暴雨沖刷出現(xiàn)了不少暗井，他追豬時眼看著豬踩空掉了進去，當時他擔心周圍地面松動再次坍塌就沒敢靠近。
幾天之后，突然爆發(fā)了禽流感，他懶得挖坑埋，圖省事，直接把大量的家禽尸體都扔進了這個塌方洞中，至于那豬妖，應該是吃大量禽流感家禽尸體活了下來，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畜牲不但沒死反而發(fā)生了變異……
突然一陣莫名惡心的感覺打斷了他的思緒，不知道是想起豬妖的恐怖還是太餓吃撐了，“哇”的一下把剛吃的全吐了出來，幾頭豬嗖的跑過來把嘔吐物全吃了。
方臘被突然跑過來的豬下了一跳，臉都白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頓時疼的直冒汗。
妻子把他扶起來，看著他的屁股驚道：“傷口都發(fā)黑了，應該是感染了，你這渾身發(fā)紅發(fā)熱是發(fā)燒了吧，趕緊去醫(yī)院看看！”
“天都這么晚了，醫(yī)生都下班了，拿點消炎藥頂一晚上明天去吧……對了，明天把圈里的那幾頭豬都賣了，我看著惡心！”方臘一看到豬就想起那豬妖，心里有陰影。
“嗯，正好明天xx食品廠來收豬……”
第二天一早
“起來了，你這燒的說了一晚上糊話，什么對不起他們，誰死了？你干啥好事了……算了，趕緊起來去醫(yī)院要緊！”妻子摸著方臘通紅的臉很是擔心。
方臘感覺眼都睜不開了，迷迷糊糊的說：“你先去把豬賣了……我……我聽見豬聲音都心煩！”
“好，好，都聽你的，你堅持下，等我回來咱們就去醫(yī)院。”妻子給他額頭上放了條濕毛巾就急忙忙出去了。
過秤裝車，妻子很快就回來了，推開家門，一聲驚恐的尖叫劃破天際，只見方臘舌頭外伸，圓睜雙目，整個眼球都是白色的，仿佛填滿了絮狀物，已然沒有了氣息……
妻子不知是勞累過度還是受到驚嚇，只覺一陣眩暈，倒地不省人事……
人類一思考，上天就發(fā)笑
這會讓人感到憤怒，那就讓憤怒點燃生命吧
唯有憤怒才能拯救我們
命運如同一堆雜亂無序的多米諾骨牌，無論選擇哪張牌開始，最終的結(jié)果都是倒下，但是我們卻能決定倒下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