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波的學姐非要開車送我,但我堅持坐火車,經過5個多小時的顛簸,我來到了溫州。
我沿著站前那條還算寬敞的馬路漫無目的地向市里走,路的兩邊沒有樹,取而代之的是兩道規整的文化墻。我透過墻間的縫隙看過去,墻內是一片沒有開發的土地,堆滿了垃圾。
原來“文化墻”也是一個面子工程。
路過溫州銀行,碩大的黑體字鑲嵌在黑色的大理石墻面上,顯得格外的莊重,似乎在預示著在這里只有金錢不容侵犯。
不遠處是一樁尚未完工高樓,大約三十層,從上到下懸掛著一個巨型的條幅,好像是向開發商討要說法的。
下午的時候,我在天主教堂附近的一家餐館里吃了一碗餛飩面。
寧波學姐打電話來問我到沒到,我告訴她在天主教堂,她問我去那里做什么?我說找上帝有點事兒。
寧波學姐說她安排了同校的一位學長來照顧我的溫州之行,可能他的警衛員一會兒就會聯系我。
我想拒絕,但為時已晚。她說他已經在軍隊招待所開好了房間,訂好了晚宴。
學姐說這位學長我也認識,當時都在學生會里,他是文藝部長,我是體育部長。
同學相見一陣唏噓,感嘆我是唯一一個沒能保留住軍籍的“鬧事者”。我莞爾一笑,大口喝酒,大塊吃肉。
學長也納悶我為什么會在天主教堂,是不是入會了?我笑道,我只是站在《圣經》外邊看圣經。
他問我此次溫州之行有什么目的?我說就是閑逛,也可說“坐著火車去流浪”吧,爬一下雁蕩山,看一看大龍湫瀑布,去一趟江心寺,看一看那副對聯。“云朝朝朝朝朝朝朝朝散,潮長長長長長長長長消。”
這讓我想起了山海關的孟姜女廟的那副對聯“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浮云長長長長長長長消。”
不知道是誰抄襲了誰?
“你信佛?”學長依然一臉迷惑,仿佛像我這樣的另類不可能與宗教有牽扯的。我依然笑著說,“我只對佛法感興趣,對佛教不感冒。”
順便了解一下,是什么樣的山水造就出來的“東方猶太人”。
記得在法國的時候,巴黎有一家長城飯店,老板是一位姓毛的溫州人。由于我們一行人吃不慣西餐,毛老板每天都會親自開車,往返兩個多小時,把中餐送到我們居住的圣太田去。
當時我就感慨,在國內有哪家的飯店老板可以做到這一點呢?難怪溫州人不管在哪兒都能賺到錢!
溫州火車站旁邊有一家商務酒店招聘司機,每天負責接送機場來往的客人,月薪三萬,這是那個年代我遇到的最高薪資。
我決定去試試。
面試官是一位溫州男人,四十歲左右,梳著背頭,穿著花襯衫,戴著粗重的金項鏈。
他看著我的簡歷,仔細打量我很久,最后他遞給我一只中華煙,尷尬地說,朋友我們不能用你!
我問為什么?
他說你這樣的人我們惹不起!
呵呵,原來也是一個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