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著桃樹的老人

圖片發自簡書App

  初夏的早晨還是有些寒冷的。劉奶奶今天起得出奇的早,枯黃瘦癟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精神卻還不錯。撐著床板下床,穿衣,洗漱!每一步都做得十分淡定從容,一絲不茍,實在看不出這是一個久病初愈的老人。

  打理好自己后,劉奶奶徑直出了家門。她家門口竟還種了顆桃樹!樹旁放著一個水桶,她佝僂著身子,走過去舀水澆樹。

  須臾,從巷口那邊走過來兩三人影。是幾個小孩子,來到她面前,齊齊問好:“劉奶奶好,我們是來補課的……”

? ?原來,劉奶奶把自己家租出去給人開補課班。

  隨著東陽緩升,人也愈聚愈多。嘻哈成群,熱鬧得很。劉奶奶卻轉頭回了自己房間,房門隔著的,是兩個世界。她安安靜靜的,從起床到現在沒說過一句話,就這樣,只安靜的看著窗邊飄過的桃花,聞著吹進來的桃花香。聽著嘻哈聲漸退,又聽著讀書聲漸起……

  不知過了多久,嘻哈聲失蹤了,讀書聲也失蹤了!劉奶奶這才再次打開房門,看著湛藍的天空染上了紅暈,她這才驚覺:已是黃昏了嗎?真快,我還沒能來得及看看孩子們呢……他們就走了……他們明天,會回來的吧?他們……他們人在哪呢?

  第二天,劉奶奶仍舊很早就起了。重復著昨日的步驟,重復著昨日的神情,重復著昨日的思念。一樣的步驟,一樣的神情,一樣的思念未減,也一樣的失望縈繞心頭,未曾消散。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差不多有一個半月,有一天,孩子們突然不來了,她還在門口等。一周后,孩子們沒有來,她還在門口等。兩周后,她終于沒有再等了,屋外的桃花……也都謝了!

  又過了好久,久到連桃花香也掩飾不住那濃厚的腐爛味,人們這才前來查看。破門而入的時候,發現正對著門正中央的椅子上,坐著一個沒有閉眼的老人……

  ……

  “阿媽,你說這桃樹種不種得活啊?”

  “阿媽快看,桃樹開花了耶!好香啊……”

  “阿媽,我要吃你做的桃花羹……”

  “阿媽,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阿媽,我會回來的,我就是出去看看……”

  “……阿媽,再過段時間我就回去……嘟嘟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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