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器九分。
人族,妖族,鬼族,各得其二,另有其三者,為天下戰(zhàn)器,掌人間兵事。
各族傳承司器之方式截然不同,人族之司器,除卻講究傳承之外,更講求司器本身之意愿。
歷來傳言,人族司器之主,合則兩利,分則兩傷。
上古時代,司器之主資料,流失殆盡,近乎不可考。
女帝時代,執(zhí)掌人族司器的兩大高手,分別是李淳風與袁天罡。
正是兩人通力協(xié)作,共同鑄就女帝時代之輝煌。
而大趙神宗時,執(zhí)掌司器者,為荊公與史公,兩人爭斗不已,朝令夕改,為大趙之衰落,埋下無盡隱患。
大晉后期時,首得人族司器者,為大晉之柱國良將第一人,林禁龍。
至于林禁龍如何得到此器,已難考據(jù)。
只知曉其名落孫山之時,已然握有此器。
后人觀其手札,知司器之表以火焰紋之,而其本身漆黑無比,如被烤過一般。
遂命名其名為,燎原之錘。
傳聞林禁龍屬火,司器天生與其親近,故林禁龍得之。
卻罕有人知曉,自林禁龍得之后,于司器指引之下,高中舉人。
時浙閩總督稱贊其為“大器”,并“廣為贊譽”。
有這樣一則傳聞。
某日,林禁龍進京趕考失意歸鄉(xiāng),無意中為某個老叟援手,收割小麥五十畝,結果錯過渡船。
老叟無以為報,執(zhí)意將其黑鐮贈送與林禁龍,以做船費與住宿之用。
林禁龍感到這黑鐮造型清奇高古,頗有格調,似乎古器,心中不免有些喜愛,遂并未將其賣掉,反而死馬當活馬醫(yī),依靠自己手中書法賣出幾兩銀子。
林禁龍不由稱奇,往日其書法雖然不錯,卻遠遠不及此次。
以出乎意料的二十兩銀子,賣出書寫的一份陸秀夫之詩《鶴林寺》。
“莫非此次心性精進,導致書法進步如此之大?”林禁龍狐疑。
而后數(shù)十年,其書法之水準,漸漸兼容并蓄,成大家之范。
此后,終以舉人之身份中殿試第四名,由此踏足仕途。
時任閩浙總督,聞聽其書法之名,見其人,贊曰:大器。
司器有靈。
某日林禁龍升遷歸家以后,發(fā)現(xiàn)其妻子正整理行囊,翻找出林禁龍昔年之器物,泛起林禁龍回憶。
“這件東西……”林禁龍拿起來揮舞一番,倒有幾分青年意氣。
“可惜啊,我要走了,實在沒有辦法帶著你……”林禁龍伸手摩挲一番那鐮刀,忽然感受到一股奇異的紋絡,定睛一看,并非是臟兮兮的銹紋,而是如同火焰一般的紋絡!
而其質感,多年未變,連古舊之色都如過去一般。
似乎是聽懂了林禁龍的話語。
這鐮刀,居然突然肉眼可見變小!
林禁龍看著手中大拇指一般大小的黑色鐮刀,出神了。
而接下來的做法,體現(xiàn)出林禁龍身為大晉第一柱國良將,睜眼看世界第一人的強力潛質。
尋常人,見到如此詭異的物料必然如避蛇蝎。
而林禁龍居然感到很新奇,他要繼續(xù)留著這器物。
如此大小如意之器物,能夠伴隨在身,必然有其過人之處。
此后,林禁龍忽然感到自己做事有如神助,記憶驚人,筆力大進。
六脈書法融會貫通,人贊其字,剛強雄健。
“火焰紋絡……”林禁龍無論如何清洗,也洗不掉那黑鐮之上的銹紋,這才知曉,那該是其天生紋絡,狀如火焰。
這更讓林禁龍對于此物頗為喜愛,雖然他并不知道,此器究竟是什么。
林禁龍是少數(shù)幾任司器之主中,參破司器之真理,不為司器之權力誘惑,以之明悟自身桎梏所在的人。
此物變小之后,林禁龍感到自己本領越發(fā)精進,不管是讀書還是書法,亦或是兵法,寫文章,幾乎文思泉涌,漸成大勢。
黑鐮初次顯露非凡,乃是林禁龍輔佐閩州總督治理毒害之時,遭人圍獵。
而冥冥中,林禁龍以另辟蹊徑的方式,跟隨直覺找到了那種東西的聚集之地。
黑鐮忽然冒出火焰,一把火,便將種植的那些東西,燒了干凈。
突如其來的火焰,讓林禁龍驚喜不已。
黑鐮真正在林禁龍手中大放異彩之時,乃有三例。
其一,自然是林禁龍以總督之身份,將劇毒之物全數(shù)銷毀,斷絕常人之欲念。而黑鐮在銷毀鴉片及抵御西土之人侵略上,發(fā)揮出不可磨滅之作用。
無數(shù)敵對勢力的高手試圖毒害林禁龍,卻不知其近乎百毒不侵!
林禁龍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人族絕代女仙柳如是的護佑之下,林禁龍更是無往而不利。
可惜此后林禁龍遭人陷害,雖身心安然,卻不得不遷往天疆。
而黑鐮火焰之紋絡,隨著被林禁龍逐漸溫潤,漸漸顯現(xiàn)出火紅之色。
“此器之重,堪稱社稷神器。”林禁龍之閱歷與眼界,自然看出此物之非凡。
不久以后,正是在往赴天疆之前,林禁龍終于自柳如是口中知曉他握有的那件器物,到底是什么。
大晉之內(nèi),九件司器之一的人族司器,燎原之鐮!
