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下）初光

文/張悠揚

第二天王太醫按照慣例，為付姿把脈，他時不時搖晃著頭，卻又像是在仔細思索著什么。

“王……王太……太醫。”付姿喊了一聲。

王太醫回過神來，“阿默姑娘，身體雖然還是有些糟糕，但能在這一個月的時間恢復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王太醫又來回走動打量著付姿，“不過姑娘最近憂思過重，還是要放寬心才好。”

付姿對著春竹喊道：“春……春竹，水。”畢竟現在付姿算是長生殿的貴客，該有的禮節長生殿的宮女們都沒有忘，春竹行了行禮就退下了。

付姿看向王太醫，在桌子上劃著筆畫。

太醫一直不肯告訴我那讓你來救我的人是誰，阿默也選擇尊重你，不過阿默有件事希望王太醫能夠幫忙。

“這……姑娘請說。”

付姿寫下兩字，出宮。

王太醫瞪大了眼睛，最終還是讓阿默扮成他的藥童送其出宮。付姿心想，這情自己記下了。心里隱隱有些激動，她希望能夠順利見到大哥，不求大哥能帶離自己脫離險境，起碼讓他知道自己平安。

王太醫給了付姿一件寬大的男人衣服，看到付姿換上后，衣服依舊顯得空蕩蕩的，王太醫不禁搖了搖頭，還是太瘦了。出宮的時候，付姿壓低了頭，不想讓那些侍衛注意到她。其中一個與王太醫熟知的侍衛就喊道：“王太醫啊，又出宮尋藥譜了么？”

“是啊，順便去藥園看看藥材都長得如何了。”

“哎喲，辛苦王太醫了，”那侍衛一眼注意到付姿，“王太醫，你這是從哪里撿回來這個病癆子的？”

付姿心里有些緊張，但還是把頭埋得低低的，不作聲。

王太醫趕緊回答：“這小兄弟是我一親戚的小侄子，他小時候便體弱多病，家里兒女又多，無人管他，我見他可憐就讓他來跟我學學醫術。”

侍衛又仔細打量著付姿，“王太醫就是心腸好，也算這小子多福了。”

告別侍衛，付姿緊緊跟著王太醫的腳步離開這座輝煌而又沉重的皇宮。一入市井，便傳來一陣陣敲鑼聲，那是街邊小販在叫賣著自己的貨物。

聽聞這樣的吵鬧聲，付姿不禁眼淚涌上，王太醫回頭望著付姿：“阿默姑娘，酉時一到，我們必須回宮，還望姑娘能盡快把事情辦成。”

付姿點了點頭，她和王太醫約好見面地點，便一人奔去。

相府府內老少要么被充官奴，要么已經被遣回鄉，現在相府的人估計已經全換成皇帝的人，皇帝就是要監視大哥的一舉一動。相府并不是一個安全的見面地點，以前自己經常翻出相府游玩，對周圍都比較熟悉。付姿想了想，像大哥如此孝順的人，定會直接去往姨娘的墓，自己只要守在那里便可。

姨娘的墓在一片蒼涼之地，但離相府不遠，只是有些陰暗潮濕，當初爹爹專門找皇帝賞賜這塊地，就是想給姨娘一個安靜的地方。

見到姨娘的墓，付姿磕了好幾個頭，隨后躲進草叢中。在自己身份還不被任何人知曉之前，自己不能暴露，只要見到大哥，再想辦法證實自己的身份，也不要求再入宮，只求能以付姿的名字堂堂正正活下去。

等了一兩個時辰，付姿聽到那邊有聲音，便壓低了身影。遠處的聲音越來越近，付姿聽到一聲呻吟。

只見有兩人抱著滾進了草叢里，付姿一驚，所幸的是他們沒有再往自己靠近。付姿仔細地聽著。

“爺慢點，奴承受不起。”女人嬌喘著。

男人使勁賣力著，兩人的體液夾雜著，空氣里彌漫著曖昧的氣息。付姿早已握緊了拳頭，她壓抑著自己。惡心至極，是誰竟然敢在姨娘墳墓前做如此骯臟不堪的事情？付姿想將那個男人千刀萬剮。

“你夠了！”付姿聽到了大哥的聲音。

從草叢里望去，只見熟悉的身影一把抓起地上糾纏的男人，大哥使勁揍了男人臉一拳，付姿不禁對大哥拍手叫好。

“你給我滾。”付傲怒吼著，一手拾起地上的衣服甩在女子的身上。女子抖抖索索地立即穿著衣服逃跑。

那個渾身赤裸的男子，顯露著他挺拔的身姿，一臉放蕩不羈地說：“你生氣了？”

“你……真的太荒唐了！”付傲甩頭就走，付姿心里著急，但那個男人還在那里，自己不能出去。如果貿貿然地出去，自己只會成為大哥的累贅。

赤裸的男子看著付傲越走越遠，漫不經心地拾起地上的衣服，突然視線盯往付姿的方向。付姿一動不動，她不知對方是否真正看見自己，心里仔細打算，若被發現該找何種理由。

結果男人突然轉身，頭也沒回地就離開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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