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抵抗:龍之墓 (25)

1941423日,未名谷外,龍山,中國

“我們還有多遠?”瓊斯博士雙手叉腰,站在一棵小松樹下問道。

“應該不太遠了。”傳杰也停下了他的腳步。他環顧群山,試圖回憶那個沒有名字的山谷在這龍山山脈中的位置。

兩周前,傳杰,瓊斯博士和胡宗南將軍一起飛到了西安。在那里,胡宗南從他最精銳的國民革命第一軍中挑出了十五名最善戰,同時又對黃河兩岸十分熟悉的突擊隊員,為傳杰專門組建了一只精干的特別行動部隊,代號龍鱗

三天之后,龍鱗別動隊在日本占領區,潼關外的最后一個中國控制的戰略要點下了車,然后開始步行前往幾百里外的河南龍山。

別動隊在黃河以南沿著鄉間小路便裝前進。時不時的,他們還換上日偽軍的制服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在淪陷區里,日本軍隊控制著鐵路沿線的主要市鎮,而穿越這些被日本視為戰爭大動脈的鐵路干線是這段旅程中最危險的部分。鐵道上駐守著大量的日本隅田91式鐵甲列車。這些重甲保護的鋼鐵怪獸上裝備著多聯6.5毫米或7.7毫米口徑的重機槍,射速奇快,殺傷力驚人。為了最大程度地確保這趟使命的秘密性,傳杰堅持隊員們肩扛背負所有的補給,沒有要任何敵后中國游擊隊的支援。出發前,他還特別要求胡忠南將軍不要通知前線的任何指揮官。

在抵達通往未名谷的山間小溪的兩天前,龍鱗別動隊從二里頭村經過。在一片青青的新草之上,那老舊的門樓仍然挺立在原處。只是當初的那些皚皚白雪早已化去。然而,那個雪夜的記憶卻永遠地銘刻在了傳杰的腦海里。

“這幾個中文字是什么意思?”

傳杰還記得他是怎樣向瓊斯博士解釋的,“這三個字的中文發音是Er-Lee-Tou。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兩里路的前頭’。”

“真的嗎?那這兩里路的前頭有什么?”

“我不知道。也許什么都沒有。”

“有點意思啊。那這詞在中文里有沒有什么其他的特別含義?”

“那還真沒有。”但那一年多以前發生的可怕事件傳杰卻記得清清楚楚。他曾經想要忘了它,但卻根本忘不掉。

當年那些住在這村里的人所犯的唯一錯誤便是出生在了一個錯誤的時間,住在一個錯誤的村莊里。

傳杰從遠處眺望了二里頭村一眼。看起來好像已經有人又在這里住下了。

他們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么嗎?

傳杰當時在這樣尋思。不過,他并沒有進村去看一看。相反,他命令別動隊連夜趕路。

“哈里!現在幾點了?”傳杰問道。

“才剛過兩點。”瓊斯博士看了看他的勞力士手表,“我們還有好幾個小時才需要擇地扎營。”

“好,我們還有時間。謝謝。我想到高處仔細看看。”傳杰拉著幾棵長在石縫里的小樹爬上了一塊巨石。

在石頂高處向四周望去。周圍的山峰和峽谷都不是很宏偉,但看起來都差不多。相比之下,南邊看起來更眼熟一點。在決定了下一步怎么走之后,傳杰用右手按了按胸前貼身口袋里的龍血石。

蕾!你知道嗎?昨晚我夢到了你。

我跟你說我奶奶把這項家傳的項鏈給了我。

現在,我想要把它送給你。

我是不是傻傻的?

“哈里!”傳杰向瓊斯博士揮了揮手,“我想我們現在已經很近了。”

“太好了!下一步怎么走?”

“往東走,然后找你右手邊的一個山谷。”

“我們怎么知道是哪一個?”瓊斯博士回答道,“這里有好幾百個山谷,每個看起來都差不多!”