得到這樣一件傳說中的器物,無論是誰,都會極為澎湃與激動。
林禁龍深感此事之責任重大,如肩負民族之命脈。
另一例子,便是林禁龍謫貶天疆之前,心中悲苦,一則手中器物難以扭轉民族之命脈,二則苦于自己死后,不知黑鐮會落入誰手。之余,手中那黑鐮卻暗暗指引他違反朝廷之行程,前往另外一地界。
林禁龍狐疑之下,遂前往之,而后見到知己好友,胡林芝。
林禁龍又是驚喜,又是疑惑。
驚喜的是,這手中器物果然有奇效!
不愧是司器之一!
而疑惑的乃是胡林芝有大才,而手中黑鐮,卻對胡林芝毫無反應。
片刻之后,林禁龍終于知曉黑鐮向往者是誰。
胡林芝口中“楚才第一”的湘江幕僚左湘農(nóng)。
一介布衣,湘江舉人左湘農(nóng)。
此刻與林禁龍相比,無異于云泥之別。
而這一點,又一次體現(xiàn)出林禁龍身為司器之主的氣度,他絲毫沒有看輕那個未曾謀面的年輕人,僅僅聽了這一次,便對他記憶深刻。
林禁龍滿意離開,即便天疆遠在萬里之外,他卻沒有絲毫喪失信心。
他目光如炬,以一本卷宗預料了數(shù)十年后的天疆之亂,更是以超卓的眼光,料定了平定天疆之亂的大英雄。
林禁龍到達天疆之后,他發(fā)現(xiàn)天疆之惡劣,遠超自己想象,親眼目睹天疆遭受敵對勢力滲透,走遍天疆南北,深感民生之疾苦。
至此,林禁龍終于知曉,司器令他去見胡林芝的深層緣由。
而第三例,便是林禁龍在黑鐮的指引之下,研究天疆地理,民俗,對天疆之治理,付出了重大心血。
歸來大晉之后,受黑鐮指引,于岳麓山下,湘江書院山門前,見到此時仍舊毫無官階,僅僅只是一介布衣的左湘農(nóng)。
兩代柱國良將的世紀會面。
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兩人互為仰慕,林禁龍自知己好友處知曉左湘農(nóng)為布衣絕世奇才,心向往之。而左湘農(nóng)自林禁龍八年前一戰(zhàn),受林禁龍強烈愛國之心感染,更是心神依倚,惘惘欲隨。
兩人徹夜長談,縱論天下大勢。林禁龍年老多病,直到這一刻,他心中憂慮之事,終于釋懷下來,他要為燎原之鐮尋找下一位司主,這下一位司器之主,便是眼前的左湘農(nóng)。
燎原之鐮被林禁龍作為勉勵之物贈與左湘農(nóng)。
“此物為天疆特產(chǎn),我另有一卷宗,托付足下,若是此生有幸,來日足下親臨天疆之后,以此器物,為本人帶回一塊天疆石頭,將之祭奠在本人墓前。”林禁龍說道。
話不必多,兩人都是超卓人物,左湘農(nóng)知道林禁龍年老體弱,已然不知前途如何,而林禁龍知曉左湘農(nóng)此刻身無官階,潛能雖遠大,卻不知何時可踏足官場,實現(xiàn)抱負。
不過即便如此,兩人仍舊非常滿意今日之會面。
“某為湘江農(nóng)人,有這一柄鐮刀,自然如虎添翼。”左湘農(nóng)將天疆大事牢記心中,他此刻當然不知,數(shù)十年后,平定天疆的人,正是他。
除卻他二人之外,大晉恐再難找出適合平定天疆作亂之人。
林禁龍長途跋涉,前往南方平定安樂教叛亂,與左湘農(nóng),平生僅此一面,此后再無交集。
兩大柱國良將級人物,互為神往,僅僅相見一面。
此夜湘江夜話,堪稱定鼎大晉未來三百年疆土的世紀會面。
他們二人或許也不會想到,正是這看似平凡的湘江夜話,卻定鼎此后三百年之局面。
一年之后,左湘農(nóng)聞聽林禁龍仙逝,痛哭不已。
一面即終生。
黑鐮迎來了第二位司器之主,左湘農(nóng)。
與林禁龍不同,左湘農(nóng)雖然對這火焰紋絡的器物并不太了解,但是因其為林禁龍所贈,遂對其珍而重之,置于書房之中
不過同樣的開始,初時幾年,左湘農(nóng)仍舊在蟄伏,于塵世歷練。
直到遇到承貫大和尚之后,一切都發(fā)生了變化。
說起承貫大師,或許知者甚少。
而說起承貫大和尚出家之前的名字,那便是無人不曉。
睜眼看世界第二人,魏源。
左湘農(nóng)因緣之下,結實了承貫大和尚。
承貫大和尚某日會見左湘農(nóng),恰好見到左湘農(nóng)書房之中,一只黑白色不知什么材質的招財貓,極為另類。
手中斜托一只黑色鐮刀,好似陰間勾魂使者一般。
細看之下,心中大為震驚。
左湘農(nóng)如此終于知道這件東西,到底是什么。
更是對林禁龍對于自己的看重,萬分感動。
而左湘農(nóng)雖然記得這件鐮刀乃是林禁龍贈與,卻不記得這只看似邪門的招財貓何時出現(xiàn),即使它在自己的書房之中,卻并不突兀,以至于自己并不知道它出現(xiàn)的時機。
“明珠自晦,能夠看見它,看來是緣分。”承貫大和尚動容。
“順其自然,如此甚好。”承貫大和尚拒絕了左湘農(nóng)將其收起來的建議,讓它置于此地,乃是天意。
自此而始,左湘農(nóng)一代傳奇生涯,正式開啟。
左湘農(nóng)以幕僚之身份,成為湘江一帶,抵抗安樂教大軍的中流砥柱,真正主心骨。
雖然,時有湘軍總督,巡撫,提督。
而左湘農(nóng)近乎算無遺策,捍衛(wèi)了大晉諸城的安全。
這個時候,仍舊無人知曉,大晉另一件司器,掌握在安樂教的真正領袖,楊玉清手中。
那才是安樂教能夠十年之內(nèi)席卷天下的真正隱秘。
此事一直要到豫州大河決口改道前夕,左湘農(nóng)與楊玉清以假名會面之后,兩人才知道,原來彼此才是最大敵人。
彼此,才是大晉之中真正的對手!
