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自那日后,鳳九休養(yǎng)了幾天便又活蹦亂跳了。有她英勇無比的未婚夫護(hù)著,她的心大可放回肚子里,什么妖魔鬼怪都是傷不到她分毫的。那日起,她瞧清了自己的心,確定了自己對他的感情,更有愈演愈烈之勢,連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他的影子。每每兩個人獨(dú)處之時,鳳九都是心癢難耐、呼吸急促,她竟期待他更深的吻,甚至是更親密的接觸,鳳九對自己的想法感到很羞恥,但又轉(zhuǎn)念一想本就是她堂堂正正的未婚夫,而且聽他的意思也早就有了夫妻之實,想及此處那一點(diǎn)羞恥感也就蕩然無存。當(dāng)初恰逢她失憶,她主動提出延后婚期,希望兩個人保持一點(diǎn)距離,多一些了解。眼下看來之前那些個要求也是完全沒必要的了,因為不管她記不記得,她又再次徹底的愛上了他。可她家東華依舊很尊重她之前那不必要的想法,都是發(fā)乎情止乎禮,誠然她也不是非要要求發(fā)生些什么,只是鳳九不禁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魅力出了問題,她先前呢是有些羞澀忸怩,可現(xiàn)在她算是敞開心扉不躲閃和回避的。二人日日同床共枕,卻從無半分越矩,又或者是他某些方面有隱疾,看著也不像啊,但畢竟是三十六萬歲的高齡,也不無可能啊。鳳九思來想去只有一個辦法,盡快成親,一方面坐實這樁婚姻,另一方面也可驗證她心中的狐疑。可婚期無需延后這話她也萬萬是說不出口的,顯得自己太過出爾反爾,當(dāng)初要延期的是她,現(xiàn)在要如期舉行的又是她。難道說我現(xiàn)在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我們成親吧!或者是直接將他撲到?算了,她白鳳九丟不起這個人。換個思路,若是讓帝君主動撲到她呢?她半推半就,然后就水到渠成了。嗯,鳳九以為此法甚為妥當(dāng)。可問題是他怎么才會主動呢?她的未婚夫可是傳說中無欲無求的上古尊神——東華紫府少陽君是也,雖然二人也有過親吻,但都是點(diǎn)到即止,越想越覺得有問題。輾轉(zhuǎn)反側(cè)間忽然靈光乍現(xiàn),青樓,對就是青樓。戲本子上說風(fēng)塵女子引無數(shù)男人拜倒在其石榴裙下,欲罷不能。去青樓走一遭,該是錯不了的。打定主意的鳳九趁著東華與天君議事之時便溜下凡界。
? ? ? ? ? 第一次,隱身而去。差點(diǎn)窺見別人的閨房之樂,此法不可行。第二次,她化身為一名年輕公子哥,點(diǎn)了醉仙樓中最有名的姑娘。可就在二人獨(dú)處之時,人家姑娘要親她的時候,她落荒而逃了。她是來學(xué)習(xí)的,不是真的來尋歡的,再者她喜歡的是她那天下地下獨(dú)一無二,器宇軒昂的未婚夫,不是花姑娘。第三次鳳九一擲千金,給了老鴇一顆碗口大的夜明珠,包下了整個醉仙樓。這一次她是以女裝現(xiàn)身的,開門見山的說明了是來學(xué)習(xí)御夫之術(shù)的。醉仙樓中的姑娘看著這極美的女子,不禁感嘆世間竟有此絕色佳人,美則美矣,不過說到這取悅男子,她們確是更在行的,想及此處心中平衡不少。再加上那顆世間罕見的夜明珠,如此大手筆,姑娘們必定是對她傾囊相授了。
? ? ? ? 從青樓回到九重天,鳳九暗自感慨,這取悅之術(shù)實在是博大精深啊!有些真的是太羞恥了,她委實做不到啊。好在她向來剔透玲瓏,懂得舉一反三,于是乎她“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的制定了大體戰(zhàn)略。首先,環(huán)境很重要,在這一點(diǎn)上太辰宮本就有得天獨(dú)厚的有時,放眼整個九重天,一十三天的太辰宮的景色算是數(shù)一數(shù)二。還要有酒,得向折顏討兩壺桃花醉,雖說東華的酒量貌似是不會喝醉的,但美景再加上她這個美人,想來定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于容貌這一點(diǎn)上鳳九還是很有自信的,九尾狐一族本就容貌極佳,她和姑姑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哪怕素面朝天亦有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的意味,略施脂粉更是明艷動人,今夜她打算好好打扮一般,抱著視死如歸的決心定要拿下帝君。正她鳳九還在想著該如何著裝之時,有個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白鳳九,你站住!”
