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考了又考
經過第一輪篩選，小城報考了國土資源部地質勘探部門。這單位聽起來就大氣，要求的是地質學相關專業，小城覺得也算是相關，就報了上去。沒想到過了一天，報考信息就被退回來了，理由是專業不符。又接連報了幾個單位，報考信息還是被退了回來，理由基本上都是專業不符。小城仔細研究了一番，敲定了中日友好協會，它的專業是日語，幸好小城在無所事事的大學生活里學了一個第二專業，剛好就是日語。過了一天，手機響了。“請問你是成小城么？”
“對，我是。”
“這里是中日友好協會，你報考了我們單位對吧。不好意思，我們是不招第二專業的。我看你的基本情況挺好的，趕緊抓緊時間換個單位吧，別耽誤了。”
“好，謝謝您。”小城心情雖然失落，不過仔細想想，這單位還挺好的，至少不是干巴巴的“審核不通過”狀態，人家還給你打個電話告知一下。啥也別說了，趕緊接著找下一個吧，明天就要截止報名了。為了萬全地可以先報上名，小城最終選了政治面貌不限、專業不限、學歷本科以上、外語要求無的S市海關總署。不過這種職位也恰恰也會迎來超多的競爭者，報考具體情況出來以后，小城算了算面試比例——三百比一，心想這恐怕也沒有什么希望可以考上了。只能寄希望于市里的資格證了。
報名鬧得小城十分沒有情緒，自從買了那幾本公務員考試用書，它就安安靜靜地放在小城床頭，每次翻開幾頁，思緒就莫名其妙地跑到天涯海角去了。還有三天就正式考試了，說什么也要把書看完，考試費不能白交啊。于是，小城充分發揚了頭懸梁錐刺股的精神，三天三夜除了吃飯睡覺都在啃書，走進考場，走出考場。剩下的就是聽天由命了。
“今天國考出成績，查了沒？”小王關心的問。
“估計沒戲。”嘴上雖然說著，小城的手還是不自覺地點開了查詢系統。考試那天小城只答了一半的題，剩下全蒙的B。
“分不低啊。”小王湊過來看，“不過國考要看大家考的怎么樣，你關注一下面試通知。”
“我噻。哦。”小城驚訝了下成績，想不到自己也有蒙的這么好的一天，但聽到小王的后半句又不免有些灰心“要看其他人，好家伙，這好幾千號人呢。”
“今天市級的成績也出來了。”沒過兩天，小王開心地說。
“看這樣子，你是考過了？”
“還行，將將過線。看看你的。”
按照小王的要求，小城也查了下自己的成績，居然也是將將過線。這市里的考試，小城多少占了些便宜，申論考的是生態環境，剛好小城的環境科成績是最好的。而且國考的面試通知也下來了。
“不錯啊。我國考沒戲了。你加油啊。”還沒等小城從這天上掉餡餅的狀態里反應過來，小王接著說。“國考筆試成績要算比例的，B市的不用，過了線就有資格證。”
小城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拿到了國考的面試通知，要去S市參加面試。小城一個人踏上了從B市開往S市的火車。活了20年的小城第一次一個人離開B市，這一去就要一周，因為面試之后如果進了，還要體檢，所以不能提前離開。S市海關，面試考官自然也都是海關的領導，一順地藍白制服坐在考場里，在進門的那一剎那小城就蒙圈了，連呼吸都不敢太強。
其實公務員考試的面試大都是結構化面試，就是從政治常識、人際關系、應急處置等幾個方面對面試者進行考察，社會上也大有這樣的培訓機構在，答題基本上都是有套路可尋的。不過，小城在參加這次面試之前，幾乎是一無所知，只能憑著本能反應答題。
“先自我介紹一下吧。”
“我叫成小城，是B市S大學地理信息系統專業的學生……”小城很簡單地介紹了自己的情況，后來才知道，真的是太簡單了，其實這里還要說一些自己的優缺點之類的。在高壓緊張的狀態下，小城已經顧不了許多了，心撲通撲通地跳，認真地回答者考官發來的題。有一道題小城始終想不出答案。
“在一個筐里有一直螃蟹，它能很容易地爬出來。可是如果筐里有很多只螃蟹，它們卻一個都爬不出來，請問是為什么？”
小城想了很久，只說了四個字：“我不知道。”
主考官還特意示意了小城，不要說不知道，哪怕說出一兩句都可以。可是已經懵掉的小城，什么也說不出來。
一出考場，電梯還沒來，小城的眼前一亮，立刻就想到了：可以從秩序問題入手，當筐里有一只螃蟹的時候，它可以肆意妄為，沒有約束。但如果大家都不講秩序，胡亂爬行，結果就是誰也出不來。
綜合成績出來以后，小城和最后一名錄取的人只差了0.5分。“如果我那道題能答出來的話，哪怕答錯……可惜，沒有如果。”
國考落榜了之后，小城就開始了拿著資格證各處去找工作的日子。B市對于公務員資格證是這樣規定的，每個區的單位僅可以報考一個，反過來說就是B市的所有區小城都有一次機會。所以為了應付面試，小城特意買了一套正裝。從來不穿高跟鞋的小城，每天穿著高跟皮鞋，行走于各個單位遞簡歷，最遠的時候從家坐公交車來回就要六個小時。腳后跟、腳趾頭磨破了皮，中午就買個面包墊一墊。可是，面試之路比起小城筆試的幸運真的是天差地別，一個又一個的失望接踵而來。小城只得一步步地放低了自己的要求，從一個規劃變成了另一個規劃，最終在一個需要有公務員資格證的事業單位前，小城突然覺得這可能就是自己最有優勢的地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