楊玉清,安樂教教主,司器星火之錘的掌控者。
而此后六年,楊玉清聲勢浩大,如日中天,安樂教勢如破竹,漸成大勢,占據(jù)大晉半邊天下。
只有左湘農(nóng)鎮(zhèn)守之湘軍苦苦支撐,左湘農(nóng)趁此幾年,韜光養(yǎng)晦,避其鋒芒。
至安樂教楊玉清成為教內(nèi)真正掌權者,以無上之謀略,遠隔數(shù)千里外,算計人心受欲望驅使,致使豫州金融體系敗壞,大河決堤,北方一潰千里。
楊玉清真正達到了教內(nèi)教外,盛威正隆的地步。
此事之緣由,乃是楊玉清偶然發(fā)現(xiàn),豫州大河一帶,為大河險工,有決堤之隱患。
而后,楊玉清以價格暴漲的龍血草入局,以龍血丹價格瘋狂炒作為手段,使得大晉豫州神都一帶,瘋狂囤積龍血草及龍血丹,而使得如此簡單的藥物,價格上漲十余倍。
而楊玉清知曉,有農(nóng)夫入局,開始潛入洛河之中,挖掘龍血草之時,他知道,大勢已成,誰也無法阻止。
一則,神都及豫州富商早已入局炒作,為整個計劃的重要無形推動者。
二則,龍血草,為龍族重要資糧,如此手段,可引起龍族與人族之矛盾,正是應了西土之族的謀劃。
毀大晉之龍脈,絕大晉之脊梁。
更重要一點,黑市售賣的龍血丹,與龍族出產(chǎn)的龍血丹,截然不同,并非是以龍血草煉制而成,而是以林禁龍曾全力禁止的那種東西,混合少許龍血草煉制!
慢性劇毒,只是有股迷惑人心之用,讓人誤以為乃是真實藥物。
為敗壞大晉人族身體之毒藥!
單單看這一點,楊玉清為推倒大晉統(tǒng)治,勾結西土人士,謀害蒼生,為大晉之民族罪人,絲毫不為過!
而其在后司器爭奪戰(zhàn)之中,楊玉清算計西土主教級人物,令其魂喪當場,卻難分其善惡。
左湘農(nóng)借助于詢之口,了解到豫州真實情況之后,已然大勢已去。
誰人可阻止陷入瘋狂之中的人類?
面對欲望之執(zhí)念,可保護自身已是難得,何論力挽狂瀾?
即便是燎原之鐮的下任司器之主,胡冰岳,此刻也難以自控,將全部身家,投入到龍血丹的行情之中。
左湘農(nóng)遂借助承貫大和尚與安樂教分支,赤門首領趙花烏聯(lián)系,卻不料,兩人都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一間書館之內(nèi)。
“原來是你,趙將軍。”左湘農(nóng)并未抬頭,卻沒來由的冒出來這樣一句話,連承貫都有些摸不清頭腦。
“哦!我知曉此來乃是湘公,想不到居然是湘公,太令某家出乎意料!”楊玉清化名為趙花烏說道,上前緊緊握住了左湘農(nóng)的手。
兩人充滿了惺惺相惜之感。
而在左湘農(nóng)贈與趙花烏幾卷書之后,兩方都知道了對方知曉自己的真實身份。
人族司器之主的會面,便在這樣的情景下出現(xiàn)。
這幾卷書,《武成侯傳》、《淮陰侯列傳》、《霍光傳》等。
“尊駕之情形,如此險惡,該盡早棄暗投明才是。”左湘農(nóng)點出。
楊玉清聞之動容,他知道,左湘農(nóng)真正說道了點子上。
他楊玉清真正的危機,不在外而在內(nèi)。
如今他大勢已成,可是教內(nèi)仍有真正掌權天王,楊玉清的存在,對于天王為巨大的威脅。
“多謝湘公提醒,不過我輩中人,乃以實現(xiàn)自身理想為首要,本人已然顧不得那么多,湘公該擔心刻下的處境才是。湘軍少了湘公,無異于群龍無首。”楊玉清露出獠牙,“燕趙之地,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本人死了,算得什么。這大晉恢復天地清明才是!”
