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代的愛情》之所以感人至深,很有能力挑逗讀者的文學味蕾,考驗讀者的淚腺,仰仗的不是故事情節的復雜,而是野夫對漢語兩個極點的巧妙征用:在需要天空特質的時候,他讓讀者的心緒飄忽起來,沉浸在對初戀的回憶之中,輕柔、感傷和對遠方的思念統治了讀者。在需要土地特質的時候,他讓讀者的心情向下沉墜,沉浸在對那段荒誕歷史的思考之中,漫無邊際的沉重不間斷地交錯使用,按摩著讀者的心緒,讓人處于做過山車的狀態,腎上腺素居高不下,配合著、應和著,速度加快了二分之一的心跳。
《1980年代的愛情》,取得的成就溢出了小說的邊界,它讓讀者越過故事,直抵語言的核心部位——讓讀者欣賞的語言本身,而不僅僅是過于簡單的故事。本讓人很自然地聯想到錢鐘書的《圍城》,如果沒有語言自身的狂歡、撒野和放縱,《圍城》恐怕連三流言情小說都算不上。如果沒有魏碑式的語言從旁壓陣、助拳,作為小說的《1980年代的愛情》該會多么單薄。和《圍城》一樣,《1980年代的愛情》也以對語言自身的開采,為自己贏得了應有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