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輛三輪車里,散發著死亡氣息的究竟是哪一輛?

今天是《天譴者》全面連載的第3期。
在上一期的內容中,清晨的河岸上,靜靜趴著一具全裸的女尸。她的衣服卻被蹊蹺地丟在一百多米外的草垛上。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話不多說,趕緊進入今天的連載!

《天譴者》

連載-第3期#

《法醫秦明:天譴者》.jpg

(接上期連載)
“說來說去,就是死者脫了衣服,還走了那么遠才被害,這一點不好解釋。”大寶總結道,“如果參透了這一點,案件就應該有進展了。”

我沒有說話,其實心里已經有一些底了。

我沿著兇手和死者形成的伴行足跡(是指現場存在兩種不同類型的成趟鞋底花紋、襪印、赤足印,兩趟足跡平行伴行,說明有兩人并列行進),向白線的位置走去。我一邊走,一邊觀察著兩行伴行的足跡。終于,被我找到了一處異常現場。

我指著地面上的足跡,對林濤說:“這個赤足跡和板鞋印,方向是不是一致的?”

“是的。”林濤肯定地說。

“可是,之前的足跡像是伴行的,但是這一處,有交叉重疊啊。”我微笑著說。

林濤蹲在地上,看了看,說:“不錯,這樣看起來,板鞋印壓在赤足跡的上方了。”

“說明什么?”我問。

林濤說:“說明不是伴行,而是有先有后,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畢竟是老搭檔了,最能領悟我的想法,我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向前行進。

尸體位置的足跡有一些凌亂,看不清方向和先后。然后,板鞋印獨自沿著過來的路線,又向回折返。

粉筆標畫出的尸體位置下方的土壤都已經被鮮血染紅了,甚至還可以看到大塊的凝血塊遺留在現場。

現場情況說復雜也簡單,說簡單也肯定沒有看似的那么簡單,但是畢竟已經看了一夜的照片,對現場的細節都已經了然于胸了,于是我招呼著大家離開,去看看尸體的情況。

“可以放人了,鄭三是無辜的。”我對陳支隊說。

“不無辜,他聚眾賭博,行政拘留三日。”陳支隊說。

我笑了笑,知道陳支隊是不放心,不敢草率放人,于是合理合法地找了個羈押鄭三的借口。

“小程呢?”大寶左顧右盼,找不到程子硯。

“在那兒!”還是陳詩羽的眼神最好使,她指著遠處一輛電動三輪車。

程子硯正蹲在電動三輪車的旁邊,拿著一個筆記本和一把卷尺,在測量著什么。

“我們要去尸檢了,你在?”我們走到程子硯的身邊,我問道。

“哦,這輛三輪車其實還是很有特征的。”程子硯用她柔柔的聲音說道,“我測量一下,然后請一位偵查員同志開著它在監控頭下行駛。我做好了偵查實驗,也方便在眾多視頻中,尋找案發當晚被害人的行駛軌跡。”

“這也行?”我有些驚訝,心想果真是隔行如隔山啊。

程子硯臉微微一紅,點了點頭。簡單的一個小動作,我卻看出了她內心強大的自信。

相比于現場情況,尸體情況更是簡單多了,本來損傷就少,還經過一次尸檢,我們還能再做的事情不多了。

我針對死者尸體上唯一一處損傷進行了細致的研究。

這一處損傷在死者的右側頸部,是一個由單刃刺器形成的刺創。創口的底部,正好是頸動脈,銳利的刺器把頸動脈一切兩半。

因為是刺創不是砍創,而且創道是向內水平傾斜的,所以頸動脈內的血液因為有外面軟組織的遮擋,并沒有噴射出來,這也是現場噴濺狀血跡不多的原因。通過這一點,我們基本可以肯定,兇手的身上并不會黏附大量的血跡。

我用探針沿著創道探了一探,說:“這創道上鈍下銳,如果按照正常的持刀姿勢,應該是小魚際握刀式(是指抓握刀具時,刀刃置于小魚際以下的握刀方式),而不是虎口握刀式(是指抓握刀具時,刀刃置于虎口以上的握刀方式)。小魚際握刀式一刀扎下去,創道還是水平的,說明什么?”

