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南極之旅(9)
2月1日
從昨天開始,我們就到了象島,離得很遠的時候,就能聞到遠處島上吹過來的企鵝的臭味,浮冰和島上的企鵝清晰可見,輪船停下,稍有動靜,浮冰上的企鵝就會跳下水,在水里游動的樣子憨態可掬,可稱是神速。
? 今天下午登陸Briwn Bluff,島上都是阿德利企鵝和白眉企鵝,阿德利企鵝的小眼睛像是一個小黑豆,外面一小圈白,它的眼神著實可愛,這個夏天出生的企鵝是灰色的絨毛,沒有換毛,是不防水的,還不能下水,在島上經常會看到小企鵝追著媽媽要吃的,媽媽不給吃,被追著到處跑,最后無路可走,就跳海了,小企鵝下不了海,只能退回來。
? 今天看到的阿德利企鵝和白眉企鵝的腳都是橙色的,尾巴也是很長,前幾天看到的企鵝的腳是黑色的,尾巴也沒有這么長,好奇怪的。小朱說今天天氣太好了,陽光燦爛,所以企鵝很不爽,有的趴在石頭上散熱,還能看到遠處地熱的蒸汽。
? 晚飯和坐在旁邊的挪威人Runa和Jon聊起晚上要抽簽決定露營的人,只有十五個帳篷,每個帳篷兩個人,我說特別擔心是否能抽到,Runa和Jon再三祝福我們能抽上,還說抽不上也沒關系,讓我去挪威,帶我去露營,那里還有北極熊和狐貍。
? 船上還有一個23人的西班牙團,從巴塞羅那來的,他們身上真是帶有南歐人天生的熱情,奔放,也是隨時隨地大聲哈哈,開會的時候,有時會有人把腳搭在椅子上,今天我一個人和那些西班牙人在一個快艇登陸,聊天的時候,我告訴她們我去過巴塞羅那,教過我弗拉明戈舞的老師是西班牙人,塞維利亞皇家舞蹈學院畢業,曾經獲得過多次大獎,一提到弗拉明戈舞,她們就精神大震,聊的很興奮。
? 我們中國團隊早早就來到七樓大廳,等待抽簽,企鵝跳水都不看了,最大的事就是抽簽,都認為這是最大的事,規則很公平,好幾個挪威老外都來給我們助威,Carou(那個有日本血緣的老太太)也來給我加油,無奈啊,心臟都快停跳了,也沒抽上,他們都安慰我,說還有下一次,Carou 說沒抽上還能省錢,我哭笑不得,Runa 拍了拍我的肩膀,表示遺憾,接下來表演切冰和水果的表演都沒興趣看了,真心失望啊!!心理狠狠地說:“你們美什么美?奶奶我曾經在乞力馬扎羅山上露營過六天,你們誰有這個經驗?”
2月2日
Hannah Point?
? 漢娜角,位于利文斯頓島南岸的沃克灣東側,利物浦籍捕海豹船Hannah 號于1820年失事于此,因而得名。這里是南極動物群系的微縮版,三種企鵝,黑背毆、藍眼鸕鶿、巨鹱和鞘嘴毆的巢穴皆擁擠于此,登陸點的海灘被陡峭的尖峰包圍,上升成狹窄地峽山脊。
? ? 如果不仔細看,植被幾乎沒有。隨著部隊的前移,我仔細搜尋每一處看到的無論是地衣還是苔蘚,在制高點,不讓前進了,因前面是一片地衣,一千年才能長一厘米,不能踩踏,彌足珍貴,我對于地衣和苔蘚感興趣,也是從看了美國女作家伊麗莎白 基爾伯特的《萬物簽名》開始,女主角對于植物的熱愛讓我感動,我還拍了幾張發現的苔蘚照片。
? 探險隊員Sam也是植物學家(Sam Eglund Newby在英國倫敦長大,在南安普頓大學學習海洋生物學,尤其是北冰洋和極地生物學,從而讓他在斯瓦爾巴特(挪威北部)生活,為他的導師做指導研究。這讓他迷上了極地生活。現在以Tromso作為基地,在實驗室工作,伴隨在海達路德號上,作為北極和南極的探險工作的自然向導。)他看我蹲在地上那么專注地觀察地衣,并且耐心請教,就拿著放大鏡也蹲下來給我們講植物,地衣,苔蘚的區別,并且一一指給我那些苔蘚的孢子,我噻,太美了,如果不是他指給我看,我根本看不出那些孢子,太美了,而且在那么巴掌大的一小塊地方,居然會有三種不同的地衣和苔蘚,我從他的放大鏡里拍照,清晰可見。
