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施頁
國慶長假,跟閨蜜來了一場計劃已久的旅行。飛機上,鄰座的姑娘在行李包里不停翻找時,幾張照片散落在我的腳邊。我?guī)退捌穑贿吀业乐x,一邊滿臉幸福地講起她的故事。
她叫果兒,一年前因為失戀,帶著治愈療傷的心情,獨自一人來到大理。她希望在這座讓無數(shù)人向往的城市,卸下偽裝和堅強,放聲地笑,肆意地哭,沒有人認識她,也就沒有人會用怪異的眼光看她。
她租一輛電動車,在大街小巷穿行,吃遍了這里的美食;在洱海邊以最舒服的速度騎行,不急不躁,偶爾坐在海邊吹吹風,看看日出和日落。
大理古城是最后一站,她就是在這里,遇上了她的唐先生。
古城一到夜晚就特別熱鬧,各間酒吧都傳出不同的聲音。無論是文藝清新,還是江湖氣息特別濃烈,果兒都能在那里待上一整晚,聽別人的故事,感受他們的生活。
坐在臺上的駐唱歌手唱了一首原創(chuàng)的歌曲,他低頭撥動吉他的樣子,撩動了果兒的心。歌詞里滿滿的都是失去愛人過后的傷痛,唱到了果兒的心里。
那一晚,果兒喝的有點多,想起了自己剛剛結(jié)束的愛情,眼淚像泄洪一樣止不住地流,再多的紙巾也擦不掉她的悲傷。
眼神朦朧中,一個男人坐在她的對面,把她手中的酒瓶拿開,輕輕地說:“一個女孩子不要喝這么多酒。”
果兒坐直身體,使勁睜大了眼睛,是剛剛站在臺上抱著吉他唱情歌的男人。在這里,一切的搭訕和艷遇都不足為奇。
果兒歪著嘴巴一笑,拿起旁邊的玻璃杯,擺在這個男人面前,指了指還剩半瓶酒的酒瓶,說:“來,我請你。”
陪她一起喝酒的男人就是唐先生。后來果兒問起他,那天為什么會過來跟她說話。唐先生說,因為看到你就有種很想保護你的欲望,你身上有一種光,是其他人沒有的。
真是個浪漫又真實的男人。
果兒推遲了回程的時間,接下來的幾天,她都來這間酒吧給唐先生捧場。她是那種安靜坐在臺下聽歌的觀眾,認真聆聽他的每一句歌詞和心聲,并在曲終人散時給予最衷心掌聲,哪怕沒有人會注意到。
唐先生玩音樂完全是因為喜歡,這間酒吧是他跟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合伙開的。這里偏居一隅,沒有太多的繁花亂眼,更像是個能與人交流談心的地方。
果兒欣賞唐先生的熱情和執(zhí)著,唐先生也被這個特別的姑娘吸引,兩人從最開始的欣賞,到漸漸產(chǎn)生情愫,只有短短5天的時間。
果兒說:“在遇到你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找一個玩音樂當男朋友。”
唐先生說:“在遇到你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找一個來酒吧喝酒的姑娘做女朋友,況且她還比我小8歲。”
有時候,愛情就是來得如此突然,找不到特別的原因。
可是在大理,這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在很多人心中,酒吧駐唱歌手很神秘,也有一點不正經(jīng)。似乎不是長發(fā)飄飄,就是低沉陰郁,孤獨的他們好像不食人間煙火。
通過唐先生,果兒認識了很多駐唱歌手。他們有的很有才華,但只想安安靜靜的唱歌,不愿意商業(yè)化;有的人空有對音樂的執(zhí)著,卻走投無路,在酒吧駐場恰好提供了這樣的機會。他們只是一群想要追求夢想的年輕人,與所有城市中為了未來打拼的人一樣。