“我們要找的山谷坐南朝北,兩頭窄中間寬,大概有三里長。”傳杰向東邊指了指。

“那我們走吧!如果我們能在天黑之前找到那里,可就太棒了。”傳杰還沒有從巨石上下來,瓊斯博士就情不自禁地要向東進發。

“你們先走吧!”傳杰一邊回答一邊往下爬,“我就下來了。”

傳杰一下到地面,提步就跑,想追上他的戰友們。

撲通!傳杰突然摔倒在地上。

“呃!”他的膝蓋上傳來一陣劇痛,傳杰忍不住呻吟了一聲。他趴在地上,轉頭一看。傳杰身后有幾根半埋在土中的樹根。

哦,原來我被樹根給絆倒了。

這些樹根的背后是巨石當中的一個暗黑裂縫。原來是長在巨石上的幾顆小松樹的樹根沿著巖石的邊緣延伸到地面的泥土里。

我不怪你。你也不過只是為了要活下去,才想要從土里吸點水分。

“CJ,你沒事吧?”瓊斯博士遠遠的喊道。

“我沒事!”傳杰又檢查了一下他的龍血石,然后一把爬了起來,大聲喊道,“繼續前進!”

約莫一個小時以后,傳杰與瓊斯博士肩并肩站在一個大約三里長,中間有個盆地的山谷的盡頭。一年多以前激烈戰斗的痕跡大多已消失得無影無蹤。除了那石墻頂堆土上長出的新草,周圍的地形地貌基本沒有什么改變。

“就這里?”

“就是這里。”傳杰從貼身口袋里掏出了龍血石,然后把它放到了赤木的偏光放大鏡前。他能清楚地看到鉆石之心轉得飛快,它振蕩變化的頻率剛好跟自己的心跳合拍。自從上次離開后,他還從未有過類似的感受。傳杰知道他已經回到了夏王陵的大門外。

“還等什么等?開始干吧。”瓊斯博士立馬把他的背包扔到了地上。

“開始干什么?”

“開始挖進到這王陵里去呀。我們來這里不就是為了要進去嗎?”瓊斯博士已經等不及了。

“不行。這石墻太堅固,挖不穿的。當時日本人用了連環的爆破才進去的。”

“我們也帶了炸藥,對吧?”

“除非你真的想把龍甲們都惹得火冒三丈。”

“對呀,這確實是個壞主意。那奇讓你回來后怎么進王陵?”

“他沒跟我說過。他只是讓我把救援艦隊的人帶到這里來。”

“那怎么辦?”

傳杰想了一小會兒,“我們去找一找那條我原先挖過的側隧道吧。”

“側隧道?”瓊斯博士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細節。

“當時我們試著繞過外面的那堵大石墻。已經挖得很深了,但那日本指揮官等不及了。”

“你剛才說‘我們’?”

“你說什么?”

“是你和赤木,對吧?這我早就猜到了。哈哈!”

“嗯,是的。赤木開始也不想炸開這石墻。”

“不管他曾干了什么,赤木骨子里還是一名考古學者。”

“赤木曾經是我最好的朋友。是這場該死的戰爭改變了他。”傳杰往石墻右走去,“讓我找找,看那隧道是不是還能用。日本人炸了石墻以后,我就把它給完全忘了。”

經過一番簡單的搜索,傳杰在高高的草叢中找到了那條側隧道。它的入口可能在當初的爆破中就已經坍塌了。過去一年中由雨水從山頂上沖刷下來的泥土又將它進一步掩埋。在陡峭的山坡上只能看出一圈淺淺的低洼凹痕。

“CJ,這入口已經垮了。”

“哈里,我知道它已經垮了,但我覺得這還是我們最好的機會。挖進去看看,看里面剩下的隧道狀況怎么樣。”

“你們當時挖了多深?”