這個時候的于詢,因為偷襲左湘農(nóng)失敗,被楊玉清的護衛(wèi)一掌擊昏過去,卻聽不到這條信息。
兩大司器之主的首度交鋒,以平分秋色離場。
即使此刻左湘農(nóng)的身份僅僅是四品幕僚,遠遠不敵一教之主,楊玉清。
“我們立即離開這里,此人乃是安樂教教主楊玉清。”雖然左湘農(nóng)話語說來極為凝重,而其面色自然,毫無懼色。
承貫大和尚知曉事態(tài)嚴重,當即與左湘農(nóng)離開此地。
“無須過分擔憂,若是他小覷我,必然給他一份厚禮。”左湘農(nóng)安撫承貫。
承貫看向左湘農(nóng)身邊跟隨的親衛(wèi),知道左湘農(nóng)必然不會輕視楊玉清。
“楊玉清此人極為可怕,本身他便是登峰造極的大高手,傳聞早已是突破逍遙境的無敵人物,而他司器加身,不知高深到了何等可怕境地。”承貫說道。
這一句,令左湘農(nóng)微微變色。
“超越罡氣境界的逍遙境高手,歷代司器之主,罕有如此人物,可見此人確乎蓋世豪杰。”左湘農(nóng)嘆息。
如此人物,不能為大晉效力,否則大晉必然實現(xiàn)中興,這才是左湘農(nóng)嘆息的真正原因。
兩大人族司器之主的正面對抗,是左湘農(nóng)萬分不想看到的。
不過事情的發(fā)展,并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左湘農(nóng)猜測的不錯,在他們離開片刻之后,安樂教的部眾包圍了那座書館。
而左湘農(nóng)在親衛(wèi)劉錦棠的護衛(wèi)之下,殺出一條血路。
然而在楊玉清的算計之中,西土人士早已將大晉一處風陵渡之密地封印破裂。
平陸數(shù)百年之守護,毀于一旦。
鬼族,終于出世。
鬼族司器執(zhí)掌者,鬼王之一的孟德,將左湘農(nóng)困在神都北面的邙山一帶,令其錯過神都一側的大戰(zhàn)。
爾后,楊玉清算計到了全部,卻唯獨沒有算計到隔代同門師弟,于詢。
大河如楊玉清預測一般,萬分危急,而豫州一帶的大量資金,都被困在龍血丹的合同之中,即便是諸多農(nóng)民,都因去采摘龍血草,而錯過了種植糧食的最佳時間。
龍血丹忽然被人爆出含有大量違禁藥物,價格忽然暴跌。
神都,一夜之間,發(fā)生了大量慘案。
連通益銀號的掌柜,未來黑鐮司器的掌控者,胡冰岳,都因此變得一貧如洗,更是欠下了大量外債,不得不躲藏起來,在神都逃亡,最終被于詢救下,將平陸的銀子借來,用以緩解危機。
胡冰岳有一絲機會便肯上前的風格,在本次風波之中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直到不久之前,胡冰岳才終于明白那本奇怪的書本是什么意思。
一本舊書,封面上,一個男人嗅著一朵鮮艷紅花,而紅花上居然冒出些許泡泡,令人詫異。
而人族與龍族之矛盾,越發(fā)深重,龍族終于被拖進來塵世因果之中。
無數(shù)人蜂擁向神都,試圖絞殺龍族,將龍族戰(zhàn)士尸體賣掉,賺取銀子。
龍族高層,至此才終于明白,于詢師門,勸誡龍族遷徙之緣由。
而龍族圣女黃玉京,借此機會真正成為龍族核心人物。
龍族遷徙之際,左湘農(nóng)因受困,并未出現(xiàn)在最后的戰(zhàn)場。
大河因暴雨而決堤,洪水滔天。
神都所有人,終于知道上當受騙,龍血丹,無用了。
所有人,都成為欲望車輪的推動者,直至最后跌落深淵,無人幸免。
風浪滔天,左湘農(nóng)出現(xiàn)的時候,戰(zhàn)斗早已結束。
楊玉清放出風聲,以聲東擊西之計謀,詐講刺殺河道總督蔣飛揚,實際卻是去令大河潰堤。
原本楊玉清近乎因于詢拿出定河珠,大河風浪止住而失敗。
絕望時刻,危急關頭,空間之中有奇異的波紋出現(xiàn),出現(xiàn)一群可怕的黑衣人,將定河珠居然收走,無形之中居然幫助了楊玉清。
而那些人卻對楊玉清恨之入骨,只是似乎事態(tài)緊急,不得不退去。
震懾住了場中諸多大高手,連楊玉清都以為自己翻盤無望,卻不料喜從天降。
大河潰堤,而那些可怕的災難,因龍血草一事,引發(fā)出來連鎖反應。
北方,真正衰落下去,再也無力崛起。
楊玉清真正達到了如日中天的可怕地步。
教內(nèi)近乎與天王平起平坐,更成為安樂教的精神領袖。而教外,攻下龜蛇城,打通大江,禍亂大晉腹地,惹得無數(shù)人流離失所。
連最可怕的對手左湘農(nóng),都被鎮(zhèn)壓下去,恐怕早已葬身死地。
沒有人知道,左湘農(nóng)到底在哪里,除了楊玉清。
而后來,連楊玉清都無法找到左湘農(nóng),連他的尸骨都不能發(fā)現(xiàn)。
