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流觴陣地

“我愛你，關你什么事？千怪萬怪也怪不到你身上去。”

這句關于愛情的名言，就算沒讀過張愛玲的人，想必也聽說過。

這句話，是張愛玲的作品《第一爐香》里，一個叫葛薇龍的女孩子說的。

年少時聽到它，覺得能說出這話的女子，面對愛情既高傲又勇敢，讓人艷羨又佩服。

可人到中年，再次細讀張愛玲，目睹了那個女孩子是在什么情況下說出這句話、又最終走向了怎樣的結局時，我的感受卻與年少時完全不同了。

墮落，在不知不覺中

故事的開始，葛薇龍只是一個普通的上海女孩子。

由于戰亂，她跟隨家人從上海逃難到了外地。家道中落生存維艱，為了繼續學業，薇龍決定投靠當時寡居而多金的姑媽梁太太。

梁太太年輕時不惜與家人決裂，當了某位富商的第四房姨太太，等有錢的老公一死她分到了大筆錢財，如今當上了梁公館的“慈禧太后”，過著驕奢淫逸的生活。

薇龍一直聽聞姑媽在外面的名聲“原不很干凈”，可年輕的她認為，別人說別人的，我只做好我自己，等未來遇到了真心喜歡自己的人，對方是不會介意和相信那些流言蜚語的。

可是，年輕人總容易低估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對自己的影響和侵蝕。

住進姑媽家的第一晚，當薇龍打開壁櫥，看見了一排排嶄新的華服，金翠輝煌：

“家常的織錦袍子、紗的綢的、軟緞的、短外套、長外套、海灘上用的披風、睡衣、浴衣、夜禮服、喝雞尾酒的下午服、在家見客穿的半正式的晚餐服、色色俱全。”

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學生終是沒能抵住誘惑，欲望的潘多拉魔盒，一旦打開，便再難關上。

不過短短兩三個月的時間，當初那個以為能堅守自己原則的薇龍，漸漸對紙醉金迷的奢侈生活上了癮。

一個人的愛情，感動的只有你自己

一旦獵物走進了陷阱，獵人哪有放過的道理。

梁太太用華麗的衣服、精美的首飾、驕奢的生活“捕獲”了薇龍，并且逐步“馴化”了她。

薇龍成了姑媽吸引青年才俊的誘餌，后來，梁太太甚至企圖把薇龍推給自己的老情人。

深陷困境的薇龍，在姑媽舉辦的園會上遇到了浪蕩公子喬琪喬，之后更是飛蛾撲火般地愛上了這個男人。

可是，喬琪喬這種花花公子除了他自己，誰也不愛。在薇龍剛剛表明心意，想要把自己“托付”給喬琪喬的時候，喬琪喬非常直白地對她說，除了快樂，我什么都不能給你，更不能承諾給你想要的婚姻。

在這番對話之后，明明知道喬琪喬并非良人，薇龍還是與他發生了關系。

可她最終還是低估了喬琪喬“渣”的程度，剛剛從薇龍的房間出來，喬琪喬轉頭就勾引起了梁太太家的女傭，而還沉浸在愛情幻想里的薇龍恰巧目睹了這一幕。

故事發展到這里，從大部分女人的角度來說，除了跟這種渣男分手沒有別的選擇和結局。

可薇龍像很多年輕女孩子一樣，一旦陷入愛情，就無法自撥了。

一部電視劇里曾說過：“女人只要一談戀愛，就會變得不可理喻，要不就是依附這愛情失去自己。”

被愛沖昏頭的薇龍，對女傭廝打了一通、自己大病了一場、又痛苦掙扎了幾番，可到底還是對喬琪喬撂不開手。

最終在姑媽的“指導”下，薇龍“成功”嫁給了喬琪喬，自愿出賣色相“掙錢養家”，淪為替姑媽弄人、給喬琪喬弄錢的交際花。

這個對愛情執著的傻姑娘，就算喬琪喬連一個讓她快樂的小小謊言都懶得說，她還是倔強地說出了那句“我愛你，關你什么事？千怪萬怪也怪不到你的身上去。”

出賣自己，換不來愛情

柏拉圖曾經說過：“人生最遺憾的，莫過于輕易地放棄了不該放棄的，固執地堅持了不該堅持的。”

從旁人的角度來看，薇龍義無反顧地嫁給喬琪喬，甚至為了這個不愛他的男人自甘墮落，就是堅持了那不該堅持的愛，她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我們旁人為了薇龍不值，可她自己卻心甘情愿。因為年輕人并不會考慮“值不值”，只會想著自己“愛不愛”。

年輕的愛情總是帶著飛蛾撲火般地決絕，愿意為了那個人奮不顧身、放棄一切，甚至連自己都不要了。

在那個戰火紛飛、大多女子還需依附男人生存的時代，可能薇龍有她不得不的選擇。

但我仍認為，不管在任何時代，一個連自己都放棄了的人，很難獲得愛情，也只有不懂事的傻姑娘才會把男人當作自己的一切。

就像作家張小嫻說的那樣：

“沒有一段愛情值得你為之失去自己。要是沒有了自己，你還能用什么去愛人和被愛？如果只有愛情，沒有了自己，那是卑微的空白，你終究還是會失去那段沒有自己的愛情。”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還是靠自己最好

不顧后果、飛蛾撲火般的愛情，往往到頭來只是鏡花水月一場空，尤其對失去自我的女人來說后果是具有毀滅性的。

不僅丟了愛情、沒了自我，最終連在生活中立足的基本能力都失去了。

《我的前半生》里曾說過：“沒有任何人會成為你以為的、今生今世的避風港，只有你自己，才是自己最后的庇護所。”

所以，一個女孩子不管在任何時候，都應該努力擁有物質上和精神上的獨立能力，這種能力可以讓你有選擇的權利，能讓你無需取悅任何人、依附任何人自由自在地生活。

更不要把自己獲得幸福的機會壓在別人身上，一個不愛你的人，就算你愛得再卑微，不愛就是不愛。

而獨立的女人，永遠不會向一個男人乞討愛情。

她們幻想愛情、期待愛情、也熱烈擁抱愛情。

但底線是，永遠不會為了愛情出賣自己。沒有了愛情，她們還會有自己，而自己依然有能力撐起生活。

畢竟成熟理智的女人都懂得：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還是靠自己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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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 |《偽裝者》劇照

-作者-

流觴陣地，自由撰稿人，認認真真碼字，踏踏實實生活。微信公眾號：流觴陣地（takusee）。本文首發十點讀書(ID：duhaoshu)，超2900萬人訂閱的國民讀書大號，轉載請在后臺回復“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