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習文修武

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轉眼間，十年過去了。

馬大虎將馬彪送到恩施城關鎮書院小學讀書。當時和馬彪一起讀書的還有恩施縣縣長覃松柏之女覃若蘭，恩施駐軍協統陸祖贄之子陸子豪，匡老郎中的幺兒匡正喜，羅瞎子的遺腹子羅小聰等一些達官貴人社會名流的子女。學校除了教文化課外，也教一些武藝體育課。馬彪對文化課不感興趣，沒少挨老師的訓斥和打罵，但對武藝和體育課卻特感興趣，成績很好，又屢受老師嘉獎。

教國學的尹國富老師，對古文頗有研究，曾創辦文淵樓，自稱樓主。他對學生要求也很嚴格，但學生對之乎者也的所謂國學根本不感興趣，雙方屢發沖突。有一天，尹老師在教學生對對聯時見學生不聽話，遂出了一個上聯"上海自來水來自海上"，讓大家對下聯，并說對出來后可以提前放學回家，對不出來就要罰同學們做作業。這個上聯難就難在順讀倒讀語音一樣，意思一樣。尹老師本意是為難一下不聽話的學生們，因為這是絕對，尹老師自己都還未想出下聯。

聽說對出來可以提前回家，大家頓時苦思冥想起來。覃若蘭祖籍是山東人，她無意中看見羅小聰正躲在課桌下剝花生吃，靈機一動脫口而出:

"山東落花生花落東山"。

"絕對呀，絕對!奇才呀，奇才!若蘭，你太有才了。"尹老師感嘆不已。

"好!""好!"教室里一片沸騰。其他班的學生和老師還以為發生了什么事，也趕過來看熱鬧。這里面就包括尹先生的夫人余老師。陸子豪看見余老師，不知觸動了哪根神經，急忙舉手高喊:

“尹老師，我也會。"

尹老師示意馬彪回答。

"我對錯了，老師別罵我，別打我，好嗎?"

"你盡管大膽發言，既使答錯了，老師也不會怪你的。"

"好，那我說了。"陸子豪盯著余老師的高聳的胸脯一字一句地說，"大奶美人魚人美奶大。"

此言一出，全場震驚。片刻過后，有好幾個男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從字面上看，對的也算符合要求。但卻犯了一個大忌:原來尹老師的老婆叫余仁美，私下里同學們都叫她為"美人魚"，余老師發育良好，平時雖用抹胸布將胸脯裹得嚴嚴實實，但仍能感覺到大奶的存在。這些話在私下里說說還不打緊，但在課堂上當眾說出來，尚需很大的膽量。

哪怕尹老師修養再好，聞聽此言，也是粉臉一紅，怒斥道"放屁!"

眾人噤若寒蟬。唯獨躲在課桌下吃花生的羅小聰以為這又是要對下聯，忙回應到:

"拉屎!"

"放狗屁!"尹老師氣極敗壞。

"拉豬屎!"羅小聰冷靜應對。

"放你臭狗屁!"余老師終于忍不住了，破口大罵。

"拉他香豬屎!"羅小聰穩坐釣魚臺，得意洋洋。

眾人再也忍不住了，轟堂大笑。尹老師氣得七竅生煙，己站不穩了。

看到尹老師的窘相，馬彪忽然興奮地高喊:

"我也對出來了!對出來了!"

"你說出來沙!"同學們紛紛催促。

"狗日樓主在主樓日狗。" 馬彪高聲喊道。

因尹老師自稱樓主，聞聽此聯，氣得兩眼一黑，直接暈過去了。

教歷史課的龍白川老師曾留學日本，知識淵博，博古通今，特別是沒有老師的臭架子，能和學生打成一片，深受學生喜愛。

有一次龍老師上課時，講了日本的明治維新，如何使日本從一個人見人欺的小國一躍而成為東亞的霸主。馬彪特感興趣，就問了這么一個問題："日本人這么厲害，在外形上和中國人有什么區別嗎?"

龍老師沉呤道："日本人和中國人都是黃色人種，外形上沒什么區別。如果硬要找區別的話，日本人因為從小愛穿木屐，有一根繩索長期夾在大拇趾和二拇趾之間，所以日本人的大拇趾和二拇趾之間的縫隙比中國人要大得多。"

"那日本人最愛說的口頭禪是什么呢?"馬彪追問道。

"八嘎馬鹿"。龍老師進 一步解釋道，這是笨蛋的意思。其中"馬鹿"出自中國秦朝有名的指鹿為馬的故事，連馬、鹿都分不清，不是笨蛋是什么?

"八嘎馬鹿!""

八嘎馬鹿!"同學們紛紛鸚鵡學舌。

學校每學期期末考核都有一個雷打不動的科目，那就是武術表演。這又以馬彪和陸子豪的對打最為精彩。龍老師教的西洋拳，兩人是半斤對八兩，領悟得差不多，往往對打幾個回合都分不出輸贏，但在自由搏擊中兩人各有所長。陸子豪父親陸祖贄乃武舉人出身，時任恩施駐軍協統，他將一套家傳的陸家拳盡數傳給了陸子豪，陸子豪雖說年紀不大，一套陸家拳施展開來，也顯得虎虎生威，令人不敢小瞧。馬彪的父親馬大虎早年走南闖北，販賣鹽茶，干的就是刀尖上舔血的營生，在長期的打斗中，將燕子幫的獨門絕技板凳拳操練得純青爐火。板凳拳是以茶館里常見的板凳為武器，再結合猴拳中一些招數演化的一種拳法，將笨重與靈巧完美結合起來。施展開來，笨重之時氣勢磅礴，有泰山壓頂之勢。靈巧之時，又如妙齡少女翩翩起舞。馬彪盡得馬大虎的真傳，再加上義父沈大昌的點撥指點，馬彪更是如虎添翼。所以每學期的武術表演，如只比拳腳功夫，陸子豪略勝一籌，如允許拿器械，馬彪又稍占上風。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