大理是唐先生的根,可果兒終究還是要離開的。
分別的那天,天空灰蒙蒙的,下了一點小雨,有些許的涼意。
唐先生悶不做聲,一根接著一根抽煙,最后還是果兒大步走上前去擁抱了他。唐先生送給她一把自己親手制作的尤克里里,果兒并沒有準備什么,就從行李箱里拿出一串在大理洋人街買的手鏈。
把當?shù)氐募o念品送給當?shù)厝耍麅阂灿X得有點不好意思。可唐先生卻如獲至寶一般,立馬套在自己的手上,女生的手串套在男人手上,尺寸總有點不大合適,唐先生的手腕上已經(jīng)有了明顯的紅色勒痕。
臨別前,兩人都承諾,一有時間就會飛到對方的城市看望。
他們像所有異地戀的情侶一樣,每天講述著身邊發(fā)生的故事,訴說著對對方的思戀。兩個月后,果兒又請了幾天假,飛到大理去看唐先生,他們在這座當時初遇的城市里閑逛,如每對幸福的情侶一樣。
半年后,兩人的感情溫暖如初,果兒決定告訴爸媽這件事。意料之中,爸媽堅決反對他們的戀情,他們無法接受自己的女兒在旅行中認識的男朋友,特別是,他還是個酒吧駐唱歌手。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果兒試圖說服爸媽,可爸媽的銅墻鐵壁阻擋著她所有的解釋。果兒沒有再跟他們爭吵,只是很沮喪,連著幾天都無精打采。
唐先生從果兒的語氣中聽出了問題,便再三問她發(fā)生了什么事,果兒支支吾吾地說出了實情。
唐先生先是沉默了幾秒,接著長嘆一口氣,說:“我不是沒有想過會這樣的。”
第二天一早,果兒就接到唐先生的電話,問她家里的地址,說他已經(jīng)到機場了。果兒一個鯉魚打滾從床上翻起來,頂著惺忪的眼睛和亂糟糟的頭發(fā),開心地一遍又一遍跟他確定,是否真的來到她的城市。
這是唐先生第一次來看她。
見到唐先生的那一刻,果兒覺得自己幸福極了,趕緊沖上去抱住他,眼淚落在唐先生的襯衫上。
唐先生笑著說:“好了,別哭了,第一次見丈母娘,可別讓他們對我留下衣冠不整的印象。”
果兒擦干眼淚,接過唐先生手中大包小包的禮品盒,一同上了樓。
或許是果兒的爸媽看到了唐先生的誠意,或許是他們發(fā)現(xiàn)這個開酒吧的駐場歌手,既沒有在腦后扎個小辮子,也沒有空談夢想。相反,唐先生性格爽朗,跟果兒的爸媽很談的來。果兒的爸爸喜歡下象棋,唐先生就陪他下了2個小時,果兒的媽媽對做菜很有講究,沒想到唐先生的廚藝也很不錯,系上圍裙也能像模像樣的做上好幾道菜。
與果兒爸媽相處的這幾天,唐先生漸漸打散了他們的顧慮。從最開始的不理不睬,到慢慢接受,果兒的爸媽在了解女兒的男友后,也放寬了心。他們不是不知道女兒之前的感情,既然現(xiàn)在有一個男人如此的關(guān)心她,并讓她開心,他們又有什么理由反對呢。
如今,果兒已經(jīng)跟唐先生在一起一年了,這次她去大理,是準備在那里找一份工作,畢竟,再過幾個月,他們就要訂婚了。
果兒翻出手機里一張尤克里里的照片,笑著對我說:“看,這就是第一次見面分別時,唐先生送我的禮物。”照片中,果兒脖子上套著背帶,手中抱著尤克里里,一臉掩蓋不住的幸福。
聽完他們的故事,我轉(zhuǎn)頭透過舷窗看著外面的天空。深夜,已是漆黑一片。想到即將達到的目的地,不免一陣欣慰。
大理,不僅僅有艷遇,還有浪漫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