大寶用卷尺量了量尸長,說:“尸長一米六。既然創道是水平的,那么說明兇手個子不高。如果兇手和死者身高落差大的話,這樣扎下去創道應該是向下傾斜的。”

說完,大寶走到了陳詩羽的旁邊,對著她的頸部比畫了幾下。

“你干嗎?”陳詩羽白了大寶一眼,“我一米六五好不好!”

大寶堅定地說:“反正兇手沒我高。”

我點點頭,和大寶合力把尸體翻轉過來,看她的脊背。雖然經過了清洗,但是尸體左側肩胛部分的血痕,似乎還能看到個輪廓。和看照片不一樣,看實物的時候,更加能夠發現這一處血痕均勻分布,邊界整齊,顯然是人為故意擦蹭上去的,而不是無意為之。

我摘了手套,說:“雖然我還不知道該怎么破案,但是當務之急,是要趕去專案組,及時扭轉偵查方向了!”

專案組會議室里,我站在投影儀的大屏幕前面。

“案件前期的勘查情況大家都已經很清楚了。”我說,“現在所有問題的關鍵點,幾乎全部集中在一點上,就是死者在自愿或者被脅迫的狀態下脫光了衣服,為什么還要走出將近兩百米,然后再被害。”

大家都在拼命點頭,做出一副愿聞其詳的樣子。

“如果在排除死者精神障礙,深夜裸奔的前提之下。”我說,“這應該是兇手的一種卸裝行為。”

偵查員們開始議論紛紛,有的在否認死者生前存在精神障礙,有的在討論什么是卸裝行為。

“我先來說說卸裝行為的特點。”我說,“主要有三點,第一,肯定在室外;第二,存在脅迫的行為;第三,尸體的位置遠離衣服的位置。第一點和第三點是符合的,至于是不是存在脅迫,我認為,既然有第二人在場,很有可能存在。至于死者為什么沒有威逼傷,我在現場的時候已經解釋過了,這里就不再贅述了。”

“那么這個行為說明了什么問題呢?”陳支隊問。

“卸裝行為的目的,大多都是為了控制被害人。”我說,“在野外,如果讓一個人脫得一絲不掛,那么這個人一來不敢逃跑,二來不好意思呼救。再加上遠離衣物,可以給犯罪分子更多的犯罪空間和心理保障。”

“什么是犯罪空間?”有偵查員問。

“我認為,卸裝行為不同于剝衣行為。”我說,“前者和性犯罪無關,心理動機應該是劫財。試想,讓被害人脫光之后遠離衣物,一來被害人還指望可以回來穿衣服,不會逃跑呼救,二來兇手可以輕松地翻找被害人衣物里的財物,這也就是所謂有了更多的犯罪空間。”

“這倒是很有意思的論斷。”陳支隊說,“不過,你怎么能印證你的推斷呢?有什么依據嗎?”

我點點頭,指著大屏幕上林濤照下來的足跡照片,說:“開始,我們都被這兩行伴行的足跡迷惑了。我們單純地認為,這些足跡應該是兇手和被害人一起行走留下的伴行足跡。其實不然。通過這一處足跡,我們看到板鞋印壓在了赤足跡之上,說明是赤足跡先走過去,板鞋印再走過去的。既然有先后順序,說明板鞋印的主人,應該在赤足跡走過去的時候,在衣物脫掉的地方沒動。那么他在做什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搜刮財物。”

“那現場的濕巾,又是怎么一回事?”陳支隊還是對固有的證據不太放心。

“我們在現場的時候也說了。”我說,“可以排除是鄭三現場作案,也可以排除是有人蓄意栽贓鄭三。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個濕巾原本是被張蘭芬揣在了自己的口袋里。我們別忘了,案發之前的幾個小時,張蘭芬和鄭三發生過關系。兇手在翻找張蘭芬的衣物的時候,不小心把濕巾從口袋里給翻了出來。這個動作,無意中誤導了警方的偵查。”

