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嗚嗚……”
格萊恩還沒進(jìn)屋，先聽到了一陣哭聲。他推開房門，看到屋子中間點著一個火盆，女人們靠著窗坐成一排，羅德曼在最里面避風(fēng)的地方躺在床上，安吉麗娜正守在身邊，女人們正對面的墻壁旁靠坐著身體孱弱的伍迪和牧師兼醫(yī)生彼得。
找了一下哭聲的源頭，發(fā)現(xiàn)正是安吉麗娜和瑪姬，格萊恩走到瑪姬身邊，一條腿跪著半蹲下身子，將抱著東西放到地上，低聲問道：“瑪姬，你怎么了。”
瑪姬哭的比較傷心，止不住的嗚嗚發(fā)聲，連話語都說不出來，垂著頭不停地用手摸著眼淚。一旁的蕾緹希婭接話道：“今天是她亡夫的生日，她從早上起來就很傷心了。”
格萊恩沉默了一下，說道：“瑪姬，你放心，總有一天我會幫你報仇。今天我們已經(jīng)把野牛幫打的落花流水，只是可惜讓他們的頭目和吉姆跑了。”
瑪姬抬起臉，眼淚婆娑的看著格萊恩點了點頭，但淚水還是止不住的一顆顆往下低落。
看了一下情況，格萊恩指了指地上的補給品，說道：“這是我今天額外得到的一份補給品，有很多罐頭和餅干，你們女人和孩子分著吃點吧。蕾緹希婭，麻煩你幫著分給大家了。”
“格萊恩，你真是太好了，我代表大家謝謝你。”蕾緹希婭高興地感謝著。
“沒關(guān)系，不是什么大事。我們拿的比較多，幫派里面也會分一些的。”格萊恩擺了擺手說道。
坐在窗邊抽著煙，專門負(fù)責(zé)管理營地內(nèi)務(wù)和花銷，像是大家母親一樣的貝絲太太吐出一口煙氣，說道：“好了，女孩們，你們收拾一下心情。我知道最近這段時間很難熬，大家又冷又餓，但男人們已經(jīng)很努力在改變現(xiàn)狀，你們看看格萊恩，他幫忙獵了鹿，讓我們有肉湯喝，還將分給自己的補給品拿來給大家。在這種時候，我們必須要團(tuán)結(jié)一致，這也是這么多年我們撐過來的訣竅。一家人，一起齊心協(xié)力，戰(zhàn)勝困難，戰(zhàn)勝饑餓與寒冷！”
“好的，貝絲太太。”女孩們一起應(yīng)了一聲。
貝絲太太看向格萊恩，說道：“格萊恩，你有心了，謝謝。對了，荷西和阿瑟他們商量的怎么樣了，我們什么時候可以離開這里？”
“是啊，我們什么時候能去暖和一點的地方。”一旁的多麗絲和康妮也跟著問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具體安排，荷西正在與喬布什商量，看要不要劫掠一輛火車。估計我們離開也是這幾天的事情，荷西之前好像已經(jīng)與喬布什討論了下一步計劃，應(yīng)該是去東部。”
“東部？文明世界嗎？好吧，你去忙自己的吧。”貝絲太太聞言不再說話，站起身望著窗外，自顧自地抽起了煙。
幾個女孩子聽到要去東部，略有點興奮，互相討論著如果去了東方，攢到錢了要買什么衣物和飾品。
格萊恩從補給品里拿了一瓶療傷藥和幾瓶罐頭，走向羅德曼那里。安吉麗娜守著羅德曼坐在床邊，她沒有發(fā)出聲音，只是眼淚順著臉頰不住地留。
“安吉麗娜，這是一些藥品和罐頭，留給你羅德曼、杰瑞和你。”格萊恩將物品放到床邊。
“謝謝。”安吉麗娜用袖子擦了一下淚水，“多虧了你們，謝謝。”
“沒什么。羅德曼怎么樣？”
“時睡時醒，就是昨晚開始有點發(fā)燒。彼得神父說如果燒退了就沒事了。我擔(dān)心他……那我和杰瑞可怎么辦啊！”安吉麗娜將臉埋在雙手之中。