聽口氣來者不善啊,鳳九轉(zhuǎn)身見是個一襲白衣的女子,長得嘛,小家碧玉的,還湊合。鳳九還未來得及開口,只聽見那女子又說道:“你到底是用了什么狐媚妖術(shù)迷惑帝君?當(dāng)初死纏爛打地糾纏帝君,竟甘愿在太辰宮中做個端茶倒水的婢女?如今又是使了什么陰謀詭計竟逼帝君與你訂了婚?你們青丘的民風(fēng)當(dāng)真如此下作!”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嘛!鳳九看此陣仗,靈臺格外清明,原來是情敵呀,敢在此地撒野,想來就是姑父的那位表妹——織越。她雖然失憶了,但她與東華的前因后果現(xiàn)下也已了解了七八分。鳳九眼里向來容不下沙子,既然人家都已經(jīng)先發(fā)制人了,她自然是要禮尚往來的,這一點(diǎn)倒是和帝君很是一樣,恩怨分明、有仇必報。更何況,罵的不只是她白鳳九一人,還有整個青丘。鳳九不緊不慢道:“我們青丘的民風(fēng)向來純樸,兩情相悅自然是可以在一起的。更何況我和東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未婚夫妻,什么狐媚妖術(shù)、陰謀詭計,不知是教你的先生沒教好,還是你太過蠢笨,我看你這用詞確實夠糟糕,我們這叫郎情妾意,你儂我儂,鶼鰈情深。”
“你……你竟如此不知羞恥?”織越氣得接不上話。
鳳九嫣然一笑:“究竟是誰不知羞恥,我倒要問問你是以什么身份來質(zhì)問我的。我和他自是名正言順,日日卿卿我我,夜夜春宵,又關(guān)你什么事?”
“你……你……”
“你什么你,沒想清楚就別開口。天色已晚,本君沒時間和你貧嘴了,良宵苦短,該去陪我的未婚夫了。”織越聽聞鳳九這番言論竟無言以對,頭也不回的跑了。看著情敵遠(yuǎn)去的背影,鳳九忍不住笑出聲來。她白鳳九是何許人也,哪是任人宰割的魚肉,雖然剛剛那位,明顯他家帝君是對她沒有絲毫想法的,不過情敵嘛,還是斬草除根永絕后患的好,而且還宜速戰(zhàn)速決。顯然這幾點(diǎn),她都做到了。不過有句話是真的,天色確實不早了,她得趕緊回去準(zhǔn)備了,萬萬不能讓這種不相干的人耽誤了她的“大計”。
帝君家的小狐貍今日有些古怪,無緣無故將太辰宮的花園精心布置了一番,還無比殷勤的邀他在此賞月。夜色朦朧,晚風(fēng)徐來,園內(nèi)花香四溢,確是別有一番風(fēng)情。帝君坐在石桌前喝著小狐貍準(zhǔn)備的桃花釀,等著主動邀他賞月卻此刻還沒出現(xiàn)的小狐貍,暗暗思索她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
只見她從燈火闌珊處緩緩走來,膚如凝脂,柳葉彎眉,皓齒明眸,含情脈脈地望著他,額間的鳳尾花開得甚是妖嬈。他不禁有些失神,只聽她用軟綿綿,今日卻又多了幾分柔情嬌媚的嗓音說到:“那日你救了我,雖說你是我未婚夫,自是不必那么客氣的。可我們青丘的規(guī)矩是有恩必報。”她扶靠在他身上,如此近的距離,她吐出的氣息悉數(shù)落在他的耳邊,身上淡淡的幽香更是令東華意亂情迷,“今夜我給你跳支舞吧,以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她舉起酒杯邀他同飲,東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眼光卻片刻都不曾離開過她,她放下還留有唇印的酒杯,衣袖一揮,婉轉(zhuǎn)動聽的樂曲隨之響起。