? 他還告訴我,那些地衣苔蘚里還共生著一種動物(昆蟲,叫做midge), 哈哈,八零后妹妹善一說的好“我們就是能在看似無趣的生活中發現有趣”,這就是與眾不同,其它人都早早下山,說是沒什么意思,什么收獲都沒有。我把Sam講給我的又口述了一遍,告訴幾個感興趣的同伴,后來又用英語把這些知識告訴了一遍幾個瑞士人,這樣這些東西就被牢牢地儲存在記憶里了,也把以前學到的生物知識都調動出來了。
? 島上還有各種植物與二氧化硅形成的化石標本,Regina Gehmlich? 給我們講解的很詳細(Regina Gehmlich 熱愛原生態的自然,在德國取得礦學和地理化學博士學位,工作是研究地理年代學,除此之外,熱愛野生動物和環境保護,對于收集的有關生態系統和共生與非共生的資料,有深刻洞見。喜歡旅游和遠足,去過歐洲很多國家,也曾去北美和南部非洲。喜歡與他人分享自己對于自然的熱愛。在德國撰寫有關自然方面的經歷。)
? 還有一具鯨魚骨化石,很完整,是被海浪和浮冰沖上來的,不太大,幾只象海豹一動不動,也沒太在意人群的驚擾。
? ? 都看完了,島上很冷,今天的平均氣溫才3度,風大,就趕緊排隊等著快艇來了好回大船,但是今天霧太大了,都看不到大船的影子了,快艇也很難靠岸,很久才能等到一艘,LanXi說憋不住上廁所了,很著急,讓我幫她和排在前面的那些西班牙人說一下,能不能讓她先上船,我還沒開口呢,那些西班牙人就以為我們要插隊,嚴厲大聲斥責我們,我能夠理解,這種天氣,他們又都是年紀很大了,又冷又餓,也更難憋的住尿,何況國人的口碑確實很差,一個聒噪的民族很難容忍另一個聒噪的民族,我連忙解釋說“我不會插隊,只是讓這個人先上船,我會在后面自覺排隊”,他們聽懂后,還是通情達理地讓LanXi上去了,Lanxi說真心后悔讓人家給她讓位,還對她問寒問暖,很不好意思。排在后面的西班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還是在大聲抗議我們不能插隊,我自覺地排到最后。
? 探險隊員也凍得不得了,在沙灘邊上做倒立,他們的堅忍是令人稱絕的,由衷地佩服他們的精神。
? 一會兒來了兩個老人排在我后面,我真心感覺他們的難處,對他們說“If you feel cold and hungry, or you want to toilet, you can get the boat before me”但是人家拒絕了,說不需要,他們說自己沒事,又接著問我是從中國的哪一部分來的,知道是北京后,就熱情地聊起來,說自己的女兒在北京上學,是哪一個學校,我沒聽清楚,還說他們去過中國的北京,上海,云南的昆明,還特別提到了云南的美食,米線,我說云南人喜歡吃昆蟲,他們有些大驚失色,說接受不了,我哈哈哈大笑,告訴他們那是因為喜歡從昆蟲中攝入蛋白質的原因,我們內地人也不太能接受。后面的一個丹麥老太太也過來聊天,我告訴她丹麥女作家凱倫 布里克森是我最崇拜的作家之一,我對于凱倫 布里克森的發音有些不準,她讓我重復了兩遍,當我說到她的作品Go out of Africa ——《走出非洲》的時候,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我告訴她那部小說,中文和英文版的我都反復看了好幾遍,電影也看了兩遍,我們很多大陸人就是因為看了她的小說,才去肯尼亞旅游,還特意去參觀她留下的故居和咖啡種植園。肯尼亞的AA咖啡也是由于她的小說才出名,就如同坦桑尼亞的咖啡也因海明威的小說《乞力馬扎羅的雪》而出名,在海明威的小說之前,很多人都不知道有坦桑尼亞這個國家。她告訴我,凱倫在肯尼亞的咖啡種植園被燒了以后,她又回到丹麥的哥本哈根,哥本哈根也有她的故居遺址,熱愛文學讓大家的距離更近了。感謝此次出行,我的閱讀能力強,聽力和會話能力弱,這二十多天讓自己的聽力和會話能力大大加強。