楊玉清知道,自己生命最巔峰的時刻降臨。
而河道總督蔣飛揚,最終因援助潰堤之大河,向大河自我獻祭,寂滅在河堤之上。
大晉朝廷的力量,進一步衰減,于詢也無法發(fā)現(xiàn)左湘農(nóng)的蹤跡,神都龍族舉族西遷,局勢到了萬分昏暗時刻。
而至于左湘農(nóng),付出了巨大代價,從某個地區(qū)歸來。
司器,首次在左湘農(nóng)身上發(fā)揮出巨大威力,全力護佑住其身軀。
而接下來的數(shù)個月,近乎整個大晉高手都集中向徐州一帶的大河故道,爭奪那不知在何處的司器。
江湖之中,不知自何地忽然傳出信息,那龍血丹一案,出自安樂教之手。
神都龍族損失慘重,受安樂教迫害而死者甚,龍族寶物之一,真正的龍血丹,被安樂教以龍族之軀體大量煉制,聚集在金陵城中,為圖謀北上,備下資糧。
被仇恨氣瘋了雙眼的人類,沒有理智可言。
因為沒有人知道,豫州一帶的百姓與大教收到了什么樣的迫害。
諸多大教的物產(chǎn)被龍血丹一案洗劫一空。
無數(shù)收到殘害的教派高手,傭兵,鏢局,聞言紛紛南下,向金陵城悄然進發(fā)。
金陵城下,危機四伏。
即使有眾多高手護衛(wèi),安樂教眾,也死傷者甚重。
這個時候,另一則消息被爆出來。
誰也無法判斷真假。
安樂教周圍的黑市之中,漸漸流傳出來一則可怕的消息。
有人說,另有一件司器隱藏在大河故道之中,安樂教楊玉清伺機全力爭奪此物,力圖雙器合璧,成就安樂教真正無上之主。
這簡直對于楊玉清是致命一擊!
真正的殺招!
金陵城中,一切都安靜起來,誰也不知,到底如何。
而楊玉清一脈似乎毫無覺察,部眾仍舊出現(xiàn)在司器爭奪戰(zhàn)上。
楊玉清雖然站位極高,只是此刻,卻危如累卵。
即便他如何勇猛,也不能承受住弒主的壓力。
左湘農(nóng)料到的那個問題,最終顯現(xiàn)出來。
不久在大河故道的司器爭奪戰(zhàn)之中,左湘農(nóng)以無上之計謀,偷天換日,逆轉勝利!
將楊玉清如日中天的鼎盛,拉下聲勢。
司器太乙喪魂鐘,自楊玉清近乎定局的手中搶下!
左湘農(nóng),首度占據(jù)了上風。
除卻有限幾人,近乎無人知曉,司器被誰奪走。
于詢再度看到生血祭祀,雖然被楊玉清打斷,然而心中黑暗猛烈加深,依靠程可頤使盡渾身解數(shù)才壓制下來。
楊玉清嘆息一聲,料到左湘農(nóng)已然出現(xiàn),當即飄然離去。
司器之主的碰撞,左湘農(nóng)即便是贏了半分,毫與喜意。
贏,百姓苦,輸,百姓苦。
十月,形勢急轉而下。
楊玉清內(nèi)憂外患,集中到一起。
又一件司器將要出世,而消息,不知被誰傳播出去,自黑市之中逐漸傳遍天下。
諸多高手聚集向京城之中。
于詢與程可頤聞言北上,快馬加鞭而去。
進入京城之后,遇到一個乞丐小姑娘。
心地善良,怯生生的,天真無邪。
于詢兩人,給了她些銀子,送她去往讀書。
津口的九指鬼丐不知何時來了京城。
似乎有所圖謀。
而海外西土人士,全力向京城攻擊,高手傾巢而出。
夏宮發(fā)生大戰(zhàn)!
西土高手,終于血祭成功,以幼童向所謂領主獻祭,使其降世以斬滅異端。
而那日被于詢搭救的少女,正在其中。
于詢作為看到三次血祭現(xiàn)場的大晉人族,尤其看到少女被血祭現(xiàn)場,再也忍受不住,整個人陷入黑暗之中。
“請鬼王上身!”誰也不知道,于詢何時與鬼王建立了聯(lián)系,更不知他如何成了鬼王在人間的代言人。
人間惡鬼。
于詢已然不是于詢,他將自我身心盡數(shù)舍棄,只為屠盡在場不義之人。
昔年于詢曾因無法拯救少女沈薇,而心靈蒙塵,為使舊景不再重演,于詢找到聶政踏足修行之路。
今日修行不夠,不如永墮黑暗,殺盡喪盡天良之人。
“老夫重歸塵世!誰能阻我!!!”幽冥鬼嘯的聲音,響徹夏宮。
此刻左湘農(nóng)仍在加固南方戰(zhàn)果,無力他顧。
“如此完美肉身,老夫以黃天大法,為你再塑身軀!”沒有人知道,于詢身上到底降臨了哪一尊鬼王。
司器的爭奪,到了白熱化的地步。
血祭過的西土鳥人與主教,和于詢大戰(zhàn)在一起。
“宵小之輩,敢亂我大晉!萬里長城歸來,老夫將為大晉重鑄江山!”
嗩吶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原本占據(jù)上風的西土人士最終衰弱下來,被殺了干凈。
連大晉諸多高手,都被砍殺下來。
為阻擋住可怕的人間惡鬼,夏宮被點燃,司器沖天而起!
司器,鐵血旗,沖向高天。
無數(shù)高手猛烈沖擊,試圖將司器搶奪在手。
然而一只云白大手忽然出現(xiàn),將司器席卷而飛!