只見她翩翩起舞,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盡顯曼妙身姿。一襲明紅色的長裙,長發(fā)如瀑布傾瀉般垂落在肩頭,衣袖遮住半張絕美的面容,朱唇微啟淺淺一笑更是讓人心癢難耐。今晚他的小狐貍不止以往的清麗脫俗,更多了幾分嫵媚婀娜,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在這涼涼月色下?lián)u曳生姿。回眸一笑百媚生,萬千粉黛無顏色,大抵就是如此吧。
東華只覺得下腹一緊,下一刻便將她橫抱起放于床榻之上。捏住她小巧的下巴,眸子中熠熠生輝,吻上她的朱唇皓齒。舌尖在她口中四處游弋,不放過其中的任何一個角落,握住她的雙肩似要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一般,本就粗重的喘息聲越來越沉重。她這是成功了嗎?他要要對她……她舞還沒跳完,后面的殺手锏也還沒來得及用。看來這青樓果真是沒白去,效果立竿見影。“專心一點(diǎn)。”帝君發(fā)狠的咬住她的唇,充滿情欲的吻,不同于以往的蜻蜓點(diǎn)水。她學(xué)著他的樣子,唇舌之間回應(yīng)著他。自她失憶以來,東華答應(yīng)她從慢慢了解開始,便壓抑住自己的欲望,這些日子雖是日日同床共枕,卻無半分越過雷池,可近來他家的小狐貍忽然熱情主動起來,今日更是明目張膽地誘惑他,他便再無顧忌了,這種時候他再不長驅(qū)直入直搗黃龍也太不符合他的性格了。得到回應(yīng)的東華更是勇往直前,帳中的一雙人影吻得如癡如醉。久久,癡纏的吻結(jié)束后,在她唇畔低語:“今日你同織越說的話我都聽見了,這夜夜春宵的黑鍋本帝君是絕對不會白白背著的。”他竟聽見了?此一時,彼一時。為了擊退情敵,她自然是快刀斬亂麻的信手拈來了那番言論。可他聽見該不會是以為她白鳳九是個輕浮的女子吧?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夜夜春宵這種詞匯讓未婚夫聽到了,這可如何是好!鳳九來不及細(xì)想,東華已將她身上的衣服盡數(shù)扯去,再次覆上她的唇,鴛鴦?wù)砩消[鳳顛,芙蓉賬內(nèi)魚比目,今夜的太辰宮彌漫在久違的旖旎風(fēng)情中。
床榻之上緊緊依偎的一雙人影,他只著了里衣,領(lǐng)口隨性的散開來,令人遐想無限;她呢,香肩小露靠在他懷中,修長的手指在她白皙的肩頭摩挲,全身的肌膚都帶著一層淺淺的紅暈。鳳九覺得自己定是腦袋秀逗了才會覺得他某方面有隱疾的,滾燙的唇余溫猶在,紅痕滿布她身上,從脖頸間、肩頭、胸口比比皆是,回想起昨夜他低沉的嘶吼,粗重的喘息,一遍又一遍在她身上輾轉(zhuǎn)。情到濃時,她的指尖亦在他的肩上、手臂上留下痕跡,她竟不曉得自己也會有這樣的時候。雖這半宿纏綿兩個人都是身心舒暢,不過鳳九此刻有些口干舌燥,畢竟是個體力活嘛,撐著他的身子想要起來。
“做什么?”感覺到懷中人的動作,他又將她攬回懷中,就是片刻的不想離開她。“我渴了。”鳳九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屋內(nèi)一地的凌亂,曖昧無比。“你乖乖躺著,我去。”看著他頎長的背影,連背影都是這樣的迷人,走之前還特意給她腰上墊了個軟枕,體貼入微。真好,這樣好的他完完全全的屬于她了。
