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與黑》:階級的夜潮退遠了,純凈的靈魂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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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在書架上曾看到過這本著作,那時被紅色與黑色相融合的封皮所吸引,愛不釋手。那時候讀起來還小,認識的字也很有限,并未讀懂書中的含義,這也成為了我再次閱讀這本書的原動力,現(xiàn)在的讀來依然十分喜愛,卻不止表面化了。

司湯達原名茲里貝爾,是十九世紀法國杰出的批判現(xiàn)實主義作家,出生于法國格勒諾布爾城的一個資產(chǎn)階級家庭,畢業(yè)后,來到巴黎,加入拿破侖領導的軍隊。1814年拿破侖下臺,波旁王朝復辟,資產(chǎn)階級的革命派遭受鎮(zhèn)壓,封建的王公貴族彈冠相慶,司湯達選擇離開是非之地,在意大利的米蘭定居。他于1829年開始執(zhí)筆,至1930年便完成了這本著作,1842年突患腦血栓,與世長辭。

司湯達將這部著作取名為《紅與黑》,絕不是憑空命名的,而是源自深刻的社會現(xiàn)實。

紅色代表著革命、軍功和行伍生涯。黑色代表教士的黑袍、教會和教師職業(yè)。

就如司湯達自己所說的:“紅意味著于連若生的早,他會是個士兵,然而他生不逢時,只好披上教袍,這就是黑。”

在拿破侖那個時代,平民只要在戰(zhàn)場上英勇抗敵,憑借著顯赫的戰(zhàn)功便可以加官進爵,成為有威望的人。而封建王朝復辟之后,平民便沒有了出頭之日,只能寄希望于教會,希望提高身價,一躍成為貴族階級。“紅”與“黑”便是在這種社會矛盾中產(chǎn)生的兩種色彩,也代表著截然相反的兩種社會現(xiàn)實。

此外,《紅與黑》還有一個副標題《一八三o年紀事》也印證了這種說法,該書以小說的形式,通過于連與命運作艱苦奮斗的短短的一生,從不同角度,淋漓盡致地反應復辟時期的階級斗爭。

這個故事發(fā)生在十九世紀上半葉的法國,當時正值波旁王朝復辟時期。故事的主人公于連·索雷爾生活在一個叫維里埃爾的一個小城的農民家庭里,作為家里的小兒子,像一個弱者那樣受到人人的鄙視,飽受欺凌。他十分聰明又讀過許多書,被當?shù)厥虚L德·雷納爾先生選中當家庭教師。他是最底層人物,生來卑微,卻有強烈的自尊心,為此,他出于證明自己的目的勾引市長夫人,卻在后來慢慢愛上了真心待他的市長夫人。后來事情敗露,他不得不聽從德·雷納爾夫人的安排,來到神學院學習,他成績優(yōu)異,深受皮拉爾神父的喜愛,后來皮拉爾的引薦,他來到巴黎給極端保王黨中堅人物德·拉莫爾侯爵私人秘書,卻被侯爵的女兒馬蒂爾德小姐青睞,在小姐的狂熱的追求下,他為了證明自身的價值要遠遠高于一些上層社會的公子哥,出于野心的驅動,便與她有了私情。瑪?shù)贍柕率謵鬯惚破戎罹敉饬怂麄兊慕Y合,為了消除社會階級問題,侯爵為于連捏造了貴族的身份,并封他驃騎兵中尉的頭銜,這時的于連的美好生活已經(jīng)來臨了,他終于擺脫了階級的束縛。而此時他的舊情人德·雷納爾的一封信剝奪了他的一切社會地位和成就。于連怒不可揭,對著雷納爾夫人連開兩槍,被逮捕入獄。他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拒絕為自己申訴,最終死在死在斷頭臺上。