西土人士及安樂教高手損失慘重。
誰也不知司器,落在何人之手。
沒有人注意到,一點熒光劍意,自那云白大手脫落而下,落入于詢眉心之中。
夏宮火光沖天,無數(shù)人就此逃離而去。
至于那人間惡鬼于詢,無人知曉其是生是死。
而左湘農(nóng)知曉此事的時候,夏宮早已燃燒殆盡。
楊玉清終究是一無所獲。
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離開的,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楊玉清恐怕難有善終。
他已然在不可回頭的路上,越發(fā)走遠。
十月,楊玉清受困于安樂教內(nèi)斗之中,然而其無上手段加上司器護佑,安樂教中,無人能敵。
即便是天王親至,也難以對其造成分毫傷害。
左湘農(nóng)在這時,終于釋放出來殺招。
司器之主的對抗,是無聲的,左湘農(nóng)暗中相助安樂教諸王,將楊玉清困住。
而獲取太乙喪魂鐘的仙仙,關鍵時刻,雷霆一擊。
以無上戰(zhàn)器,擊殺楊玉清!
一代教主,灰飛煙滅。
楊玉清的司器,不知去往何處。
而諸人知曉司器蹤跡的時候,左湘農(nóng)早已將司器拿在手中。
這個時候的左湘農(nóng),做了一件事。
很難說清此事對與錯。
左湘農(nóng)在南方戰(zhàn)斗的過程中,逐漸與于詢介紹的胡冰岳建立起來深厚的友誼。
發(fā)覺胡冰岳乃是真正的大才!
他或許才應是燎原之鐮的真正執(zhí)掌者。
某日,江北一名大宅家中,宅主的兒子自夢中醒來,忽然出現(xiàn)一身鍛造的絕技,其打造出來的兵器,極為鋒利。
從寂寂無名至成為門前絡繹不絕的鍛造高手,不外乎三五天。
很快,胡冰岳憑借自己建立的情報網(wǎng)絡將此事匯報給了左湘農(nóng)。
三日后,大宅宅主的兒子不知何故身死。
左湘農(nóng)手中,出現(xiàn)了一柄錘子,帶有火焰紋路的黑色錘子。
是夜,劉錦棠護衛(wèi)左湘農(nóng)之院落,接連傳來悶吼聲!
有親衛(wèi)試圖探查,被劉錦棠阻止。
天明之后,左湘農(nóng)臉色蒼白出現(xiàn)。
“湘江農(nóng)人,今后怕是不能再叫湘江農(nóng)人了。”左湘農(nóng)呵呵笑到。
劉錦棠注意到,原本房屋之中的那只招財貓,手上的黑鐮,換成了一柄黑色的錘子。
而胡冰岳適時出現(xiàn),臉色同樣蒼白。
幾人彼此點點頭。
而承貫法師,心中難掩激動,他知道,或許大晉中興,要出現(xiàn)了!
“今日如此行事,恐逆天而為,老朽只怕不日,便要遭逢劫難,大人,保重。”承貫和尚哈哈大笑,似乎并不將生死放在心上。
胡冰岳手中,出現(xiàn)一道黑鐮,臉色無喜無悲。
而那大宅宅主,后來受胡冰岳諸多照拂,大發(fā)橫財,而宅主新納小妾更是生出一個大胖兒子。
“湘公,但為君故……必不相負。”胡冰岳道了一聲珍重,就此離去。
大晉屈辱史上,最為倔強的柱國良將,終于迎來了自己最為得力的臂膀之一。
除了他們幾人,無人知道,這一夜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談論了什么大事。
“星火之錘。”左湘農(nóng)即便是得到了這一柄司器,也沒有絲毫放松。
而燎原之錘在胡冰岳手中,綻放出來最大威力,胡冰岳將黑鐮的威能真正釋放出來。
胡冰岳發(fā)現(xiàn)了黑鐮的威能之一。
收割。
收割人族的貪欲!