“既然是這樣,恰恰更加印證了這就是一起侵財的案件。”大寶點頭說。

“開始我就感覺,這個濕巾是一個孤證,不能解釋現場的反常現象。”我說,“現在看來,這一切都印證了我的這種想法。”

“現在連孤證都沒有了。”林濤說。

“居然是搶劫黑三輪案件。”陳支隊若有所思。

“會是熟人作案嗎?”有偵查員問。

我搖搖頭,說:“如果是事先就做好了殺人的準備,卸裝行為就顯得有些多余了。我覺得兇手最開始并沒有打算殺人,他做出卸裝行為,一來,是給自己創造搶劫的條件,二來,是認為搶劫結束后,被害人回來穿好衣服,也就追不上他了。不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兩人發生了糾紛,兇手一刀刺死了被害人。從下刀的動作來看,兇手并不具備預謀殺人的特點,更像是激情殺人。”

“被害人是個不怕被強奸的人,又乖乖地脫了衣服。”陳支隊說,“這么聽話,就是舍色舍財為了保命。既然這樣,那又是什么促使兇手要激情殺人呢?”

“這個就不好說了,可能的因素很多。”我聳了聳肩。

“明確了案件性質,我們下一步的偵查方向也就明確了。不過,現在的線索和證據還是很少啊。”陳支隊說,“圍繞有可能對此類人群下手的人來調查,會有很多。而且,沒有證據的甄別,也不好排查啊。”

我點點頭,說:“我知道。但是這個案子走了彎路,第一手的資料已經不是很全了。只能說,兇手應該是一個身材瘦弱矮小、自信心不強的年輕人。”

“哦?這又有什么依據呢?”陳支隊說。

我說:“第一,凡是采用卸裝行為的兇手,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不自信。設想,如果是一個高大的壯漢,手里還有刀,那么控制一個中年女人,還需要用這么復雜的手法嗎?正是因為兇手不自信,才會舍簡取繁,用這種方法確保犯罪成功。第二,現場提取到的板鞋印是三十九碼的,再根據死者頸部的刺創方向,可以判斷兇手個子不高,絕對不會超過一米七。第三,兇手選擇的搶劫對象,居然是非法營運的黑三輪。這樣的黑三輪,就算運氣很好,跑一晚上也掙不到一百塊錢。誰會為了這些錢鋌而走險?自然是那些心理不健全的年輕人。第四,在現場,我們可以看到,死者的后背上有一處擦蹭狀血跡。雖然我到現在還是沒有想清楚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血跡,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一處血跡肯定是人為故意涂抹上去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這個動作都可以反映出兇手的幼稚。”

“瘦弱的年輕人,以侵財為目的。”陳支隊說,“我們現在掌握的就是這些。”

“不,還有很有特征的足跡。”林濤拿出一個石膏模型,說,“這種板鞋應該不多,通過排查銷售途徑,應該可以縮小偵查范圍。”

“這可不容易啊。”陳支隊接過板鞋足跡的石膏模型,說,“青鄉這么多人,這么多鞋店,一點一點去排查,就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破案了。”

“畢竟案件可以發現的線索不多。”我說,“現在有這么多條件,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我相信只要調查得仔細,還是會有所發現的。”

陳支隊無奈地點了點頭,準備部署任務。

“我還有話要說。”

我們循聲看去,程子硯站在專案組的門口,臉頰紅撲撲的,額頭上滲著汗珠。

被這么多人看著,程子硯很是害羞,垂下了眼簾。

“小程,沒事,你有什么發現嗎?”我像是發現了救命的稻草,趕緊把講臺讓給了程子硯。

程子硯有一些局促地走上了講臺,紅著臉把自己的U盤插進電腦,開始播放一段視頻的剪輯合輯。

“各位領導。”程子硯盡可能地放大自己的聲音,說,“這是昨天晚上我整理出來的現場附近城郊所有電動三輪車的視頻。”