一千個讀者眼中有一千個漢姆雷特。讀者更是對于連·雷索爾這個復雜的人物衍生出多種解讀。

他是個真正的英雄人物也是一個人主義的野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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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連·索雷爾出生于小城維里埃爾郊區(qū)的一個鋸木廠家庭。他聰明好學,讀過很多書,然而,他這種愛讀書的怪癖使他家人厭惡透頂,家人經(jīng)常欺辱毒打他。于連十分痛恨他的家庭,也對自己卑微的社會地位感到無能為力。他的原生家庭使他有一種自卑感,他的聰明和才智又與他身處的社會地位深感不滿,妄想躋身上層社會。他的人生觀念的樹立是源于一位老軍醫(yī)。他視捍衛(wèi)著拿破侖,以拿破侖為榜樣,妄想通過在戰(zhàn)場上的奮勇殺敵來改變自己的社會地位,然而則一系列的希望與追求卻因為拿破侖的戰(zhàn)敗和波旁王朝的復辟戛然而止。他不得不選擇通過做教士來實現(xiàn)自己社會地位的改變。他最喜愛的書是盧梭的《懺悔錄》和拿破侖的《圣赫勒拿島回憶錄》,可見他對待這個社會是真誠的,也是善良的。他受十八世紀啟蒙思想的影響以及生命中對他有恩的人的愛的熏陶,他是有渴求真愛,追求美好生活的思想的。

同時,于連的個人形象塑造與他的兩段愛情經(jīng)歷密不可分。他的成長、成功還是墮落都和女人分不開。

他的第一位情人是德·雷納爾夫人。

18歲那年,他被德·雷納爾市長選中,來到家里作家庭教師。在這里他的敏感的自尊心受到了強烈的挑戰(zhàn),雷納爾夫人出于善心和同情送給他一些錢想讓他添幾件內衣,他對此反應強烈。原著中是這樣說的:“我出身低微,夫人,但我并不卑賤,”于連回答,他停住腳步,眼睛里閃耀著怒火,身子停的筆直;“對這一點您有欠考慮,如果我讓自己對德·雷納爾先生隱瞞任何與我的錢有關的事,那我就連一個仆人不如了。”他深深的蔑視與他生活在一起的人,對上流社會的仇恨和厭惡愈來愈深源于他強烈的自尊心和缺失嚴重的平民化意識。于連為了報復市長對自己的蔑視,他開始刻意勾引對他也有好感的善良的德·雷納爾夫人,他大著膽子抓住了夫人的手,并在晚上潛入她的房間,征服了這個善良的女人。他并不愛她,甚至覺得自己只是她眾多情夫中的一個,而她選中自己,只不過是因為見面容易,并且他將她的關心認定為蔑視,并深深的怨恨著。他利用她對他的好感,用床墊下面的盒子里的肖像刺激她,這一點是很卑鄙的,可以說為了加速這段感情的燃燒,他是費盡心機的。后來他看到了她對他的真誠,他選擇真心對待她,也完全放棄了那種愛情帶給他的虛榮感和榮譽感。

他的第二位情人是侯爵的女兒瑪?shù)贍柕?瑪格麗特小姐。

瑪?shù)贍柕率呛罹糇钐蹛鄣呐畠海瑸槿税谅鐣匚皇指撸@時的于連已經(jīng)被榮耀、社會沖昏了頭腦,他變得諂媚起來,有意地向瑪?shù)贍柕卤硎疽环N愛意利用詭計得到了她。他并不愛她,只是將她當作提高社會地位,進入上層社會的,實現(xiàn)他的野心和夢想的一塊跳板。當他得知瑪?shù)贍柕聬凵纤臅r候,他的第一感受便是“我這個可憐的農民得到一位貴夫人的愛情的表白。”并覺得戰(zhàn)勝了她的未婚夫——德·科魯瓦澤努瓦侯爵,一個英俊的上層社會的人物,這對他來說,是非常美妙的。后來,瑪?shù)贍柕聭言校罹舯黄韧鈨扇说幕槭拢①浗o他一個騎士稱號、一份田產(chǎn)和一個驃騎兵中尉的稱號,他成功躋身了上層社會。

在我看來,于連心里自始而終是愛著德·雷納爾夫人。她的善良、真誠、聰明深深地影響著他。故事的結局那封德·雷納爾夫人的告密信將他奮斗的一切成果全部歸零,但這并不是他傷害她的借口,而是那封信將他性格黑暗的一面完全地揭示出來,無疑將他赤裸裸地撕裂開來,挑戰(zhàn) 著他的自尊,他看到心愛的人這樣控訴自己,更是憤怒至極。

