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11年的你,還好嗎

其實想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感覺自己是在書寫負能量,自我抱怨。可是卻忍不住想記錄。

前些天,自己在想著回家該怎樣應對家人的關心,口袋里的錢不多,想著買點東西回家,在苦思冥想。不知從何時起,自己總不期盼像春節這樣的傳統節日。因為走在村子的路上,總有人會問“今年春節,你爸媽回家嗎?”在印象中,一家人團團圓圓在一起吃飯的記憶已經模糊不清。

在自己感嘆春節將至的恐懼時,看到好友的微信消息。她原話是這樣說的。

在外漂泊11年的自己,在切菜的時候,突然想到今年是離家在外的第十一年。不知道是不是老了,我最近經常想到過去的事情。十一年前,我們離開家過上了寄宿生活,那時候還未意識到,這一離開家的日子竟然如此長久,好像再也沒有盡頭。
每一年都會認識不同的人,每一年都會有熟悉的人離開自己的生活圈子。到頭來,偶爾回家時,我已經不是原本的樣子,我對父母來說是熟悉又陌生的女兒,他們對我的記憶大概只停留在我小學時候的樣子和平常電話里報喜不報憂的碎片化言語里,有太多的事情他們無法了解,我也不愿多講讓他們擔心。

茶幾室窗前的盆栽里冒出來的,正室都沒開花,它倒好,鳩占鵲巢,開得很爛漫。


她說的這種狀態,也是我所經歷的狀態。只是每個人的經歷只是相似,并不是完整的復制。

曾幾何時,我爸對我說你是大人了。有些事情你要自己做主。我從沒認識到自己已長大,從十歲開始,與父母離別的日子,多過相守的日子。在爸媽不在家的時候,承擔起大人的責任。弟弟生病了,帶他去看病。踮起腳尖,站在比自己還高一點的灶臺前炒菜。放學了,自己去洗衣服。曾有一年,爸爸種了一些花生,還種了水稻,然后就去打工了,花生地里長了很多雜草,自己在放學的時候去除草,等自己把一頭的雜草除完時,另一頭的雜草又開始生機盎然了。

上了初中,開始離家。冬季轉冷的時候,很多家長來給子女送衣服,我只能望著他們的身影想我的父母。開家長會的時候,看著他們說說笑笑。后來,自己受不了了,再次開家長會的時候,跟班主任請病假回了宿舍發呆。

自己從沒覺得有多堅強,處于哪種環境下,就會磨礪自己成為什么樣的人。其實那些年,在自己看來,并沒有什么。可是問的人多了,自己也覺得那段時光很苦。

前兩年,媽媽的手不小心摔斷了,粉碎性骨折,醫生說要動手術。自己陪著她住院,也許自己從不是個孝順的好女兒,不會貼心的照顧。

媽媽一直不想動手術,因為花的錢很多。醫生一直來建議要動手術,要手術前一天,醫生拉著我,在辦公室里講了很多注意事項,有哪些風險。我知道醫生說的話,因為自己就是在醫學院讀的書。當要簽字同意的時候,自己竟覺得這份責任有多重。

手術那天,自己陪著她,將她送進手術室,在手術室外等待的日子漫長得像過了幾個世紀。看著比我媽晚點進手術室的人都出來了,可是一直沒有聽見醫生喊到我。

自己很擔心,怕出了什么問題,心思一直在會不會出了什么意外里亂想。剛好,朋友打電話給我,我忍不住,對她說,我媽現在在手術室里,可是很久都沒出來。我好擔心。她安慰我說沒事的。我總算明白,在簽字同意的那刻起,我就不能在任性了。自己是個大人了,要承擔起各種壓力,責任。在所有的事情面前,不能再有懦弱和逃避,唯有去承擔。

離家在外求學的這些年,自己會了很多技能。除了朋友說的給家里人報喜不報憂,還會自己去醫院看病拿藥,會一個人第一次出遠門,去學校報道,辦理入學手續。

自己平平淡淡的過著無風起浪的生活,沒有其他朋友那樣,生活風生水起,去過牛逼的企業實習,參與各種科技競賽,發文章,拿獎項。在各種社團,是神級人物。

想起來,自己四年大學,并沒有太多出彩的地方,參與過老師的課題,可沒發過文章,拿過像樣的獎項。加入過學生會,也只是可有可無的存在。沒有其他人要么追劇,要么科研上有所成就,要么有個戀人,甜甜蜜蜜的度過四年。

也曾羨慕別人,高中有喜歡的人追,是學校里,班級里受歡迎的人。也羨慕別人拿了獎,走過很多地方,聽到了很多不一樣的故事。而自己默默無聞,平凡得像杯沒有其他味道的白開水。

畢業了半年,和其他同學相比,自己真的很差勁,拿著比其他同學低很多的薪水,也沒有他們的遠見博識,更多的時候,是月末面對銀行卡所剩無幾的數字而發愁,更沒有去讀研的朋友有遠大的理想。

自己的夢想在現實中不斷支離破碎,可是還是有個愿望,能攢點錢給父母,告訴他們,讀書并不是無用的,所付出的教育成本會有回報。

每天醒來,從開始的天真,及所謂的堅持,像打了雞血一樣,去上班。很多次都想說不干了,想回去了??墒沁€是上班去。在廣州的這半年,自己很清楚,現實與理想到底有多遠,可是不能放棄,縱使不能光鮮靚麗,也不能滿面風霜,讓心蒼老。

離家多年的自己,過得并不是很好,可是還是會對家人說自己很好。怕一不小心,就會把所受的委屈,所發生的不好的事,全部說出來。那樣,家人會擔心。

離家多年的你,還好嗎?

不曾好,可我不會告訴你。因為只有我自己才會明白其中滋味。世上總有人與你相似,但那只是相似。沒有誰的經歷可以復制。

但愿我們都能被世界溫暖相待,也愿自己能知世故而不世故,曉平凡而仍把生活過得熱熱鬧鬧,就像不曾受傷一樣。

十五的月亮隨嫦娥姐姐下凡了,迷戀起了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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