格萊恩看了看羅德曼，伸出手感受了一下他的體溫。他的臉頰在這種嚴(yán)寒天里還顯出一點紅暈，體溫比格萊恩高一些，看來的確在發(fā)燒，但是呼吸比較平緩，并沒有顯得很難受，臉上的傷口也沒有化膿流水的征兆，已經(jīng)結(jié)了一層血痂。從他淺薄的醫(yī)學(xué)知識來看，這至少代表羅德曼的傷口歐沒有嚴(yán)重的感染。至于發(fā)低燒，也是受外傷之后一種正常的反應(yīng)。
“他醒來后意識清醒嗎？身體難受嗎？”格萊爾繼續(xù)問道。
“唔……還算清醒，他只是叫嚷著傷口疼痛。”安吉麗娜邊哭邊回答道。
“你太擔(dān)心了，羅德曼這么強壯，他不會被這點傷打敗的，他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也沒有感染化膿的跡象，這是好事。給他點時間，也給你自己一點時間，也許明天醒來，燒就退了。”格萊恩寬慰著安吉麗娜，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
“希望如此，謝謝。”安吉麗娜抬起頭，對著格萊恩點了點頭。
格萊恩擺了擺手，看著安吉麗娜伸出雙手握緊了羅德曼的手，轉(zhuǎn)身離開。
門口的彼得神父，雙手捧著圣經(jīng)，正在虔誠的念著經(jīng)文：“你們究竟將誰比神，用甚麼形像與神比較呢？偶像是匠人鑄造，銀匠用金包裹，為它鑄造銀鍊。窮乏獻(xiàn)不起這樣供物的，就揀選不能朽壞的樹木，為自己尋找巧匠，立起不能搖動的偶像。……”
神父身邊坐著伍迪，格萊爾經(jīng)過他們兩人身邊，打了一個招呼，伍迪突然問道：“格萊恩，你相信神嗎？”
稍微沉吟了一回，格萊恩回答道：“我覺得可能有一個更偉大的至高存在，祂可能與這個世界的誕生有關(guān)，也可以把祂稱為神。”
“那你就是信神了？那為什么神要一直讓我們受苦受罪呢？為什么不在我們最落魄最失望的時候給予我們救贖呢？”伍迪繼續(xù)問道。
“不，如果與基督徒比起來，我們東方人不信神。我不覺得那個至高存在，會在意我們的生死，你信或不信，拜與不拜，祂都在那里，按照祂自己的意愿行事，不會被我們影響，也不會聽到我們的禱告，更不會專門來拯救我們。就像我們聽不到蟲子的呼喊，也不會在意某一只蟲子的生死，但我們的行為卻會影響他們的生死存亡。”
“沒想到，你還算是一個智者。不過你的這種想法，比單純的不相信神的存在還要讓人絕望。”伍迪盯著格萊恩，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接著說道，“原來東方人都是這樣想啊。”
彼得身份聽到了兩人的談話聲，大聲喝道：“請不要在我面前詆毀神。”接著他繼續(xù)念道，“你們豈不曾知道嗎？你們豈不曾聽見嗎？從起初豈沒有人告訴你們嗎？自從立地的根基，你們豈沒有明白嗎？神坐在地球大圈之上；地上的居民好像蝗蟲。他鋪張穹蒼如幔子，展開諸天如可住的帳棚。他使君王歸於虛無，使地上的審判官成為虛空。”
隨著神父宣揚的神的話語，格萊恩向著伍迪聳了聳肩膀，朝著門外走去。他內(nèi)心覺得，荷西想要扭轉(zhuǎn)大家的心境，看來需要更快的找到新的適宜據(jù)點，在這片雪山絕境，人人都免不了情緒低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