“我也記不清了,挺深的。不過我們確實沒有到達王陵里面。”

傳杰派出八名隊員去伐木后,開始親自動手挖掘。經過大概半小時的努力,龍鱗別動隊挖開了那早已坍塌的入口。傳杰發現里邊的隧道幾乎完好無損。

“蓋得棒極了!”瓊斯博士拍了拍身邊一根承力的木梁,“你們怎么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挖出這么寬的隧道。”

“這是赤木的主意。兩班人可以同時干活。”

傳杰和瓊斯博士慢慢的往里面爬,每一步都仔細勘察隧道是否堅固。他們深知坍塌的泥土有多危險。很快,兩人便到達了這側隧道的盡頭。在他們面前,一些被遺棄的挖掘工具仍然散落在地面上。

在用手電筒四下查看了一番后,傳杰對瓊斯博士說:“赤木當時覺得我們已經挖的夠深了,應該從這里開始像其它方向試著挖一挖。但我們卻沒有時間了。”

“好啊!就從這里開始吧。”

“同意,我馬上出去向弟兄們下達命令。”傳杰開始向外爬,同時對瓊斯博士說:“我們倆中的一個必須隨時呆在這里,確保新建的隧道足夠堅固。”

“那是當然,”瓊斯博士回答道,“今晚,我一點睡意都沒有。”

經過兩個小時,換了四次班后,別動隊還是沒有挖到夏王陵的里面。傳杰爬出了隧道。他又累又餓,同時也在懷疑自己對新挖進的方向是不是選擇正確。

“上尉,宿營地已經設好,晚飯也馬上要準備好了。”一名突擊隊員向他報告。這名突擊隊員姓張,是個下士。每個戰友都直呼他的名,小雷,因為在第一軍里面姓張的太多了。

張下士在江蘇省一個位于長江北岸的小鎮里長大。當戰爭爆發時,他高中剛要畢業,滿懷著被中央大學錄取的夢想。“我當時想去念化學,同時也希望能入選學校的足球隊。”他曾在某一次交談中告訴傳杰。不過,這兩件他想做的事都只有在戰爭結束之后才有可能了,如果他沒在戰爭中陣亡的話。小雷高中一畢業,就和幾位同學一起離開家鄉,一路向西,徒步走到西安,加入了第一軍。

“哨兵有沒有什么報告?”傳杰在山谷的入口以及山脊上制高點都設立了哨位。

“我們的周圍沒有任何情況。”

神不知鬼不覺,這正是我們想要的。

“謝謝你,小雷。”傳杰坐了下來,問:“今晚吃什么?”

一定要好好吃一頓。我真是餓壞了。

“上尉!”另一名突擊隊員突然從隧道里沖了出來,“那個老美,他發現了一些東西!”

一剎那間,傳杰立馬就忘記了他對食物的渴望,“他發現了什么?”

“他打出了一個洞,里面是空的,他要你趕緊過去。”

不一會兒,傳杰就和瓊斯博士一起跪在了分支隧道盡頭的一個小洞口前。顯然,他們已經挖到了一堵墻。傳杰把手伸到這洞的另一邊,試圖摸一摸里面有什么。轟的一聲,不知什么東西被他從墻上撞落,跌到了一塊堅硬的表面上。

見狀,瓊斯博士也用力從這墻上扒下了一塊長方形的碎片,開??始仔細查看,“這不是一塊火磚嗎?”他說,“我簡直不敢相信他們能在四千年前就燒制出這樣精致的磚。你從來沒有跟我提到過這個。”

“我也沒有提到過這個側面的隧道。對吧?有很多細節我都忘了。相信我,這火磚是這個王陵里最不值得興奮的東西。”

“我對此毫無疑問。”瓊斯博士回答說:“我剛才把頭伸進去瞄了兩眼。然后用手電筒照了照,里面什么都看不清楚。”

“安靜,弟兄們!”傳杰豎著耳朵在那洞口聽了一會。

這洞口里面像死一般的沉寂。

“就像我之前跟你說的那樣,從這里到王陵的正門什么都沒有。”傳杰再次開口,“待會兒我先進去。”

傳杰再次用手按了按自己的胸部,以確定了龍血石還在自己身上。然后,他轉過頭來向剛才出來找他的那位突擊隊員說:“大劉,帶所有人撤出去,保持高度戒備。我進去以后,這隧道里不能有任何動靜。”

“沒問題。上尉。”這位在別動隊中軍銜排第二但個子最高的突擊隊員答道。他綽號“大劉”,在黃海之濱的青島長大。大劉不但精通水性,而且身體強壯,在徒手格斗中很難被打倒。

“哈里,你把那個‘現代科技’背包準備好,和大劉在王陵外等我,好嗎?”