Deception Island
下午Ceology Cruising upon arrival
? ? 報名了地質巡游,總共只有20人,跟著Regina Gehmlich坐快艇到周圍海域觀察了地貌,火山、冰川、被火山噴發后掩蓋的冰川,不同火山灰形成不同顏色的火山巖,形狀各異,大飽眼福,老外不怎么照相,都專心聽Regina Gehmlich的講解,好冷啊,尤其是快艇開起來的時候,把所有衣服都穿上啦,高領毛衣,小羽絨服,大羽絨服,船上發的海達路德標記沖鋒衣真的很抗風,雪鏡,脖套也都裝備上了,還是冷,快艇給每個人一個毯子,蓋住腿,不敢照相,摘了手套,手會凍僵,還好,手機背后貼了暖寶寶,真的管用,另外在來之前,把ipone手機的電池換了,到現在還沒有出現死機的情況,拍照足夠了,幸好沒有帶大相機。
今天看見了“午夜陽光號”,這是我們大陸包船,500人的旅游團。自從離開烏斯懷亞后,就沒有在海上遇見過船只。讓我們說什么呢?午夜陽光號離開后,探險隊員在島上撿回來一大兜子橘子皮,這讓我瞠目結舌,一陣刺痛說什么好呢?據報道,中國大陸在以后的很多年中,登陸南極人數會占據絕對優勢,心下哀嘆,這對于南極的生態環境將是一個毀滅性打擊,在所有的南極科考站中,中國大陸的科考站是垃圾最多的。
? 回來后又登陸了Deception Island (欺騙島),欺騙島(Deception Island)是一個讓人無法忽略的小角落。它位于南極半島的尖端附近,由火山的破火山口構成。1820 年,人類首次踏上南設得蘭群島后,這座小島已經噴發了許多次。在活火山周圍,生活著大量野生生物,火山灰和熾熱的巖漿不斷地涌向周圍冰冷的海水。一萬年前,一次劇烈的噴發造成火山頂峰崩塌,形成了島嶼中央被淹沒的破火山口。
? ? 欺騙島得名于一個非常狹窄、容易錯過的開口。這里大風常年吹過600多米寬的海灣入口,發出巨大的咆哮聲,故而被稱為“海神的風箱”。
? ? 從外部看,這座島嶼是一體的,直到人們找到這個開口,才發現它其實是一個被淹沒的破火山口。駕船駛過這個開口感覺很神奇,兩側巖石高聳,開口中央還有隱沒在水下的石頭,不少船只因此遇難。
? ? 自從發現欺騙島后,人們開始在這里從事殘忍的海豹、鯨魚獵殺業。20 世紀 30 年代,遠洋捕鯨船配備了高效跟蹤技術和船載捕鯨設備,經過長達數月的航行,到達南極洲,欺騙島附近的一些鯨魚因為人類的捕殺,幾近滅絕。
? ? 除了看海豹和企鵝,爬上一座高高的火山,從高處看島周圍的全景,水天一片,清澈透明,挪威老外Jon真高,兩米,大長腿,開始的時候還在我后面很遠,沒兩分鐘就趕上來了,在山頂一起拍了合影,他問我是否去冰泳,我說不敢,他就趕緊下山去游泳了。我倒是不怕冷,但是擔心中醫說的會造成停經,這個還是很可怕的,怕會帶來很多后遺癥,反正都是體驗,我并不在乎那個南極冰泳的證書,那都是給別人看的,有些挑戰還是要適可而止。只聽到那位人高馬大的荷蘭女性,換了衣服從棚子里出來就大聲喊著“My God, My God …”, 一路狂奔沖向海水,何薇管她叫大傻妞,是充滿了愛意的稱呼,其實我滿喜歡她的,活的特別開心,特別熱情開朗,每次見面都主動打招呼。晚飯的時候我問Runa是否冰泳了,他說No, 和露營,皮劃艇一樣,他說沒必要在這里做,挪威有的是機會,他說也不是很喜歡冰泳,太冷了,還是比較喜歡在暖和的地方游泳,是的,我認為那簡直是暴虐,其實他們也就是在海里趟一下水,沒過脖子罷了,那根本算不上是游泳,荷蘭大妞說腳像一千根針扎一樣,哈哈哈,我知道寶娟很可能是想穿著泳衣,想讓所有人看一下她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