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丟失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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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如墨般漆黑。
房間里的燈是滅著的，窗開著。我盯著窗外不甚清晰的夜空瞧了許久，也沒什么困意。
在夜色的掩飾下，一切似乎都很平靜，平靜的令人心底產生微微涼意。正當我放下書躺到被窩里的時候，電話鈴聲迫不及待地響起，穿透夜的寂靜，聲音顯得雄厚有力。
我拿起手機一看，原是醫院打來的。有時候半夜也會接到一些突發事件的電話，雖說已經習以為常，但是心底深處未免還是有以下膽寒。
我定了定神，將電話接通，那邊傳來值班護士小林帶著哭腔的聲音：“蘇醫生，怎么辦？216的病人她……她不見了。”小林抽抽噎噎的聲音充斥著我的腦袋，令我的思緒產生了瞬間的空白。
“我馬上就過去?！?/p>
看了眼已經掀開的被子，我嘆了口氣，今晚上它大約是與我無緣了。
我一路開車疾馳，到醫院的時候，看見我們同一科室的大夫已經三三兩兩的過來了，其中不乏睡眼惺忪的，也有哈欠連天的，但是無論如何都來了。畢竟，走失的病人身份特殊。
小林哭哭啼啼向主任陳述著今晚發生的事情。我沒有耐心去聽她語無倫次的講述，索性自己打開門觀察了一番。
房間里一切正常，空氣中的時間顆粒輕輕有序浮動，床上被子是掀開的，上面有躺過的痕跡。病房干凈整潔，并無打斗的痕跡，窗戶半開著，窗戶外面的防盜窗的鎖紋絲不動，微涼的夜風吹起紗質的窗簾，緩緩浮動，像今晚的人心——不安且彷徨。
一切都是再正常不過，如果忽略了病房內丟失的病人的話。
我走出病房，看見主任神色凝重，想了想開口問道：“我們，或許可以看下這里的監控?！?/p>
其實我是可以明哲保身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我忽然覺得這事情本身并不簡單，或許不是沖著醫院來的，而是沖著我們其中的某一個人來的。
是的，我這是我的直覺，可怕的直覺，雖然我并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這一切。
主任一臉恍然大悟的拍了下自己的額頭，然后帶著自己信任的助手去了監控室，我想了想，也從后面跟了上去。
監控室24小時都是有保安值班的。大約是深夜了，一個值班的保安睡在臨時搭建的床上，還時不時的發出幾聲呼嚕聲，在寂靜的夜里聽的格外清晰，另一個趴在顯示器前打著盹兒，點頭如小雞啄米。
主任率先走了進去，拍了拍保安的背。
“??！”我聽見了其中一個的驚叫。很明顯，那保安被嚇到了。
“調一下一號樓二樓的監控?？禳c！”
保安不明就里，打著哈欠調出了監控。
很奇怪，一切都正常，沒有任何的異常情況。這是這種正常在丟失了病人的地方卻顯得極為不正常。很明顯，設計者一切的人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監控又一次回放時，有人驚呼了一聲：“你們看，有人影子，卻沒有人?！?/p>
這句話一出，監控室里面討論的聲音戛然而止，就連主任面上，也是帶著些許的驚懼神色。
醫院這種地方，最是各種故事發生的起源地，雖說都是假的，但是在現實中猛然見到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能免俗的將看到的事情放到傳說中的故事中來。
有膽子小的，已經嚇得尖叫出來。
地面上有人的影子，但監控錄像中卻沒有任何人的出現？我的心忽然猛地顫了一下。
漆黑的巷子在皎潔的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芒，一群認識的，不認識的人對我拳打腳踢，那將時間辟出一條路救我于水火之中偉岸英俊的男子。
自那晚以后，就再無人敢欺負我，我記得有人說，當時不知道為什么他們就無法動彈了，然后看著我蹣跚著步子爬了起來，歪著身子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巷子。
是了，他們看不見那人，而我，卻看得見。因為我清楚的記著，當時是那人將我一路扶著，直到叫門口告別。
我記得很清楚，當時的地上是有一雙人影。少年時的感情很是懵懂，猶記當時，我用一雙腫的幾乎睜不開的眼睛瞧著地上親密無間的一雙影子，暗自歡喜。
是他，我的心里有一個聲音告訴我，可是理智又告訴我，不是他，因為他沒有理由這樣做，但或許和他是同一類人。
心底有一絲祈盼，不知我能否再見他一面？
這件事情我確是不能講出口的，因為一旦說出謊話，恐怕我不能將其圓了，還不如讓它死在沉默里。
“大家分頭找吧，艾文和我去東邊的樹林，我和李斯去南邊順著河岸找，蘇微瀾你和小林去后山……”主任分配了接下來的任務。
我心里無奈一笑，便是要我去后山，也應該派一個男同事與我一起呀，這……公報私仇也太沒有掩飾了。
接到任務，眾人三三兩兩的離開了，平日里與我較好的同事憐憫的看我一眼離開。
這座醫院因為性質特殊，當時選址時就選在了城外的郊區，依山傍水，是個修養圣地。但是此時，一切優勢都不復存在了。
不遠處的后山樹木極為茂密，遠遠望去像是夜的巨獸匍匐在地上，蓄勢待發。林中還時不時有不知名的鳥兒發出幾聲幽冷的叫聲。
小林看了眼樹木森然的窗外，本來已經顫抖的身子此時抖的如篩糠一般，這讓我實在是不忍心開口叫她。
也許她會嚇壞吧？我心里如是想。
果然如我所料的那般，才出了樓梯口沒幾步，小林便借著上次廁所離開了。
我看了眼屏幕暗下去的手機微微一笑，真是個傻姑娘呢，連做做樣子也不會，這種時候，不應該都是極力表現自己的時刻嗎？還有今晚是你值班，出了這樣的事情，人找到了，不算功勞，人若是找不到，恐怕難辭其咎?，F在逃得比兔子還快，這事情，恐怕也是不能善了。
我知道，她從一開始就不喜歡我，讓我與她一道尋人，也真是為難主任那當領導的腦子了。
蟲鳴聲已經逐漸停歇，只有颯颯晚風偶爾吹落幾片樹葉，落在地上發出沙沙的響聲。
樹葉？我的心里一驚，似乎想起來了點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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