“當然。我馬上去拿。”瓊斯博士表示同意。

傳杰把手電筒的一頭咬在嘴里,跪在洞口前,準備入墓。他猶豫了一小會兒,又轉身對瓊斯博士說道,“請留在外面別進王陵。我會按我們之前的約定出來找你的。”

傳杰完全能體會瓊斯博士渴望進入夏王陵的迫切心情。但他不敢低估龍甲見到一個白皮膚,藍眼睛的陌生人時可能爆發出的敵對反應。

“當龍甲從休眠中蘇醒過來的時候,我不想在王陵里聽到任何聲音。”傳杰再一次強調。

“好,我會在外面等。”瓊斯博士的口氣里還帶著一絲絲的不情愿。

“謝謝你,哈里。”

在確定所有人都從隧道撤出以后,傳杰咬著手電筒,擠進了那洞口。時隔一年半,他隨著一些磚石落地的回響再次進入了夏王陵,而且很快便認出了自己所在的狹窄墓道就在門廳和石門之間。

我應該很快就能到達‘地下之門’,也就是他們說的正門。

傳杰預計他在石門這兒不會耽擱什么時間。因為他清楚地記得奇曾下令不要重修石門,而把所有的能源用于重建最外面的那道門。龍甲把那堵大石墻叫做‘外門’。

深知龍甲隨時可能出現,傳杰掏出龍血石,舉到自己的面前,然后才開始跨步前行。

請認出我!我是傳杰,你們的同族!

傳杰慢慢地邊走邊祈禱。很快,他便到達了夏王陵的第二道門戶。果不其然,那石門確實沒有被重修。

幾分鐘后,傳杰再次站在了這道他在約一年半前曾莫名其妙地就把它打開了的宏大的正門前。那兩張令人望而生畏的巨大門板仍然像以前一樣靜靜聳立著。但傳杰卻怎么也想不起當時究竟是怎么把門打開的了。

于是,傳杰將龍血石放回他貼身的口袋,用右手抓住一個門環,左手撐著另一扇門板,用力地開始拉門。和上次一樣,這大門一動不動。

我上次是怎么弄的來著?

他唯一能清楚記得的就是那橫貫全身,電擊一般的感覺。他又加了一把力,那大門還是紋絲不動。

再想想那感覺。傳杰對自己說,那種感覺是怎么來的?

傳杰依稀記得這觸電一般的感覺從他一邊的掌心開始,然后橫貫全身,最后在另一只掌心中結束。

用雙手同時拉!傳杰突然有了一點小小的頓悟。于是,他咬住手電筒,慢慢地握住門環。兩手,一手一個。正當他要用力拉門的時候,那同樣的感覺又回來了!

一股電流擊穿過他的掌心,然后彌漫整個身體。無聲無息,夏王陵的正門自己就慢慢地打開了。

我原來的理解還真可能是錯的。

那些可憐的修墓人應該知道門是往那邊開的。

然而,他們確沒有我身體里有的某種特殊的東西。

傳杰抬腿走進了正門。二十多步后,他再次看到了那久違的龐大地宮。

我背棄了自己的誓言,又回到了這里。

我入陵到現在,居然還一直活著!

再一次面前舉起了龍血石,傳杰手握著電筒一邊慢慢地往大禹陵寢走,一邊用長壽老話向黑暗中喊話。

“你好!黑魚,我是傳杰,你們的同族!”

“你好!奇,我是傳杰,你們的同族!”

“你好!夏侯虎,我是傳杰,你們的同族!”