“所有?”我瞪大了眼睛。

程子硯點點頭,說:“我大概做了一個視頻的合輯,但是太多了,初步估計,至少有數百輛三輪車出現在視頻里,所以沒有什么意義。后來今天在看現場的時候,我發現死者的電動三輪車還是比較有特征性的。第一,三輪車的后輪輪轂銹得很厲害……”

“這個我們不關心,直接挑重點的說吧。”陳支隊有些性急。

被陳支隊打斷,程子硯顯得有些慌亂,趕緊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說:“總之我覺得死者的三輪車在監控視頻里是有可辨識度的。于是,我請了一名偵查員,騎著死者的三輪車在市郊轉了一圈,然后采集了三輪車的影像。通過這個偵查實驗,我基本上可以從昨天晚上做出來的視頻里,挑出哪些是屬于死者的三輪車的視頻。”

“這已經很牛了。”我豎了豎大拇指,說,“三輪車之所以在城區被禁止,是因為無法進行號牌的管理。大多數三輪車的外形也都非常相似,所以一旦出了事情,幾乎沒有可能找得到。能從數百輛三輪車里,找出涉事三輪車,這就是很了不起的成就。”

在我的鼓勵下,程子硯增強了一些信心。說起話來,底氣也足了很多。

她說:“后來我統計了一下,能夠反映出涉事三輪車走向的視頻,從前天晚上七點到案發十一點之間,共有七十五段。于是我按照每個監控視頻矯正過的時間,畫出了涉事三輪車的軌跡。”

說完,程子硯播放出一張青鄉市北城區的地圖,然后地圖上開始跑起了紅線。這應該是程子硯制作的一個電子軌跡圖,清晰地反映出張蘭芬前天晚上駕駛三輪車的行駛路徑,可謂是一目了然。這張電子軌跡圖制作之精美,是我們之前沒有看到過的,所以我們對程子硯刮目相看,想不到這小姑娘真是心靈手巧。

在紅線跑完之后,地圖上留下了復雜的軌跡圖。程子硯指著地圖上紅線的末端,說:“這是晚上十點十分,監控頭記錄下的有關涉事三輪車的最后一段影像。而這個方向,正好是向案發現場駛去的方向。結合秦科長分析的作案動機,兇手應該是佯裝租車,到偏僻地點后再實施搶劫。那么,這個時候坐在三輪車上的乘客,很有可能就是犯罪分子。”

“你確定這是最后一段了嗎?”陳支隊不放心地問。

程子硯堅定地點點頭,說:“案發現場的區域,回到城區有七條路,但只有三條路可以行車。犯罪分子應該沒有選擇可以行車的路線回來,因為這三條路都有監控頭,監控頭也沒有在十點十分之后記載涉事三輪車有返回的影像。”

我心里暗嘆程子硯的厲害,在短時間內對一個陌生城市的地形可以做到如此了如指掌。這絕對不僅僅是因為她勤勞踏實,更重要的是她對地形掌握有先天的優勢。

“那,坐在車上的人是誰呢?”陳支隊說。

程子硯說:“我仔細查找了每個監控頭,都沒有看到犯罪嫌疑人上車的影像,說明上車點應該沒有監控頭。而且,涉事三輪車是那種斗篷式樣的,犯罪嫌疑人坐在車里的時候,斗篷幾乎全部遮擋住了他的特征。所以,沿途的監控頭也不能完整地記載下犯罪嫌疑人的體態特征和衣著特征。”

陳支隊一臉失落:“那就是說,在哪里上車都搞不清楚了。”

程子硯說:“直接的證據沒有,但是我有一個推斷。”

