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昨天,一個斷了六七年聯系的老同學突然加我微信,我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我是XXX,你還記得嗎?”
“不會是高一那個吧?”
“嗯吶~好久不見~”
是高一時的同桌,文理分科一段時間之后,因為理科學不大懂,所以轉去了文科,之后便再沒聯系過。
閑得無聊,我去翻看她朋友圈,看她最近的生活,看她的自拍照。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一個非常非常陌生的面孔,跟六七年前印象中的那個人完全不同。我蠢蠢地問她,“你朋友圈里的照片是你???”她回我說,“不然呢,還能是誰?!庇袝r候隨口問出一個很蠢的問題,大概是因為從內心深處不愿意選擇相信,所以問出口,并抱著僥幸心理希望聽到對方的否定回答。
大學的幾年時光里,我們都學會了打扮自己,學會了與人相處之道,學會了很多很多書本上學不到的知識。
我們聊了很久,從當初聊到現在。
回想起當初學生時代的自己,用心記下的課堂筆記會被大家爭先恐后地傳看,但遇到自己不喜歡聽的課,就會讓這個老同桌幫忙記筆記,然后課后直接丟給我。她不僅毫無怨言,還經常對我說,“你怎么那么好,我好羨慕你,學習也好,筆記也記得那么好,人還好……”現在想想,當初的自己還真是不懂事,任性得很。她竟說她很懷念當初。
她說她在日本留學,半年后畢業,如果能有工作留在日本,她就留下來,然后她問我現在怎么樣。
我說我在上海,畢業了,找了份還不錯的工作,準備留下來。
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帶著夸獎與艷慕的語氣說,“真不錯呢,我好喜歡上海的?!边@一刻仿佛回到了過去。
02
同樣是昨天,高中畢業之后,五六十人的班級第一次拉了個微信群,那時我才意識到,離高中畢業真的是過去很久了,久到記不起很多人的名字,久到那些曾經很熟悉的人都變成了一副陌生的模樣,久到與很多人都再也不會有交集。
腦子里忍不住去想高考前的情景。
想起臨近高考前的那幾天,每天跟同學一起拿著ipod在課堂上玩植物大戰僵尸,或者三國殺。
想起高考沖刺階段,每次??汲煽兂鰜恚蠹叶紩ハ嘣儐柗謹?,再小心翼翼地估算自己在全校的排名。
想起高考復習階段,白天總會有很多人圍在一堆爭論一道數理化習題的解法,擁有最便捷有效的解法的同學總是會得到老師的青睞,爭取到站在講臺上給全班同學講解的機會,而晚自習上又會變身學渣,借來各種雜志在書桌堂里偷偷翻看。
想起整個高三那一年里,每到中午,我們一群人就會捧著三國殺卡牌或者撲克牌,到學校附近的餐館里吃飯,吃完之后在飯桌上速戰速決玩上幾輪。
想起當初整個三年時光里,幾乎每天早上剛到學校,都會有人叫我,“嘿,作業借我抄抄!”
真的是回不去的青春了,那段最幸福、最快樂的時光。
03
同樣是昨天,一個讀者群里,大家不約而同地感慨起時間飛快,很多像我一樣的人,一眨眼,大學都畢業了,再也不能拿著學生證光明正大地享受那些優惠了。
人真的很奇怪,畢業后的生活就好像一堵圍墻,大學生對它抱有著美好的幻想,而已經畢業的人卻渴望著回到過去。
不論是初中還是高中還是大學,好像都見到過這樣的場景,就是會有很多學長學姐走進我們正在上課的教室里,然后偷偷地坐到最后一排跟我們一起聽課。課后,老師會解釋給我們說,他們畢業很多年了,很想回來再聽一次課。
當初的自己很不理解,有什么好聽的?但是卻很歡迎他們,因為這會給這一節課增添很多平常沒有的樂趣。
而現在的自己,終于發自內心地懂得了,因為我也一樣,突然很想再聽一次課,也很想再次聽到有很多人對我說,“嘿,你的作業借我抄抄。”
可惜,聽不到了。這一次,是真的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