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南北中”系列,主要指它是個思想碰撞和學習機會,不是實指東西南北中五個具體地區。看圖寫作,我命名為“圖語寫作”。參與人員是從容小主文學院隊員中喜歡這個想法的,由15人增加至23人。一周一次練習,完成后投稿至《從容小主文學院圖語寫作專題》,方便參考和相互學習。
? ? ? ? ? ? ? ? 我慶幸我能選擇這條路
桐馨悅的簡書文章有一幅圖:高樓。燈籠。指路牌上:藍底鐵皮牌上,白色的向左、向右、向前的箭頭。有了指路牌,這下面一定會有一條路:或許是城市道路,或許是高速公路;或許是四車道,或許是六車道,甚至是八車道。在我的印象里,藍底白字是城市指路牌,綠底白字是高速指路牌。不管怎么說,如果我能身處這些路牌之下,說明我與城市、現代、快速有了聯系,而不是鄉村、落后、緩慢的地域標識。一塊小小的指路牌,竟然是城市和鄉村的分界!我們每天在這些指路牌下走,麻木無感,似乎一切理所當然,可是回首往事,心酸事不少,我只能慨嘆:我慶幸我能在這條路上走!
回想三十多年前的故鄉求學路,曲折坎坷:初中三年,我們去五里外的鄉村中學讀書。我們步行上學,走的是近路,是小路,田埂路。下雨天,我們就赤著腳,拎著鞋走完田埂路,走到三岔,也就是離學校還有2公里遠的地方,找個小溝,洗干凈腳后穿上布鞋,再走到學校,為的就是穿雙干燥的、干凈的、暖和的布鞋上學,安心地在教室聽課。
后來,初中補習,走的是大路----大公路,騎自行車。我天天以自行車為伴。 我從小學三年級開始學自行車,五年級已經會把腳從三角架中間伸腳過去半蹬著騎車了。補習時,我最討厭的是下雨下雪天。因為從我家出門到大公路上有段約一千米土路,天晴的時候還好,一到下雨下雪天這段路就成了上學路上的無奈和辛酸。下雨天,土路濕透了,車輪一滾,泥巴卷塞進車輪,把車輪死死地抱住。輪子轉動不了,人就要摔下來。我己經學會一個本領:一看到前輪抱死不動,我就趕緊跳下來。唯一的辦法就是推著自行車走。人又小,自行車是推不動推不走的。幾經努力,我背著書包,吃力地把自行車扛在小小的肩膀上,一步一挪地走向大公路。好不容易走到大公路上,一雙鞋子,已經臟得不成樣子。去到大公路就要找棍子把輪子里的泥巴撬干凈,用水擦擦鞋,繼續騎車趕路去上學。有時我遲到,我的同學們看見的我是這樣的:“一個上身穿紅色上衣,下著一條鴨蛋色的褲子,左肩掛一個帆布書包,褲腿挽得高高的,腳穿一雙籃球鞋,鞋子里因為進水,每走一步發出難聽的‘吧嘰吧嘰’的聲音……”每當這時候,我恨不得地上有一個縫鉆下去。冬天,上學路就更是艱難!我穿著單薄的衣褲,沒有帽子,沒有手套,只有一塊薄薄的紗巾。剛騎到大公路上,天就下起了雪。天下的是雪果,一粒一粒地砸到頭上,臉上、手上,麻沙沙地疼。身上因為運動,不冷,最冷的是臉和手。寒冷的風吹著我的手,我的幾乎扶不住自行車把手。為了讓自己更暖和一點,我學著單手扶車把手,可是我的平衡性掌握得太差了,我重重地摔在了公路上。冷得硌掉人骨頭的地面,把我的手擦出血來。我沒有哭,拍拍身上的雪花,撿起書包,雙腿夾住前輪,扳正自行車龍頭,背上書包,騎上自行車再次向城里趕去。當我走進教室,我的同學們看見的我是這樣的:“她背著書包走進了教室,手足無措地,生怕別人看見她。她的頭發上凝結了細小的水珠,滿臉通紅----寒冷和害羞的結果。”驚慌甫定中收神讀書、上課,手指背就癢疼起來,偷偷地悄悄抓一抓……隨著時間推移,手指背都成了凍瘡:破皮、流膿水、紅腫、癢疼。寫作業的時候尤其痛苦!后來,終于戴上了一雙線手套,可是于事無補了,凍瘡年年都有,年年發作。補習時要帶米請表哥交在食堂才能買到飯票。有一次因為用自行車帶米,我遲到了,我為我的遲到而慚愧----我是五點就起床的,七點我快吃完了早飯。說是早飯,也就開水泡一碗米飯,沒有菜,只放上一點鹽或挑一塊腐肉乳下著吃而己。我把一小半袋米用繩子綁在自行車的后架上。我騎著車出發了,可還還沒過10分鐘,貨架上的米歪了,口袋角刮到了自行車輻條上。我就只好重新下車來綁米。明明綁得很緊,可隨著自行車一顛一顛的,米又歪了……騎到東村的時候,米袋角被鋼絲劃了一個小口,米一粒一粒地漏了出來,掉在地上。糟糕!一路無事才能趕上早自習,現在怎么能趕上呢?我急,但沒有辦法。我一只手捂住那個小口,一只手把繩子解開,可手老不聽便喚,不但速速慢還又多繞上了一道繩子!自行車一輛一輛地從我身旁駛過,最終沒有一輛車停下。我真是多么地需要幫助啊!最后,我終于解開了口袋,把一塊手帕從袋口往里塞進去墊著,再用繩子把袋口扎得緊緊的,果真管用……我遲到了,受到了同學們的譏笑……
就這樣,艱難地讀完初中、高中,直到大學,我從農村奮斗了十多年才來到城市,一切才慢慢好轉起來,我有幸在有著桐馨悅圖片中的城市指路牌下行路、生活和工作。我慶幸我能在這條路上走!
(2024.3.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