聽她這么一說,大家又都重新打起了精神。

“大家看一下。”程子硯重新播放電子軌跡圖,說,“三輪車在九點四十至九點四十九分的這段時間里,多次經過我們的交警、治安攝像頭,以及一些民間攝像頭,方向飄忽不定。我覺得,這應該是她在九點四十拉完了一趟客人后,再次尋找客人時留下的軌跡。但是,在九點四十九分之后,再次出現的三四段視頻里,三輪車都是堅定地在向北方行駛。直到十點十分最后一段視頻影像的記錄,方向都是指向案發現場,也就是向北。所以我推斷,九點四十九分之后,在青鄉市北區財貿市場附近,張蘭芬接到了犯罪分子,并且一路向北,向犯罪現場駛去。”

“這范圍就小多了。”陳支隊坐直了身子,瞇著眼睛看屏幕上節選的視頻,“這個地方附近,行人多嗎?可以發現可疑人的影像嗎?”

“這一點很不湊巧。”程子硯說,“這個時間段,正是財貿市場夜市打烊的時間,所以人特別多,根本無法甄別誰有嫌疑。”

“那還是很難查,不過范圍已經很小了,我們有信心抓住犯罪分子。”陳支隊說。

“我還沒說完。”程子硯見陳支隊以為她說完了,都開始表態了,才訕訕開口,說,“其實還有別的發現。”

“什么發現?”陳支隊還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從剛才說的那么多視頻片段中,我截取了一些截圖。”程子硯開始播放一些從視頻監控中截取的圖片,畫面很不清楚,只能看清三輪車的輪廓。

她接著說:“有一段視頻,三輪車車篷和駕駛座的中央連接部分,好像多出來一點什么東西,你們看,就是這個。”

程子硯指了指圖片中的一部分。我看了半天,沒覺得有什么異常。看來經常看監控的人,對于這些細節還是非常敏感的。

程子硯接著又播放了一張圖片,說:“這是我經過模糊圖像處理技術,對這一塊連接部分的處理圖。像素不夠,但是依稀可以看出來,這多出來的綠色的東西,應該是從車篷里伸出來的。”

“犯罪嫌疑人的腿?”還是陳支隊眼尖。

“是的,我也分析這是犯罪嫌疑人變換了坐在車篷里的姿勢,伸了一條腿出來。”程子硯說,“如果是這樣,他應該穿著一條綠色的褲子。”

“綠色的褲子。”陳支隊沉吟道,“綠色的褲子倒不多見,但是以這個為調查依據,似乎有些兒戲了。”

“是啊,我開始也是這樣認為的。”程子硯說,“但是剛才你們開會之前,老秦告訴我,犯罪分子應該是個個子不高的年輕人。而且那種卸裝行為,提示了犯罪分子之前并沒有經過精心策劃和預謀,應該是一種臨時起意的行為。”

“是的,應該是因為身上帶了刀,正好又需要錢,就臨時決定去搶一把。”我補充道。

“我分析了一下財貿市場附近的商家,我覺得年輕人半夜三更在那個范圍內停留。”程子硯舔了舔嘴唇,說,“最大的可能就是在網吧。因為上網耗盡錢財,于是,臨時起意去搶劫。”

“有道理,但這只是推斷。”陳支隊說。

程子硯說:“確實,毫無事實依據。但是根據這個推斷,我查看了一下幾家網吧的視頻。巧就巧在,正好有一家網吧的吧臺視頻記錄了一個男子在前天晚上九點四十五分的時候結賬離開的影像。這個男子恰好就穿著一條不協調的綠色褲子,身材瘦小。”

“是嗎?”陳支隊瞬間精神煥發,“幾個巧合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

“多大歲數?”我急著問。

“二十一歲。”程子硯說,“因為現在網吧都是實名登記系統,所以我也就獲取了這個人的身份信息。”

屏幕上出現了一個人的大頭照片,旁邊有他的身份證號碼。

下期預告:

案件即將真相大白,兇手竟然才二十一歲?

他為何要殺了張蘭芬?法醫小組們又如何找到證據?

敬請期待明天的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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