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有一個男嬰,出生之時便天有異象,被當作轉世靈童。
有一個和尚,不僅佛法精深,且才華橫溢,傳后世絕美之詩。
有一個喇嘛,修佛道,也修情道。
他是倉央嘉措!是那個締造了絕美情詩的人。他的詩華麗,溫柔,執著,訴說著塵世種種,男男女女,情情愛愛,生生死死!能夠寫下如此詩作的人,我不愿將其叫做喇嘛,因為他在我心中是那種面如冠玉,瀟灑世間的人,也是一個甘愿青燈古佛,棄情絕愛的人。
也許他曾經有過愛的女人,也想踏入紅塵,與相愛之人廝守,可是他不能。他的命運自出生而起便已定,他愛的只能是那無情無愛的佛,是那笑顏常開,普渡眾生的佛,以己身渡眾生,卻終不能渡己。于是便有了: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倉央嘉措的世俗家中信奉寧瑪派(紅教)佛教,但這派教規并不禁止僧徒娶妻生子。而達賴所屬的格魯派(黃教)佛教則嚴禁僧侶結婚成家、接近婦女。而這也許讓倉央嘉措難以接受,他認為世間男女,無非情愛,既入人間,便需修情。可是這樣的清規戒律又不得不遵守,對于美好的愛情苦求不得,不免讓人覺得惋惜,倉央嘉措心中亦是諸多悲苦,于是他將自己對美好愛情的向往與自己高深的佛法融會貫通,傳于世間。他也向往自由,想去人間走走,他想覓知音,想雪中彈琴,可是卻只能坐在須彌山顛,看盡眾山與眾生,冥想著那個蟄居的愛人,將自己獻給自己!
用一朵蓮花商量我們的來世
再用一生的時間奔向對方
倉央嘉措是活佛,也是人,放不下情愛,放不下眾生。那些儈子手斬斷了倉央嘉措的情絲,卻不能斬斷他心中的情根,他還愛著,愛那個世俗中曾用蓮花約定來世的女子,想著用來生一生的時間走向對方,不知道是誰,卻總能找到。這是癡情,也是絕情。愛本當用今生來填滿,虛無的來世無非只是為了好聽,若真有來世,誰還記得前世。可是真的可以嗎?對每一個普通的人來說,也許尚有難以得到之愛,更何況一個本就是政治犧牲品的倉央嘉措呢。若有選擇,我想他更愿意成為要給普通的人吧,不要著至高無上的地位,不要這虛無縹緲的諸佛,只要愛情,只要自由,只要心中所愛,哪怕清貧也可,潦倒也可。
如真有來世,我愿生生世世為人,只做蕓蕓眾生中的一個,哪怕一生貧困清苦浪跡天涯,只要能愛恨歌哭,只要能心遂所愿
也許由于翻譯的原因,也許由于文化的原因,近年來,許多人對倉央嘉措的詩提出了質疑,這些情詩真的是他寫的嗎,他真的向往愛情嗎,無非是翻譯家的自我發揮罷了。但是對我們來說,真的重要嗎,我寧愿相信那個美麗的傳說,傳說中那個美麗的女子,那個愛著世俗女子,最終愛而不得,郁郁而終的藏族和尚,消失在青海湖也好,葬于雪山也罷,我都知道,他是那個美麗詩篇的締造者,是那個我心中的倉央嘉措,那個不愿負如來,不愿負佳人卻是既負如來也負佳人的倉央嘉措!他最終還是飄散了,生命中的萬千種種,也與愛人一一告別,世間之事唯有生死,哪一個不是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