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經典《中庸》學習錄:34
子曰:“好學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恥近乎勇。知斯三者,則知所以修身;知所以修身,則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人,則知所以治天下國家矣。”
孔子是說:“人的資質稟賦雖有不同,然而使氣質發生變化未嘗沒有方法。比如通過智來明道,固然是愚者所不能達到的,然而能真實的相信又好學,能談論古今事物的道理,則會見聞多而使聰明日益,通過明理而接近于知,這樣不是難事;通過仁來體悟道,固非自私者所能達到的,然而能自強不息,踏踏實實地使用省察克治之功,就會使人欲慢慢消失而讓天理復還,通過這樣的方式來進道,不是難事;勇能擔當此道,固非懦弱者所能達到的,然而能不以自己不如別人為羞恥,常常存有憤發慚愧勉勵之心,則氣一動而隨之,于是通過立志而接近于勇,不是難事。通過修身而行道,從而知、仁、勇三德就可以能夠行此道了。人倘若能知好學、力行、知恥這三樣足以接近于道,則就會入乎達德,即可以行此達道,所以修治其身的事也都知道了。在我身上存在的理,就是在眾人身上存在的理,既然知道怎樣可以修身,則就可以知道如何治己,使自己能各盡其道,無所不知,則物我一體;一人之理即千萬人之理,既知怎樣治己,則知怎樣管理國家。而使天下人都能各盡其道,也就是無所不知,不分遠近的。”
治理天下國家的重點而不外乎就是這樣去修身,所以君子不可以不修身。
張居正講:這一節是講未達到達德,而求入德的事。孔子是說:“人的氣質雖有不同,然而未嘗沒有變化的方法。比如智可以明道,固然不是愚者所能達到的。然而如果能篤志好學,凡是古今事物的道理,時時去講習談論,不肯自己安于不知,聽聞見識日漸廣泛,聰明日益開闊,雖然未必全然是智,可是也就不會墮在昏愚上了,豈不是接近于智了嗎?仁能夠體悟道,固然不是自私者所能達到的,然而如果能勤奮勉勵自強不息,事事去省察克治,在實際生活中用力,將會能見到本心收斂,天理復還,雖然未必純然是仁,也就不會被私欲遮蔽了,這樣豈不是接近于仁了嗎?。勇可以擔當大道,本來也不是懦弱者所能達到的,然而如果能知道自己不如人,而常存慚愧羞恥之心,不肯自暴自棄,羞恥心一萌發,志氣必然奮發,雖然未必是大勇,也就終于不會懦弱了,這樣豈不是接近于勇嗎?”
斯字,解釋為此字。三者,指上文三近而言。孔子是講:“修身是為了行道,而知、仁、勇之德,就是為了能夠行此道,人如果能知道好學、力行、知恥這三件,就足以接近于知、仁、勇了,便可以入于達德、行乎達道,所以修治其身的道理,就會無所不知。既知怎樣修身,那么怎樣治己而使自己盡己之道,即在此。通過自己來觀察別人,雖然有物我的間隔,然而在我身上的道理,就是在別人身上的道理,所以知道如何修身,便知怎樣治己,既知怎樣治己,那么怎樣治理天下國家而使天下人都能盡其道,也即在此。蓋以一人來看萬人,雖然有眾寡的區別,然而一個人的道理,就是千萬人的道理。所以知道如何治己,便知如何治理天下國家。”天下國家的治理,其要點不外乎就是修身,可見修身是達到治理的根本。
朱子是講:O這里講的是還沒有達到達德的標準,而想要求得入德的事情。通過上文可知,三知為知,三行為仁,那么這三近者,勇是次一點的。呂氏講:“愚者自以為是而不求入德之事,自私者被人欲殉葬而使天理忘返,懦弱者甘為人下而不辭勞苦。所以好學并不是知,然而卻足以破愚;力行并不是仁,然而卻足以忘私;知恥并不是勇,然而卻足以起懦。”
斯三者,指的是三近而言。人者,對自己的稱呼。天下國家,則包括全部的人。講到這里以總結上文修身的意思,開起下文九經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