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沒有出去吃飯,一方面自己實在還沒有胃口,另一方面,外面的食物并不能激起我的食欲。于是,我決定找一個簡單的辦法來應(yīng)付一下,今天的午飯,然后盡快上床午休,因為昨天夜班。
但當(dāng)我留意到,我有這樣一種對付的心理的時候,我為自己的生活態(tài)度感到有些悲涼。我為何要這樣糟蹋我的生活,不尊重我的胃,我的味蕾。
就在這一瞬間,我意識到,我應(yīng)該有所改觀,不管是想瓦爾登湖的作者梭羅那樣,認(rèn)真品味簡樸的生活,還是像木心那樣把生活活成藝術(shù)。我腦海里,還出現(xiàn)了梭羅細(xì)嚼慢咽地享受著他的黑面包,木心等手頭稍微寬裕一點,就會去買一點帶葡萄干的面包,來犒勞自己。
這時候, 我想起來,我為什么不能呢?
今天早上剛剛買了全麥面包和藍(lán)莓果醬,而我卻只是把它們當(dāng)作是早餐或者午餐該完成的任務(wù),我并沒有細(xì)細(xì)品味它們的味道,也沒有怎么能吃起來可更可口稍加研究。只是隨便地從大塊面包上撕扯下來一些,胡亂的塞在嘴里,像嚼木屑一樣嚼幾下之后,勉強(qiáng)下咽,來喝一口牛奶幫助消化。吃過之后,嘴里只留下一種生硬味道,好像是馬路上匆匆駛過的汽車,你并不會過多的留意。
我想認(rèn)真地嘗試一下,捎帶儀式感的,專注地吃一頓簡餐。
取下一塊面包,用刀子切成吐司那樣的面包片,好讓果醬可以均勻地涂抹在上面,這樣吃起來,口味更佳適宜。在涂抹果醬的時候,我不讓自己只是簡單在完成這一道工序,我調(diào)動自己的感官直覺,努力讓果醬涂地更均勻,因此我注意角度和力度,并且以比較從容的姿勢,同時認(rèn)真觀察果醬的顏色,用嗅覺先品嘗藍(lán)莓的香甜,這一過程暗示自己在講究的吃一頓大餐。
一塊藍(lán)莓果醬三明治就制作好了 ,但并沒有著急送入口中,我打開最近新下載的音樂。美好的午餐需要音樂。,是科恩的歌,這是第二遍聽,第一遍聽是兩天前,那時還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只是感覺一個年邁的老頭發(fā)出滄桑的聲音,感覺還有一點怪異。但今天,完全沒有之前那種感覺,我聽到的是一個智者,一個詩人,他說著神秘的語言,像是在給年輕人進(jìn)行教誨和指引。一個老紳士,一身三件套,端正的紳士帽,拄著拐杖,歪斜著身子,領(lǐng)著一群少男少女踱步而來,步伐顫巍但堅毅有力。
這才端正身子,拿起自己包含體力勞動和精神賦予的午餐,開始咀嚼,連同音樂,連同窗外的陽光,一起品嘗,我嘗到了小麥的清香,嘗到了藍(lán)莓的濃郁,嘗到了早晨映射著霞光的藍(lán)莓果上的露珠。
我的午餐瞬間變得神圣,變得有詩意。我的精神跟隨著腸胃一起飽滿。
這時候,我知道,住在瓦爾登湖邊上的梭羅在物質(zhì)匱乏的野外還能過得那么閑暇自如,才知道,木心在獄中依然可以傾心寫作,享受假想出來的音樂,他們是靠靈魂活著,或者說他們高貴的靈魂,使得貧賤的生活散發(fā)光輝。
可見,生活中無處不存在美,無時無刻不可以創(chuàng)造美,只要用心對待生活,對待自己。