從于連的這兩段愛情來看,均是出于對自身的榮譽感和自尊感的一種捍衛(wèi),似乎得到了來自上層社會的女人的愛情,便是對自己的一種肯定,但正是身處這種非平民化的泥潭中,才讓這種階級意識在他的心中成為跨越不去的鴻溝。他利用愛情向上層社會抗爭,向社會抗爭,這種不擇手段正是體現(xiàn)了他的個人主義和他的野心。

他畢生所求的幸福觀和成功觀或許令人嗤之以鼻,但卻是深刻地反映著令人痛恨的黑暗的社會現(xiàn)實。

? 幸福對于連而言,便是得到別人的尊重,只有當別人尊重他,而不用輕蔑的眼光注視著他的時候,他才覺得是自由的。從他的兩段感情中都可以看出來他那種強烈的自尊心,正是因為這種幸福觀,才導致于連不擇手段的去爭取實際是利益的“愛情”,也只有這樣,他才能感覺到這個社會的光明,暫時忘記身份的卑微帶給他的黑暗和痛苦。

? 成功觀對于連而言,拿破侖統(tǒng)治時期,他想用通過上戰(zhàn)場英勇殺敵來實現(xiàn)社會身份的轉變。波旁王朝復辟時期,經(jīng)歷過神學院的黑暗之后,他開始選擇利用愛情達到自己社會身份的轉變,也開始變得世俗和諂媚起來,他得到了社會地位,也得到了財產(chǎn),成為了上層社會的人。這一時期他的價值感和情感觀已經(jīng)是病態(tài)的了,通過出賣感情獲得社會地位,讓人對他嗤之以鼻。

而這兩種觀念都在他入獄后得到根本性的轉變。他用一種更為理智的態(tài)度去對待自己的愛情、審視自己的過去,這一刻的他是懺悔的,他認識到了自己內心那種對愛情真正的追求,他不顧一切地回歸到他的愛人德·雷納爾夫人的身邊,心中全然沒有世俗的虛榮心,而是純粹的、真誠的愛著這個女人。于連的一生都在為榮譽而奮斗,在虛偽的外衣下艱難的生存著,現(xiàn)在的他沒有這些了,將他內心的善良和愛完全的表現(xiàn)出來,這才是真正的愛情,真正的幸福。

? 這讓我不進想到我國偉大的作家路遙的《人生》中的主人公高加林。

? 于連和高加林都是作者針對社會現(xiàn)實運用現(xiàn)實主義的創(chuàng)作手法塑造出來的人物。他們的身處的環(huán)境、愛情選擇和社會道路都有驚人的相似。《人生》中的高加林出身于一個農民家庭,卻十分有學識,與同村的女孩劉巧珍相戀,后來拋棄了巧珍,與同學黃亞萍交往,卻在失去工作后,慘遭拋棄。他與黃亞萍的交往實際上是為了擺脫農民身份進城的一種選擇,實際上這份感情是基于事業(yè)與前途的基礎上的。后來被人揭發(fā)“走后門”,回到家鄉(xiāng)的時候,高加林才真正的明白了自己錯誤卻再也挽回不了了。

于連和高加林面對現(xiàn)實和社會都是無奈的。他們妄想打破這個社會的成長規(guī)則,改變自己的身份,實現(xiàn)自己的人生理想,不得不將愛情作為一種跳板,最終還是被殘酷的現(xiàn)實所打敗,結束了這種階級的折磨,最終明白了幸福和人生的真正的意義。

《紅與黑》這本書是一本使我們終身受益的書籍,它帶給了我們真情實感。

高爾基曾說:“司湯達的《紅與黑》中的于連”是19世紀歐洲文學中一系列反叛資本社會主義的英雄人物的始祖。

在升起的現(xiàn)實上,階級的夜潮退遠了,純凈的靈魂即將上岸,《紅與黑》帶給我們的思索和震撼遠遠不止如此。于連的生命十分短暫,但卻是真正的不同尋常,就像一只貪戀自由渴望飛在高空中的鳥,長滿了純銀的羽毛,飄散著,盲目著,最后將命運交給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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