“你好!白羊,我是傳杰,你們的同族!”

“你好!大鐘,喂!大個子,我是傳杰,那個你曾救過的同族!”

“你好!黑魚,冷靜一下,我是傳杰!”

他們究竟在哪里休眠呢?

傳杰對此摸不著頭腦。上一次他在這里的時候,那些神出鬼沒的龍甲莫名其妙就冒了出來。

反復的念叨著這些說辭,傳杰走過了靠外邊的那些花形供桌,慢慢靠近地宮后部的龍雕像和大禹陵寢。踏上了最下面的那層祭臺,他很快就注意到那些小望柱的平頂開始發光,逐漸照亮了它們的四周。

他們已經知道我在這里了嗎?

傳杰環顧四周一番,但還是什么也看不見。

為什么我要浪費時間去找那些會隱形的東西呢?

還是接著邊走邊喊話吧。

“你好!我是傳…”突然間,傳杰感到自己的脖子后有陣涼風吹來。他猛地回頭一看,依然還是看不到任何人或其他的東西。傳杰只好再向前走去。

“你好!黑魚,我是傳…”

“傳杰,你怎么走得這么慢?”一陣耳語從傳杰的身后傳來。他大吃一驚,轉身一看,一個高大的黑影站在他面前。很顯然,這黑影并沒有什么敵意。從它的塊頭來看,肯定是個頭最大的那位龍甲。

嘿!大鐘!我知道你可以隱形。

但你有必要從我背后冒出來嚇我一跳嗎?傳杰在心里暗暗控訴。

當然,傳杰并沒有向大鐘抱怨。他實際上是松了一口氣。第一個冒出來的龍甲不是那個脾氣暴躁的黑魚,他已經在謝天謝地了。

如果是黑魚的話,我可能早就是死人一個了。

“因為我害怕你可能是黑魚。”

“有道理。如果是我的話,我也會這樣的。哈哈。”

“順便問一下,其他人都在哪里?”傳杰慢慢把龍血石滑入自己的口袋,同時問道。

“他們還在深度休眠中。在上次意外之后,奇決定關閉自動蘇醒系統同時安排大家輪流在淺層休眠中值守。而我是第一個值班的。”

“那,你早知道我進來了?”

“是呀,你一進正門,我就跟上你了。西阿母星的救援艦隊到了嗎?”顯然,奇把他和傳杰的最后交談知會了其他的龍甲。

“沒來。我不知道它在哪里。”

“那你回這里來干什么?”

“我回來想跟奇談一談。我帶回來了一個對龍甲和大禹很重要的信息。”

“重不重要先跟我說一下。我可不想隨便讓奇蘇醒過來。”

“我回來是因為我遇到了一些了解重水的朋友。奇曾給我談過這個。”

果不出所料,傳杰感覺到大鐘的情緒起了變化。

“他們知道重水是什么,而且知道如何富集它。”傳杰隨后告訴大鐘,這些朋友也有一些自己的尖端技術,他們有可能能幫著修復龍甲的太空船,“比如說你們的主桅天線。”

“主桅天線!”大鐘聽起來有點吃驚,他指了指地宮的一角,“它的信號發射器壞了。我們曾把它從天舟里拆出來,架到高處,試著想接受信號,不料解碼模塊也壞了。這天線現在不過是一堆吃灰的廢物。他們能幫我們修好?”

“我也不確定。但我們不試一試怎么能知道?”

“你的這些朋友是什么人?他們為什么要幫我們?”

“他們是美國人,我們中國的朋友。”傳杰繼續向大鐘解釋美國其實并沒有和日本處于戰爭狀態。但有很多美國人想幫中國抵抗日本的侵略,甚至包括美國的總統。他這次回來,也得到了中國的國民政府的支持,“在美國人的幫助下,我們中國將提供所有你們所需要的資源和人力物力,盡力助你們能把大禹帶回西阿母星。所以,請出王陵來幫我們抵抗日本人的侵略。”

大鐘盯著傳杰,什么也說不出來。剛才這段話里有太多的新鮮消息需要他來理解。

“我還帶來了一封蓋了蔣委員長章的國書。他想讓我把國書交給大禹或者是軍銜最高的龍甲。”傳杰又補充了一點。

“這人是誰?”大鐘問道。

“蔣介石委員長,我們國民政府的領袖。”

“你們的國王?”