胡冰岳利用司器的這個長處,很快發(fā)現(xiàn)了商業(yè)的爆點,低買高賣,積累起來大量的財富。
胡冰岳吸收上次的教訓,謹小慎微,卻又大膽勇猛。
倒賣軍火,支持大晉軍的糧食,接濟大晉軍,為消滅安樂教不遺余力。
其后,在左湘農(nóng)的推薦之下,成立錢莊、粥廠、義莊等等,即賺取資金,又幫助百姓和大晉。
吸收前次教訓,為軍隊提供平價藥草,創(chuàng)辦藥堂。
數(shù)年之后,胡冰岳援助左湘農(nóng),成立閩浙船政局。
而憑借胡冰岳與昔年于詢的交情,結交了旅西歸來的華恒生與金陵子。
憑借昔年金陵子在海外西土的大動作,華恒生掌握有頂尖的造船技術。
在胡冰岳的資金支持,華恒生等人的技術支持下,大晉第一艘國產(chǎn)重型鐵甲艦,下水入列。
所有人,都記得昔年西土軍隊憑借利炮在大晉國內(nèi)燒殺劫掠。
這群愛國人士的聚集,催生了大晉第一艘鐵甲艦。
華恒生,胡冰岳,左湘農(nóng),金陵子,值得青史留名。
而自打胡冰岳創(chuàng)立藥堂之后,其生意規(guī)模,不斷壯大, 依托絲綢,藥堂,軍火,錢莊,越來越大。
此時槍王黃四海,因蔣飛揚血祭自身于河堤之上,萌生退意,于冀州一帶,與其師弟全力培養(yǎng)后人。
要在三十年后,槍王一脈的后人,才會出現(xiàn)一名名震天下,威震八方的無敵高手。
神槍無二打,李書文。
直至天疆生亂,左湘農(nóng)與胡冰岳兩大司器之主的合力,將大晉自黑暗之中,掙開半邊光明。
左湘農(nóng)忽受調令,任甘陜總督,率令,平定天疆之亂,只是西征大軍,卻缺乏物資及經(jīng)費。
胡冰岳終于顯現(xiàn)出來自己身為大晉第一理財能手,燎原之鐮的執(zhí)掌者的本事。
而鳳鳴劍主金陵子,繼承其師之遺志,成為左湘農(nóng)之貼身親衛(wèi)。
大晉后期,戰(zhàn)力最強班底,即將構建而成。
而原本左湘農(nóng)之親衛(wèi),劉錦棠成為左湘農(nóng)先鋒大將。
左湘農(nóng)立下軍令狀,勢必收復天疆。
所有人都看到,左湘農(nóng)身后,跟著一口大棺材,向天疆進發(fā)。
不管是敵是我,都知道左湘農(nóng)下了死志。
只是罕有人知曉,西出西京不遠,乃有一石碑。
此去天疆九千九百里。
可見天疆之遙遠,否則,也不會被大晉以天疆命名。
而于詢因墮入魔道,成為鬼王在人間的代理人,淪為行尸走肉。
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若是于詢在此,恐怕能夠實現(xiàn)喀喇短劍的夙愿。”胡冰岳長長嘆息一聲。
他自于詢口中得知,喀喇短劍的前世今生。
其鑄劍師及首任劍主,皆為意圖收復天疆的大志向者,可惜,時不我與。
戰(zhàn)況極為激烈,大晉軍居然不能抵擋西土可怕的邪術。
龍族精銳西遷至此的優(yōu)勢顯現(xiàn)出來。
在龍族精銳依據(jù)昆侖地利的優(yōu)勢之下,大晉軍終于勢如破竹。
而于詢時而清醒,時而糊涂。
“道濟兄,昔年你自稱萬里長城,如今有抹殺侵略者的機會,不知你肯不肯把握。”
這是于詢最后一次清醒之時,與丹田之中的鬼王進行交易。
“你這身軀,乃萬中無一,雖先天不足,可是被墨家典藏錘煉之后,又受我門黃天大法洗髓,早已刀槍不入,你入我門下,老夫保你永生不死。”
若是有高手聽聞知曉這鬼王是誰,必然大吃一驚!
他乃是上個大晉時代,最為出名的無敵戰(zhàn)將!
檀道濟!
北伐第一名將!
可惜郁郁而終。
想不到死后淪為鬼物。
“死不死的,老子不在乎,我只想請你援手,將我陷入苦戰(zhàn)的朋友,全部拯救回來。”于詢恨道。
“區(qū)區(qū)蠻夷,膽敢在老夫頭上動土!老夫助你完成心愿......”
于詢狂笑道。
這一刻,于詢心頭閃過沈薇、龍族圣女黃玉京、左湘農(nóng)、胡冰岳、金陵子、程可頤、仙仙、辛十四娘、蔣飛揚、華恒生,等等諸多生死與共的朋友,心中長長嘆息一聲。
今日永墮黑暗,恐怕,再無相見之日。
即便是相見,也是渾渾噩噩,難以識別。
更令他糾結的,乃是沈薇跟隨楊玉清,而楊玉清覆滅之后,生死不知。
這個令于詢踏上修行路的少女。
“走!”于詢只來得及喝出最后一聲。
于詢丹田之中那最后一抹朱紅被黑暗浸染。
真正的蓋世妖魔!
遠比羅卓英更加洶涌的魔氣!
鬼王一出,晝伏夜行。
自關外之地,盡起惡鬼一道精英。
和平客棧之中的平陸深夜感到陰氣橫行,令一眾高手,不得攔阻。
“今日一舉,大功。”平陸修書一封,題筆程可頤三字。
信鴿向西往關外而去。
不出七日,便殺向陽關之外。
鎮(zhèn)守陽關的蓋世高手與魔化于詢力拼,后受一聲暴猿怒吼,止住手段,放行而過。
摧枯拉朽。
將陷入苦戰(zhàn)的程可頤等人,救援而出!
圣潔與黑暗的力量。
西土主教與大晉人間蓋世妖魔的比拼!
上帝權杖真器出現(xiàn)。
嗩吶隨之而來。
亡靈之曲!
戰(zhàn)斗極為慘烈......
而黑鐮之主依靠自己的手段,不住加碼,更是營造出大晉物資齊備的景象,讓外商銀行對自己產(chǎn)生信心,繼而肯將貸款發(fā)放。
共籌得貸款一千八百萬兩白銀!
無人可敵!
值此一朝,僅有胡冰岳一人,能夠自外商手中借來如此之多款項。
換了其他任何一人,都不行。
依靠龍族高手強悍的身體與控水之力,大晉物資源源不斷送往天疆。
龍族圣女的出現(xiàn),令天疆之外西土高手的最后一絲幻想破滅。
手中銀劍大開大合,無人可當。
連破對陣同屆高手八人!