糟了!那絹帛還在案上,叫他看見可怎么得了。有時候你越不希望發(fā)生之事,往往都會發(fā)生,這一次,便是如此。
踉踉蹌蹌趕緊下床欲搶回那絹帛,無奈身高的的差異,東華壓倒性的完勝,鳳九占不到半分便宜。“快還我。”雖實力有所懸殊,鳳九還是不氣不餒的要奪回自己的東西。“這是什么,你竟如此緊張?”“你不要看,不要看。”帝君號稱九重天移動的百科全書,平日里博覽群書,這一目十行的本領(lǐng)也就練就了。而且看她如此在乎的模樣,帝君怎會放過這絹帛,更是要一探究竟了。鳳九還在搶奪的間隙,他已將絹帛上的內(nèi)容看了個大概。再看看只穿了褻褲和肚兜的她,發(fā)絲微亂,面色緋紅,漂亮的鎖骨隨著她不穩(wěn)的喘息若有似無地跳動,褲腿之下芊芊玉足若隱若現(xiàn)。向來以淡定著稱的東華帝君不禁深吸一口氣:“就這么跑下來了,也不怕著涼。”經(jīng)他提醒才想起自個兒的這身裝束,還不合時宜的就這么光腳跑了下來,鳳九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還未想到對策的鳳九已被他抱回塌上,將倒好的水遞到她手邊。“不是渴了嘛?”算了,先喝再說,渴得要命,邊喝邊想對策吧。喝杯水的功夫竟如此冗長,鳳九一顆心七上八下的,該如何同他解釋呢,那絹帛之上記載著青樓的姑娘們傾囊相授的馭夫秘籍。她也是夠粗心大意的,怎么不藏藏好呢?東華也是,那絹帛也算不得起眼,怎么偏生就讓他瞧見了呢?不過想這些都是為時已晚,眼下還是該想個萬全之策才好。他會怎么想自己呢,會不會以為自己從頭到尾就是個攻于心計的女子吧?
“喝完了,說吧。”雖說鳳九希望拖延得久一些,但這一杯水也不可能喝上三五個時辰。
“我還渴,還要一杯。”在沒想出良策之前,能拖就拖吧。他到要沒步步緊逼,不緊不慢的又給她倒了杯水,看著她慢條斯理的喝下去。這么耗著也不是辦法啊,眼下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啊。與其等他質(zhì)問,不如她先主動出擊吧,就算真的說破,也貴在坦誠嘛!且古語有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她主動服個軟,總是錯不了的吧。極力扯出一個自認(rèn)為甜美的笑容:“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是怎樣?”沒料到他會如此應(yīng)對,看不出他眼中的情緒,極其誠懇卻又無言以對的鳳九繼續(xù)道:“反正就是不是你想的那樣。”帝君又拿起絹帛用他富有磁性的嗓音念叨“耳技,巧舌如簧,或吹,或吸,嘗令血脈張也。”。鳳九趕忙捂住他的嘴“不要,你不要念了……”捉住他的小手,看著她漲得通紅的臉頰:“怎的現(xiàn)在又害羞起來了?你忘了昨夜你可是熱情的很!”誰說女子才是紅顏禍水的,他一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她,看得她六神無主,看的她心醉。“你別說了嘛!”“我不說也行,那換你說說這是怎么回事兒吧?”這樣的他,鳳九毫無招架之力,不知是礙于這位曾經(jīng)掌律法、定生死的天地共主的威嚴(yán),還是臣服于他的魅力之下,她便一五一十的招了。她如何三入青樓取經(jīng),這其中的曲折離奇,徹徹底底的招了。末了他也沒有開口,鳳九依舊捉摸不透,還是用自己最擅長的吧,抓著他的手臂撒嬌的說道:“你別生氣嘛,好不好?”