“也可以這么說。”

突然,大鐘在傳杰的眼前一晃,又不見了。

他是去找奇了嗎?

但他在要去干什么事之前為什么不能給我點暗示呢?

傳杰環顧四周,完全不能看不出大鐘到哪里去了。他只得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大約二十秒鐘后,大鐘再次出現在了傳杰的面前,左手拖著一個人形物體。

哈里!

傳杰立馬就從軟帽上認出了他的美國朋友。很明顯,瓊斯博士還是沒能抵擋住他的好奇心。

“我在正門口抓到了這個家伙。”大鐘說,“他可能是尾隨你而進來的。”

“請把他放下。”傳杰要求道,“他就是我剛才所說的美國朋友之一。”

大鐘把瓊斯博士放到了地上,“當我們剛來這個星球的時候,見到過許多長得像他這樣的人,也見過他們的武器。你確定他們能幫我們?”

傳杰沒有浪費任何時間。他趕緊單膝跪下,檢查了一下瓊斯博士的生命跡象。

謝天謝地。你只是暈了過去。

傳杰抬起頭來,看著大鐘說道:“那是幾千年前的事了。這家伙知道重水。請把奇喚醒,讓我跟他談一談。”

“那好吧!”大鐘走到右邊的第一個小望柱面前,把他的左手腕貼在柱面上,好像按了幾下。然后他又圍著那望柱轉了好幾圈,看起來像是在做什么檢查。

過了一會兒,大鐘回到傳杰的身邊,說道:“你最好能讓奇對你的提案感興趣。否則,他會非常的不爽。”

“他為什么會不爽?”

“因為從休眠中快速蘇醒非常難受。”

“為什么會很難受?”

“我們在進入休眠艙以前,要服用了一顆藥丸。這藥丸會在胃里長時間的漂浮,慢慢釋放出一種能大大減緩細胞新陳代謝的物質。”大鐘解釋道。

傳杰大概能明白他們這個以休眠來延長壽命的方法,“那當你們要醒來的時候呢?”

“為了讓我們從休眠中醒來,一個注射器將往我們身體里注射解毒劑。要醒得越快,就需要注射越多得解毒劑。”

傳杰看了一下奇所在的望柱。那里看起來還沒有起任何變化。

“但剛才我遇見你的時候,你看起來好像心情不錯,還想嚇唬我玩。”

“哦。我只是在淺層休眠,只要一點點解毒劑就夠了。所以不是太難過。”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蘇醒的過程竟會是這樣。”

“不僅如此,為了保持蘇醒狀態,他還必須得盡快把藥丸給嘔吐出來。”

“我很抱歉奇必須經歷這么難受的過程。但我堅信這對于大禹和龍甲來說都將是非常值得的。”

“我明白。”大鐘點了點頭,“看!奇馬上就要出來了。”

傳杰全神貫注地看著大鐘剛剛動過的那根望柱。

奇在哪里?

怎么啥都還沒發生?

突然間,有些微微泛光的東西在柱子里無聲無息地向上升起。

原來休眠艙就在這望柱的里面。

望柱前壁的一部分縮回到柱子的兩側。在這一瞬間,傳杰可以在里面看到頭盔,護目鏡,和各種的護甲從四周向中間靠攏,然后套在了一個在這休眠艙內的黑色身影上。這個身影開始轉動它的頭部,稍稍舉起手臂,然后又慢慢放下來。看起來好像他正在檢查他的肢體,以確保一切正常運作。緊接著,這個身影突然變高了。

龍甲校尉,夏王陵中的最高指揮長官,奇,站起來走出了休眠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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