龍族法陣之下,虛空神雷如同天神下凡。
西土高手近滅。
龍族一舉報了當年龍血丹算計之仇。
左湘農(nóng)終于還是將天疆收回。
時隔千年之后,再有大晉兒郎勇闖天山!
程可頤見到書信,淚灑天山。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里人。
蓋世妖魔于詢以黃天大法,將近乎寂滅的程可頤拯救回來后,不知所蹤。
而完成這一切運轉的胡冰岳,因功,受大晉朝廷嘉獎。
而左湘農(nóng)因功大,受到另一柱國大臣的妒忌。
黑鐮之主胡冰岳,富有之后,漸漸有了奢靡之風。
其商道行事,頗為霸道。
引起諸多商人不滿。
不久,胡冰岳遇到一個難題。
他要收購大量生絲,對抗日漸崛起的海外一族,而賺取更大的利潤。
昔年大晉慘痛一戰(zhàn),仍舊縈繞胡冰岳心頭。
務必要讓海外西土資金,鎩羽而歸。
只是,胡冰岳個人資金不足,在將大晉國內(nèi)市場上蠶絲收購六成之后,流動資金漸漸不足。
躊躇,猶豫,胡冰岳最終狠下了心。
因為一旦功成,大晉國內(nèi)生絲皆然被他壟斷,可出價總價兩千萬兩,海外西土人士,只能向他購買。
利潤足足到達1000萬兩!
不得已,胡冰岳向海外銀行貸款,并許以高額利息。
這是最為險要的一招!
胡冰岳再度拿出來昔年好勇斗狠的勁兒,即便是一線希望,也要全力去拼!
那些商人,并不知道胡冰岳到底有多少銀子,不敢貿(mào)然跟進。
到了這一步,雙方已經(jīng)斗爭到了最后一刻。
家底近空。
胡冰岳,并不知道,這一事件,將成為他倒臺的導火索。
所有西土生絲商人聯(lián)合起來,對抗胡冰岳。
只是胡冰岳大勢已成。
那些商人,不得不捏著鼻子要購買胡冰岳的生絲。
兩方勢力,即將要見分曉,胡冰岳,眼見要成功!
那些商人,將再也無法與胡冰岳對抗。
然而黑鐮之主本人也要承擔巨大的風險。
他將自己多半的資產(chǎn),已然抵押出去。
況且,先去搶購生絲,已然抬高了生絲的價格,只有這一戰(zhàn)成功,胡冰岳才有希望翻盤!
一舉奠定他行業(yè)龍頭之地位!
胡冰岳明知與外商銀行交易有重大隱患,只是尾大不掉,積重難返。
交易,便如飲鴆止渴;而不交易,立馬便要夭折。
“若想除去左湘農(nóng),就要對他身邊的左膀右臂下手。”盛先生說道。
“哦?如何....”
“胡冰岳與外商來往過重,近來他操盤生絲,大肆囤積,國內(nèi)大部生絲被他壟斷,價格一路走高,他的價格已經(jīng)超出市場價。”
自今日而始,盛先生,成為當朝李相的真正心腹,左膀右臂。
盛先生不知如何摸到胡冰岳有一張八十萬兩的期票即將過期。
原本乃是一件小事,胡冰岳何嘗不知,只是依照他的法子運作,再度擔保一年,必有大量銀子到手!
只是這一切,忽然被盛先生,捅出去。
市場上引起軒然大波。
左湘農(nóng)此刻因力戰(zhàn)西土另一強敵,全力奔赴前線,無力他顧。
市場上,忽然出現(xiàn)一種聲音,胡冰岳因收購生絲,將要破產(chǎn)。
而聞聽此言,胡冰岳手下錢莊的客戶,紛紛去找胡冰岳兌換現(xiàn)銀,胡冰岳終于出現(xiàn)了資金問題。
最后一役,胡冰岳被當朝李相將朝廷下?lián)艿陌耸f兩欠款扣押。
胡冰岳資金全面斷裂。
胡冰岳最后之瘋狂,上演了司器之主收割人族貪欲,反而被貪欲反噬之悲劇。
至于最后一幕,乃是胡冰岳不得以而為之,吞吃朝廷回扣,試圖扳回局面。
而這一切,都加速了他的死亡。
左湘農(nóng)終于迎來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兩大人族司器之主的迎面對抗。
因為,朝廷如此狠心,下令左湘農(nóng)抄胡冰岳的家。
左湘農(nóng)面無表情,心血流盡。
兩大人族司器之主同年而終。
而最終,戰(zhàn)爭以失敗落幕。
主戰(zhàn)派柱國良將左湘農(nóng)含恨而終。
大晉最后一個走向中興的機會被內(nèi)斗耗盡,大晉加速墮向黑暗。
可笑的是,左湘農(nóng)及胡冰岳留下的一系列財產(chǎn)及政策,為大晉延長了至少二十年壽命!
直到晉倭海戰(zhàn)全面爆發(fā),大晉海軍全面潰敗。
至于胡冰岳之后的司器黑鐮之主,正是盛先生,此人不顧民族大義,將胡冰岳推入深淵。
關于下任司器之主的事跡,本人不想去說。
惡心。
直到圣猿一族調教出來的人族大才,重掌天下,司器之主才終于迎來重大生機。
而司器之中,最為神秘的蒼生萬民筆,在隨著譚先生仙逝之后,落入某個地方,直到二十年后,才被人發(fā)現(xiàn)。
自此,大晉或者是大晉之后的朝代,斬破黑暗,迎來最為動亂,也最為輝煌的一個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