“既然你費(fèi)心勞力的去學(xué)了,就讓本帝君驗收成果吧。”
“嗯?”鳳九被他一說,愣住了。他這是不生氣了?眸子中閃著點(diǎn)點(diǎn)星光,那分明是剛剛熄滅的欲火又再次重燃,向來腦袋不太靈光的鳳九此刻卻已然心領(lǐng)神會了。她的東華這是在赤裸裸的撩撥她,撩的真好。事已至此,唯有反撩回去方才不算辜負(fù)了。鳳九又飲了一口水,吻上他的唇,口中的水緩緩渡入他口中,這明明是一杯清水,東華卻覺得甜如蜜糖,許是水中還夾雜著她的氣息和萬般柔情。自上而下的吻過他的額頭、臉頰、鼻翼、唇畔,都是若有似無、淺嘗即止的吻。含住他的耳垂,舌尖地?fù)芘樦i子往下吻,輕輕地喘息著。隨手撥了撥散亂的長發(fā),脈脈含情的凝望著他,眉眼間盡是渾然天成的嬌媚,纖纖玉指在他的胸膛、腰背之處跳動,時而輕柔,時而又加重了力道。整個人跨坐在他身上,扭動著腰肢,在他耳畔低語:“東華,九兒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說完便再次吻上他的唇,雙手捧住他的臉龐,仔細(xì)的吻著,不同于以往的被動,靈巧的小舌在他口中穿梭,不經(jīng)意間又咬住他的唇。
古往今來最最沉得住氣的東華紫府少陽君,這一刻卻再也沉不住氣了。他的九兒,使勁渾身解數(shù)討好他之時,竟能讓他意亂情迷到如此地步。毫不客氣的反身將她壓在身下,含住她的唇瓣,溫柔的繞住她的舌尖,貪婪的攝取著屬于她的氣息,手亦加重了腰間的力道。貼著她柔軟的身子,他緊繃的身軀如釋重負(fù),用盡全力讓自己完完全全的進(jìn)入她的身體。芙蓉帳中,再次嬌喘連連。
歡好過后,鳳九再也沒有一絲力氣,軟軟的趴在他的胸膛,纖細(xì)的手指有一塔沒一搭在他胸口畫圈:“若是我再記不起從前之事,你可會介意?”
“不會。”
“此話當(dāng)真?”
“自是不假。你不信我?”怎的都到這個時候了,他家小狐貍還在糾結(jié)這事兒。
雖然他從前也說過這話,如今聽來卻更覺情意綿綿:“我當(dāng)然去相信你了,只是有些擔(dān)心嘛。”
“擔(dān)心什么?從前如何,而今又如何,不管你記得與否,你不是一樣又愛上了我。”她的帝君永遠(yuǎn)都那么自信,不過她也覺得頗有道理道理,縱使她記不得過往,現(xiàn)下她可是全心全意的愛他,這倒顯得她往日的別扭有些杞人憂天了。凡人管這叫做命中注定,雖然百轉(zhuǎn)千回,卻還是回到原點(diǎn),果真是天賜良緣。“怎么不說話,我說的不對嗎?”
