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的特點是“依聲填詞”,故唐宋詞受到燕樂得制約。
隋唐五代乃至北宋的伴奏樂器主要是弦樂,以燕樂是相適應的,而歌者大多是女性,因此,此時詞也許考慮付之鶯吭燕舌的嬌音。故此系“以纖秀為佳”。
從五代的西蜀和南唐知道北宋的統治者公開體察“歌舞兒女以終天年”,與時代風氣相一致的輕歌曼舞成為了娛樂的主流。
北宋統治者以妥協換來的和平的環境又加上社會的文化達到了高度發達的階段,時代的審美趣味自然也就偏向了優美。應歌合舞的詞題的創作也必然順應時代的審美潮流。詞的發展還與市井文化有關,入燕樂,它是中原音和胡樂河流后的新樂,最開始是在都市流行,所以文人此時是都市文化孕育下的產物。
詞以境界為上。境界即意境:除了也含有一般作品中所指的“情境”或“景物”之外,主要是指作者能把自己所感知的外在世界與內在情感在作品中作鮮明、真切的表現,作品形成后,并能引發讀者的想象,仿佛身臨其境,使讀者的思想感情也受到強烈的感染。
如李煜的《相見歡》無言獨上西樓,月如勾,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起句的“無言”“獨上”,真實的描寫了一個被幽禁的囚徒的孤獨與愁苦。彎彎之月,在此時此刻勾起的是詞人滿腹的凄涼。清冷的月光,透過梧桐的疏影灑落在重門深鎖的庭院里。詞人被寂寞、愁苦、凄請的氣氛包圍著,內心的壓抑無以言說。
下片,詞人直抒胸臆。剪不斷理還亂,化無形為有形,生動貼切的道出了人人都有卻又無法言傳的體驗,成了寫“愁”的千古名句。而這里愁又包含了多少內容!這里有與親人生離死別的痛苦,有與江山永別的仇恨,有與昔日繁華斷絕的失落……
“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囊括了所有的感受不予說破,卻寫的沉痛,寫的深刻。故明代沈際飛特別贊賞此句:“七情所至淺嘗者說破,深嘗者說不破,破之淺,不破之深。”
詞境與詩境的有所不同:
詩境闊大,詩以言志。詞境細小,詞以抒情。如果把詩看作高富帥,難么詞就應是白富美,一陽剛,一陰柔。詞境細,取景小之外,還體現在情感或景物層層描寫的細微變化中。
詞境細,故畫面精致、深婉、顯現出精美。
詩境顯明、詞境隱晦。盛唐詩歌表達的情思也比較容易理解,讀者很少產生歧義。唐詩只有到了晚唐李商隱的部分詩一一朦朧詩,才開始有含蓄委婉,隱意難解。宋詞則注重意境的朦朧含蓄,其意境以模糊朦朧為美,隱約迷離,其情思也較隱晦。因此唐詩容易理解,而宋詞則晦澀難懂。
? 詞境的拓展和變化大概經歷了以下幾個階段:
第一次的變化是南唐的馮延巳和李煜的創作。前者偏向于自抒性情,書法個人感慨,后者則全為抒情,它的作品以吸取了詩境較為開闊的特色,于詩境的氣象,開了有宋一代的風氣。
第二次變化是北宋的柳永的創作。詞境有了拓展,從精致富麗的室內,轉移到了冷落傷感的逆旅驛站,抒情主人公的生活畫面寬闊了,由于他創作的長調,景的擴大,增加了情的容量,除了喜見的離愁別恨,有多了一層游子情懷或旅人之思。
第三次變化是北宋的蘇軾的創作。詞境在蘇軾的筆下,才有了實質性的突破。他不僅吸收詩境的某些特點來寫詞,甚至上使用寫實的方法來寫詞。也就是后世所說的“以詩為詞”。
第四次的變化是辛棄疾的創作。它的富有個性特色的詞境的出現正是詞境發展規律的必然。它是詞境和詩境和在一起,即不失詞的文體特色,有不被傳統文體所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