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緣推斷道:“依小仙看來,若能結成姻緣,其中自然會有男女之情、夫妻之情,將來更增骨肉親情。只可惜男女的情愛瞬息萬變,倒做不得準,但骨肉親情的繁衍,自然是一段姻緣締結后的象征。但是男女多囿于禮法之故,在姻緣未定的情況下,又怎會有子嗣呢?想來是不可不可!”
鳳九聞言卻一掃頭先精神的不振,畢竟她有孩子啊!而這應是東華破解三生石的機會,因此鳳九喜道:“怎么不可呢?我現下懷了孕,正是在為帝君綿延子嗣呢。”
司緣瞠目結舌:“什么?殿下你已有孕?”司緣沒敢說出口的話是,竟然還是和帝君?
雖然連日來鳳九已見慣此類表情,但她還是無法無法裝作旁若無人,因此只得努力克制住害羞:“那我腹中的骨肉要如何才能令三生石感知到呢?”
司緣一板一眼道:“自然是要以它的仙元來祭。”
“豈有此理!”東華聲音并未過多發怒,但震懾的效果已是達到了:“本君的孩兒如何能祭三生石?”
鳳九倒還有些鎮定,只不知是被嚇傻了還是根本就未聽進去,只是呆呆得望著司緣。
司緣見這二人如此情狀忙道:“帝君誤會了,并非是要奪孩子的性命,只是取出胎兒的仙元,看看能否管用。因胎兒仙元至真至純,又多半因愛而生,或許三生石真有此靈性重新喚起帝君的姻緣氣數,使您的姓名重列三生石上。”
鳳九這才有些回復了意識,道:“胎兒的仙元還可以取出來嗎?是要你替我們取嗎?”
司緣推道:“這種大事豈可假手他人?自然還是由孩兒的爹娘來開始才更為妥當。只是,小仙從未有過此種經歷,倒也并不知應該如何令三生石感知到這個胎兒的存在。”
東華突然想起一場往事:“本君昔年曾與鬼族中人打過交道,知道他們有些個邪魔外道專愛搶奪小孩的仙元來吸精補髓。本君雖然對此類行徑深惡痛絕,但也知一時之間難以禁止。至于這些個抽離胎兒仙元的手段,本君也知一二。”
鳳九本以為無法可想,卻聽得東華竟然會此法術,自然深感慶幸:“那甚好呢,帝君你快動手。”
東華卻有些遲疑,鬼族的東西怎有讓天族中人占一道便宜的道理,因此提醒鳳九道:“可是取出胎兒的仙元于母體有損傷,你的仙法因要護住胎兒更會失去大半,本來這胎兒身子里頭就有余毒,我怕你們受不住。”
鳳九道:“我失去仙法有什么所謂?以后再修煉便是。這是你改變三生石天命的唯一一線機會,我說什么也不能退卻,如果沒有你哪里來的這個孩子?何況孩子若是知道他也在幫他爹,一定也會努力撐過去的。”
瞧著鳳九一派積極模樣,東華知道自己再要拒絕也不會起什么作用,便開始默念起咒語。司緣還是頭一次見識神仙取胎兒的仙元,自然覺得新鮮不已。帝君施法不久后,他就見鳳九的小腹處突然竄起一點螢火,而那點螢火越來越亮,最終變作一團紫色的珠狀光點。這團紫色光點慢慢離開鳳九的小腹,飄向了三生石。鳳九見此一幕,似乎是有些激動,畢竟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孩子的仙元。看來這孩子還是像東華更多,不然仙元怎會是紫色的?但是這紫色又會否是體內余毒的顏色,而這余毒竟已嚴重到侵蝕孩子仙元的地步?
鳳九心里有些著急,不知道孩子到底有沒有事。那一團紫色光點沿著三生石轉了一道圈,似乎是想找個縫隙進去,卻始終不得法門。東華心里頭有些失望,但想到這或許是唯一的方法,便又耐著性子讓那團紫光慢慢在三生石周圍打轉。
后來那團紫光像是不聽東華指揮似的,又調轉方向往鳳九的身邊跑。見仙元要回到自己體內,鳳九著急的勸道:“好孩兒,你別忙著回娘這里,再去三生石那里仔細找找。”可那仙元哪里聽得懂她的話,一個勁要往她肚子里鉆,鳳九便捂住小腹不肯讓它回來。那紫光似乎是委屈上了,發出一些嗚嗚咽咽的聲音,努力要靠近鳳九,鳳九卻是狠了心,不肯讓他回來。
正僵持間,東華看不下去了,停了咒語便往鳳九這邊走去,然后輕輕將仙元捧在手里,還仔細哄著:“他還這么小,此事本來就太過為難它,你這當娘的怎么存心同自己孩兒過不去?”
鳳九卻道:“哪里小?它都三個月了,遇事一點也不牢靠。”鳳九忍不住斥道:“你學學你爹!”
那團紫光見鳳九還在責罵它,嗚嗚咽咽的聲音更大了,而且慢慢飛出東華的手心,要往他的懷里撲去,估計是把他當做了另一個鳳九,既然鳳九不肯讓他回去,那他便要回東華的肚子。東華見狀忍不住笑道:“它怎么這么傻?”
鳳九也附和道:“別是把腦袋給毒傻了吧?”說著輕輕自東華懷中捧起紫光,仔細打量了一番方才開口道:“娘知道你特別聰明,再去三生石上好生找找行嗎?爹和娘都指望著你呢。”
興許是鳳九此刻柔聲細語,那紫光的嗚咽聲小了很多,只是乖乖的躺在鳳九手心,就像是個渴望父母疼愛的發著紫光的小豆丁。鳳九瞧著它心中愛意頓生,這就是他與東華的骨血,這就是自己拼了這條命也要保住的小壞蛋,這般想著,手心里的紫光仿佛自動幻化成小嬰兒的可愛模樣,鳳九忍不住吻上它。
東華看著鳳九輕吻仙元,心里也是一股熱流涌動,更覺渾身似乎站也站不住,有些暈眩。強定住心神后,東華也微抬起鳳九的雙手,自另一邊吻上紫光。
良久后,東華才不舍的放開,只見鳳九捧著的那團紫光比頭先變得更為明亮,或許是因為自己與鳳九渡了不少的仙氣給它,所以這仙元才更加純甄。
東華輕輕點了點仙元,對鳳九道:“別難為它了。它也累了,就讓它回去吧 。”
鳳九也知勉強不得了,雖心有遺憾,也不再責怪仙元,而是將那團紫光先貼近臉頰處蹭了蹭,然后又將它舉至東華的臉頰邊蹭了蹭,口中還道:“這是你爹。”
做完這所有一切后,鳳九放下心里邊的不情愿,打定主意不與才三個月大的仙元計較,于是道:“辛苦你了,快回去吧。”
那團紫光自鳳九手中緩緩升起,再慢慢繞著鳳九上下盤旋,似是在找尋回去的道路,東華見狀便默默的念起咒語施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