“沒有,你說的有理。”
“那你告訴我,九兒。”雖然鳳九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但還是嬌羞的回避:“告訴你什么嗎?”“告訴我,你愛我。”
一抬頭對上他溫柔的眸子,好似一望無際的大海,任她自在遨游。鳳九在他唇上印上一吻:“東華,我愛你。”看著又躲回他懷中面色緋紅的可人兒,東華只覺的更是通體舒暢,心中說不出的快活。世人說溫柔鄉(xiāng)亦是英雄冢,如今的他是深有體會。數(shù)十萬年來波瀾不驚的心愈漸滾燙,四海為家卻從未有家的這顆心找到了歸宿,在她這里他不想、也再不會離開了。收了收手臂將她圈得更緊,順勢吻過她的發(fā)絲、額頭,滑至耳邊,吻上她小巧的耳垂:“九兒,我愛你。”只覺他的身子愈發(fā)滾燙,一雙大手又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蕩,鳳九趕忙示弱:“不要,我真的不行了……”她只是單純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悅吻他一下而已,絕對沒有別的意思。她的東華不是三十六萬歲的高齡嗎,怎的這來來回回的折騰竟毫無倦意,反倒是她,骨頭都要散架了。
他的聲音有些暗啞:“我渡些真氣給你。”
又是一室癡纏。
鳳九睜開惺忪的睡眼,自己正躺在他寬厚的臂彎之中。撐起半個身子,看著他的臉,面如冠玉、俊朗不凡,胸口規(guī)律的起伏,均勻的呼吸著。印象中自己從未如此仔細(xì)的看過他的睡臉,雖然二人同床共枕多日,九尾狐一族向來嗜睡,所以通常都是他先醒過來的。趁此良機(jī),趕忙看個夠,目不轉(zhuǎn)睛的望著熟睡的俊顏。不禁感嘆自己的眼光果真是極好的,竟一舉拿下了舉世無雙的東華紫府少陽君。
“看夠了嗎?”他突然睜眼,鳳九好像做壞事被逮個正著的小孩,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不過好在先前有了無數(shù)的經(jīng)驗,這種時候她越是羞卻難當(dāng),越是會被他吃的死死的。定了定神,從容不迫的答道:“沒有。”小狐貍?cè)绱颂故幍拇鸢傅故窃谒囊饬现猓袅颂裘伎粗?此徽Z,鳳九覺得此招可行,繼續(xù)道:“你我既有了婚約,自是要一生的相守,怎會這一會兒子功夫就看夠了呢。”東華順時將她拉近懷中:“既是如此,便靠近看得更仔細(xì)些。”果然姜還是老的辣,二人肌膚相接,他的氣息再次縈繞在她身邊,氣氛又有些曖昧。不行,絕對不行,她才剛剛醒,而且重點(diǎn)是她三日沒下過床了,絕對不能再這樣下去。略略的推開他:“咳……來日方長嘛,也不急于這一時的。”東華失笑,看來真是累壞她了,這幾日真真是纏綿至極,他也打算放過她了,不過看她這副模樣還是忍不住逗她一逗:“九兒,這一早就這么含情脈脈的看著本帝君,莫不是再暗示些什么?”“沒,沒,我絕對沒那個意思。”眼中的笑意更濃:“那這么說九兒是滿足了?”這問題怎么答嘛,也太羞恥了吧。“九兒你不說話是否還未盡興?”“沒,沒,我很滿足。”鳳九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她這說的是什么喲,怎么堂而皇之的說出這種話。誠然她是很滿意啦,但這種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啊。“哈哈哈……”聞言,不茍言笑的東華帝君難得的笑出了聲音。鳳九一記粉拳錘在他的胸膛,嬌嗔道:“你就知道欺負(fù)我。”拉住她的小手:“我怎么舍得。只是你自己同那織越說的,夜夜春宵。本帝君這床榻空冷多少時日,我可是記得一清二楚,既然帝后說了,自是要一一補(bǔ)回來的。”“我那是一時情急瞎說的,怎能作數(shù)?”“你說的話,我向來放在心上,也必定親力親為。”親力親為這四字,說得曖昧無比。看著身上星星點(diǎn)點(diǎn)紅痕的小狐貍,將她的發(fā)絲撥到耳后,柔聲道:“不過這幾日,著實讓你受累了,你可怪我?”鳳九害羞的搖搖頭。耳邊又想起他慵懶撩人的嗓音:“這筆賬,我先記下,正如你所說,來日方長,慢慢算也不遲。”
這一日,鳳九終于如愿的下了床,得空去了白淺那里一趟。
“姑姑,小九來看你了。”看著多日未見的自家侄女,面若桃李柳如眉,她家的小九從來都是清麗脫俗的美人兒,如今卻又多了幾分嬌媚,女為悅己者容,此話當(dāng)真不假。打趣道:“我以為小九是要忘了姑姑了,明明那太辰宮與我這一攬芳華隔得不遠(yuǎn),可是要見上你一面也實屬不易。”“小九可是時時都惦記著姑姑呢,不過這些日子有些忙,所以耽誤了。”鳳九此話說的甚是心虛,忙,忙啥呢,忙得下不了床,言語間紅暈已爬上臉頰。白淺瞧見小九脖頸間隱約可見的紅痕,作為與自家夫君亦是恩愛萬分的過來人,自是心知肚明。“小九今日來,是想求姑姑一樁事。”“說吧,小丫頭,看來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姑姑,您能不能替小九同爺爺和阿爹說一聲,我與他的婚期不必延后,如期舉行就是。”“哦?何以當(dāng)初你要延期,如今又改了主意呢?”
鳳九自小就是白淺帶大的,與她親如母女、無話不談,坦誠道:“那時我執(zhí)著于自己失憶之時,看不清對他的心。可如今,我想明白了,記得與否并不重要,就算我永生永世都想不起又何妨,我的人我的心早就都是他的,從始至終,我愛的也只有他一個。還是向前看的好,莫要被過往之事綁架了自個兒的未來。”白淺聽著小九這番話,感觸良多,不禁想起自己與夜華的種種,當(dāng)年她想起自己是素素之時,只記得那挖眼之恨,被蒙蔽了心智,直到夜華以元神生祭東皇鐘方才明了,正是因自己過往的執(zhí)著才錯失了夜華。若是當(dāng)日能如小九今日這般,想的通透,二人也不至于此。好在蒼天憐憫,三年后夜華死而復(fù)生,二人才能再續(xù)了前緣。白淺暗暗發(fā)誓,此生傾其所有,定不辜負(fù)這未了之緣。“好,姑姑今日就去。”愛憐的摸了摸小九的頭:“我家的小丫頭長大了,看到你能喜獲良緣,姑姑真心替你高興。”“謝謝姑姑,小九就算長大了,也永遠(yuǎn)是姑姑的小九。”
白淺此人也算得上是雷厲風(fēng)行,絕無半分拖泥帶水,當(dāng)日便回了青丘,替小九疏通好了青丘眾人。白奕還是一時改不了這古板的作風(fēng),念叨自家閨女還是小孩子氣,當(dāng)初要延期的是她,如今要如期的也是她,雖說據(jù)婚禮還有一月,可這是何等大事,未免還是有些倉促。無奈胳膊擰不過大腿,白家其余眾人都一致認(rèn)可,開始緊鑼密鼓的為小兩口籌備婚禮。本預(yù)計要延期的婚宴,便定在一月后如期舉行。
為此一家老小還聚集一堂安排分工,就連在九重天的鳳九何東華也被一并叫回,這畢竟還是他們倆人的事嘛,雖說有一眾長輩的操持,二人也不要太過清閑,這樣才顯得由參與感。商討至最后,各人都攬下了一堆事,而后的一個月九重天與青丘都是忙得不亦樂乎,除了新婚夫婦二人,東華呢僅負(fù)責(zé)親自寫喜帖,鳳九呢啥事兒也沒有,就等著安安心心的出嫁。不過,那一日白家人都達(dá)成了個共識,就是讓二人婚禮如期舉行實屬明智之舉,就在那一個時辰的商討中,準(zhǔn)夫婦二人的恩愛程度比起歷來就是四海八荒中模范夫婦的白淺和夜華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時而四目相對,時而東華替小九捋一捋發(fā)絲,時而小九又替東華理一理一領(lǐng)。雖一大家子都知道二人的感情始末,還是有些驚著了,尤其是狐帝本人,認(rèn)識了這自家孫女婿數(shù)十萬年,今日這模樣卻是頭一次看見。與從前那個征戰(zhàn)四方,冷若冰霜的東華紫府少陽君,判若兩人啊。二人坐實了這樁婚事也好,就更加名正言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